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蘿一臉莫名其妙,不過也沒再堅持。「既然大家這麼說,就讓他們繼續睡好了。」
真不知道這三個大男人在想什麼,不擔心少主沒按時服藥,反而怕打擾水姑娘的睡眠?!
她不認為房內有任何異狀,因為水姑娘雖然和少主同房,但主要是為了照料方便,睡的是另一張干草鋪的床,也許,是因為連日來日夜悉心照料,比較勞累,因此今日睡得較晚。
不過,她正在操心另一件事——
水姑娘昨日說了今日要離開,她又明白少主喜歡水姑娘,應該不願意讓她走,但水姑娘不知曉少主的心情,這時候做屬下的他們,應該要想個辦法才是,于是她決定找石謙等人商量。
「水姑娘今日就要走了,這可怎麼辦?你們到底想到辦法沒有?要用什麼理由,才能把她留下?」
「她走不了。」
此話一出,石謙便心下叫糟,暗罵自己說溜了嘴。
紫蘿察覺有異,心知石謙有事瞞著,又想到他剛才阻止自己去敲門,必然有鬼,插腰質問︰「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偷偷做了什麼?」
「這……我哪有偷偷做什麼?」
「一定有!不然為何你這麼肯定她走不了?天呀,你可別亂來,萬一連累少主就糟了。」
石謙不服氣的反駁︰「我哪會連累少主,我是在幫少主!」他對少主忠心耿耿,就恨人家說他連累少主這種話了。
「那你為何支吾其詞?必是心虛!」
「說就說,老子怕什麼來著,不過是在昨晚的湯里,加了……七葉蘭。」
一听到七葉蘭,紫蘿正要驚呼出聲,但另外兩人更先她一步月兌口而出。
「啥?你也用了?」鐵三環和雄七異口同聲地訝問。
也?
紫蘿驚愕的看向他們兩人。
「你們……也用了?」
「呃……先前不是說了,要幫少主一把。」
「你們也說要制造機會啊。」
「還說要幫少主親近親近人家。」
般了半天,原來三人都用了七葉蘭!
那七葉蘭是苗疆特產的一種花,又叫情花,花瓣七片,只在冬天生長,具有迷惑人心的功效,所以被苗人提煉用來做為藥。
紫蘿汗顏道︰「你們居然用了七葉蘭,那藥性極強,是藥中的極品,若喝了一滴,人便會心癢癢,神智飄飄然,若喝了兩滴,眼楮看到人,丑老頭變潘安,老太婆變仙女,若是超過三滴的話……」紫蘿搖搖頭,神色凝重。
「如何?」
「那便會物極必反,血脈沖腦,你們三人到底用了幾滴?」
「我只用一滴。」石謙道,然後看看老鐵。
「我用兩滴。」老鐵再看看雄七。
「我……三滴……」
所以總共加起來,是六滴。
現場一片靜默,不一會兒,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哈哈笑出。
石謙道︰「那不打緊,因為你說了,只要及時和男人……那個一下就沒事,所以不管用幾滴都沒差。」
「老石說得是,反正都是親近親近。」老鐵和雄七也嘻嘻笑的點頭附和。
紫蘿臉色慘白的補充道︰「可是一次不夠,直到女子體內的情花毒盡去,否則依然有性命之憂。為了救女人,那個男人有可能到最後力氣盡失……」
現場又是一片靜默,還倒抽一口寒氣,現在他們三人終于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他們不曉得彼此打的如意算盤都一樣,各自在昨晚水靈兒的食物里動了手腳,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這下好了,搞不好會出人命,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三人搶先拍打房門。
「少主!少主!」
他們應該叫楚殷為公子,但由于驚惶失措,一時忘了改稱呼。
在用力拍打無回應後,三人決定硬著頭皮撞開門,但就在他們備好姿勢,提起腳要踢開門板之際,門無聲的打開了。
站在房門口的身影,修長挺拔,不動如山,正是楚殷。
「少……少主?您、您沒事吧?」
楚殷掃了眾人一眼,盯得每個人頭皮發麻,心驚肉跳,並冷冷開口。
「我會有什麼事?」
這句話,听似反問,其實是在質問,含著濃濃的危險味兒,質問他們干了什麼好事。
只見每人冷汗涔涔。上回苗城有個屬下犯了錯,害同族的人失去一條腿,少主也斷了那人一條腿,以示嚴懲;而這一回,若他們害少主那個……那個……用壞了,豈不是要拿自己的命根子去賠?!
思及此,三個男人更是面無血色!沒有什麼比失去命根子還可怕,腿一軟,都跪了下去。
「少主……」三人惶恐的跪著,只求少主能網開一面,饒了他們這一次。
楚殷始終神情冷然,雙目寒光,如臘月的冰雪。
紫蘿是女人,沒他們三人的憂懼,也比較鎮定,為了救石謙三人,她忙轉開話題,小心翼翼地問︰「公子,她……靈兒姑娘呢?」
提到水靈兒,那對冷眸,果真泛起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柔和,沉吟一會兒,才淡道。
「走了。」
「咦?她走了,何時?我們怎麼沒發現?」紫蘿十分意外。
「哼,若非昨夜——」說到這里,他突然停頓住,引得眾人抬頭,好奇的盯住他。
昨夜如何?
在那比刀子還鋒利的瞪視下,眾人忙低下頭,又敬又畏。
原本還戰戰兢兢等著受罰的他們,忽听得少主命令。
「我要閉目養神一會兒,除了送食,別來打擾。」說完,便關上房門,不再理會他們。
石謙三人呆了呆,少主居然沒罰他們?
知道命根子保住後,三人又是一條好漢,慶幸之余,還彼此恭賀對方,大難不死,必有後代。
楚殷回到床榻上,坐在床沿,斂目沉思,他伸出手,輕輕撫模床單上留下的余溫,當目光游走到床單上那抹暗紅時,頓時轉為深邃熾熱。
想起昨夜,她是如何爬上他的床。
一開始,他是驚訝的,小家伙的動手動腳,令他又驚又喜,一經她的撩撥,便按捺不住想要她的念頭,雖然後來發現,原來她是中了情花毒,身不由己,但他非常明白,自己之所以踫她,絕非只是為了救她那麼簡單。
若非自己一時沉睡,絕不會連她何時溜走都未察覺。
俊逸的唇角,勾起迷人的淺笑,可以想象得出,在翻雲覆雨後,沒了情花毒的迷惑,小家伙的表情有多麼驚訝羞澀。
趁他熟睡時不告而別,以為這麼一走了之就行了嗎?
他會找到她的,待他內力完全復原後,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會把她追回來。
屋外,一伙人正在竊竊私語。
「少主好像沒事哩?」
「干了一整夜的活兒,竟還好端端的?」
「少主就是少主,不僅武功高強,少年有為,連這事,都如此勇猛,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哪!」
石謙等人本就佩服少主的英明才智,如今再發現少主的天賦異稟,對他的敬畏景仰,更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直呼少主的武學造詣,是內外兼修。
大伙兒在贊嘆之際,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原來是紫蘿在張羅午膳,這才想到,他們自己也已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
「紫蘿,今日要煮什麼?」
「你們去打只老虎回來。」
「吃虎肉?」
「我要煮虎鞭湯。」
「啊?」
「少主昨夜如此辛苦,需要好好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