相反只見他溫柔一帶,新娘子便落入他的懷里,輕如白羽棉絮,教他一把摟在雙臂中,而他的嗓音更是輕得不能再輕了。
「唐月涵,你想得太天真了。」
唰的一聲,新娘子的蓋頭被他大掌扯下,露出里頭的……呃,抱歉,是個老女人。
封無忌一僵,怎麼也想不到,紅蓋頭衛的他預料的差了十萬八千里,與此同時,十幾把劍已經抵在他身上。
封無忌僵硬的盯著懷中那張四角臉,一雙單眼皮小眼、粗鼻子、血紅大嘴,黯沉干煉的皮膚卻有著羞澀紅暈的老女人臉。然後,他再緩緩轉過頭,看著身後那張嬌美縴秀的臉蛋,一雙清澈靈動明眸、小巧精致的瑤鼻,沒有涂上胭脂卻依然嫣紅欲滴的唇瓣,白女敕的肌膚上沒有紅暈,卻有著吸引他的迷人神韻。
他要找的人,正用劍鋒抵著他的脖子,冷冷地與他對峙。
唐月涵訕笑道︰「彤公子也太心急了吧,合巹酒都還沒喝,就急著和新娘子洞房?」
封無忌怔怔地看著她眼底的嘲諷,緩緩眯細一對危險迷人的黑眸,這時有人輕輕說道︰「我不介意,若他想這麼急也沒關系……」
眾人的目光,全部朝說話的假新娘看去,就見她一把年紀了,卻笑得羞紅,一雙眼直瞅著年輕俊美的封無忌。
封無忌眉頭一擰,立刻放開手臂,假新娘就這麼咚一聲,摔到地上去了,她還痛呼呢。
他先看著這麼多把劍指著自己,還有重重包圍的人馬,這些劍密密麻麻的,要是有個妄動,恐怕他就成了刺蝟了,再瞧瞧唐月涵,她冰冷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為了激請我喝喜酒,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
「閣下是貴客,總不能怠慢了。」她笑道。
這時候花鐵鷹也走進來,他看著彤公子,轉頭對她這︰「他就是你要抓的人?」
「是的。」
封無忌听了,眉頭一挑,恍然大牾。「原來是這麼回事,利用假喜酒引我上當,真聰明。」他不惱怒,反倒笑了,一雙眼盯住唐月涵。「為了抓住我,涵兒費了不少功夫呢。」
明明是設陷阱逮他,他卻說得極噯眛,而且他竟當著眾人的面,喚她涵兒,語氣中的親昵不言而喻,任誰听了,都能察覺他的心思,他之所以擅闖喜房,全是為了她。
花鐵鷹的神情冷了下來,在唐月涵抗議之前,他已先截了話。
「擅闖喜房,欲劫新娘,已經犯法,還妄想人家,涵兒已經答應我,將你抓住,為她撇去麻煩後,就正式成親。」
他的話,唐月涵不由得眉頭一拉,看向花鐵鷹。
她只是說會考慮,可沒有一定要與他成親,為了抓住彤公子,她需要借助花鐵鷹的力量,設計這場喜酒,更要在暗處,等著彤公子上當。
「此話當真?」問的是彤公子,他直直盯著唐月涵。
唐月涵對他質間的語氣很不滿,索性先騙騙他。「不錯。」
她不知道這話一說出去,會付出什麼代價,可是莫名的,她竟感到背脊一陣寒。
「跟這人廢話什麼?戴個面具故作神秘,見不得人似的。」這時有一名手下上前揭開封無忌的面具。
當面具一揭下,眾人總算看清此人的真面目,唐月涵不由得驚呼出聲
「是你?」
第18章(1)
她實在太震撼了,彤公子的真面目,竟是封無忌本人。
花鐵鷹也震撼了,他是見過當朝宰相的,連他也料想不到,戴著面具的男子,竟是封相大人。
至于其它人,哪有機會見到宰相大人的尊容,自然認不出來。
封無忌站在那里,只是冷笑,當他笑時,唐月涵再度感到寒意襲來,突然明白自己為何不安,面來早有預感。
她正驚愕之際,封無忌一聲命令。「來人!」
他一聲令下,猛地進來兩人,正是劉剛和呂超。
「主子!」
「把宅子里所有人都拿下!」
得了主子的命令,劉剛朝外頭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接著一陣吵雜聲,來了更多官兵,將這宅子上下全圍了個實。
原本拿劍指著封無忌的眾人,全都傻了眼,只有唐月涵和花鐵鷹知道他的身分,其它人根本不曉得自己拿劍指著的,竟是宰相大人。
沒多久,他們反被包圍了。
「你要做什麼?」唐月涵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看著封無忌陰冷的瞼色,心頭更是陡地大跳。
「拿劍指著本相,存心叛亂,將這群叛賊全部抓起來!」
唐月涵听了大驚,連花鐵鷹也黑了瞼,這可是死罪呀!
「等等!」唐月涵想阻止,可是下一刻,她被納入一雙鐵壁內,落進封無忌的懷抱里。
她感到腰間一緊,被困在封無忌的氣息中,那勁道是夾帶著怒氣的。
「我早對你說過,絕不會讓其它男人踫你,你膽敢忘了承諾?」
他這話讓她再度怔住,他說的是在崔家大船上時,對她說的那句話,當時,她不當一回事,卻想不到,原來那句話別有深意。
承諾?她哪知道那是承諾啊!
唐月涵有種被耍的感覺,腦子里一團混亂,一直以為彤公子是他的手下,卻沒想到封無忌就是彤公子,彤公子就是封無忌,打一開始,這人就假扮成彤公子來探她的底。
兩人聲線不同,彤公子武功高強,而封相爺不過是個文人,世人如何會把這兩人想在一塊兒?
直到此刻,她才驚覺,原來他早在附近布了人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恐怕面具被揭,也是他故意讓人揭的,先以彤公子現身,再以真面目示人,他們一個持劍刺殺的叛賊之罪,將他們一起縛住。
他早己算計一切!
叛賊的罪名何等嚴重,那是要殺頭的!
「封無忌!你別欺人太甚!」她知道封無忌是故意的,卻不明白他為何執著于自己?
封無忌盯著她臉上的神倩,除了對他的憤怒,還有對花鐵鷹等人的擔優,令也眼底鋒芒更冷,緊緊扣住試圖掙扎的她,一字一字冷道——「燕英彤,我這人是很計較的,若是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回報。」
她掙扎的動作一僵,張著嘴,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叫我什麼?」
她不相信,這人一定是頭腦不請,又或思念太過叫錯了。
封無忌眯著墨眸,唇角淺笑的弧度很邪氣,用著只有兩人才听得到的音量對她說道一「別以為你換了一個身子,我就認不出你。」
呼的一聲,如平地炸雷,炸得她腦子亂烘烘的,心驚肉跳,魂魄差點丟了。
他認出她?
他知道她是燕英彤?
他所有的行動,都是針對她而來?
這個認知令她驚嚇到說不出反駁的話,這男人不管是眼神和表情,都透著一抹篤定。
她怎麼觀在才看出來呢?他早認出她了,所以每當那雙眼盯著她時,總讓她有著說不出的戒備,原來那是在看獵物的眼神,而且志在必得。
他對她所說的每一件燕英彤的事,不是敘述,而是在對她本人說話,這人早看透了一切。
唐月涵呆呆望著他深不見底的墨眸,她終于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了,原來他早知道自己就是燕英彤,直至今日,她才真正意識到,這位宰相的城府,還真是深不可測。
論武功,她不敵他。
論城府,她沒他深。
論手段,她沒他狠。
充其量,她不過是一名刑府捕頭,在百姓面前,她大如天,可是在權貴高官面前,她無足輕重,就算拿捏了確實的證據,還要聯合四大刑府,有時要借助御史,柬官助力,再找個權勢的靠山,才能辦理案
現在,她面對的是當朝宰相,這個歷朝最年輕,也最得皇上重用,把權術玩得跟踢毽子一樣容易的狡猾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