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兒放下了心。「那就好。」
千尋突地眼兒大放異彩,恍然大悟。
「嘿,你怎麼這麼在乎?難不成你對他……」
「不可能。」隨便三個字,就直接把千尋的話給駁回去。
「真的?」
宓兒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尷尬的跡象,好似在回答一個很普通又理所當然的答案。
「我跟他不可能。」
「為什麼?你們是好朋友,又是合作的好伙伴。」其實宓兒長得很漂亮,只是不喜歡打扮罷了,總是一條牛仔褲加一件寬大的T恤,中性的穿著、不拖泥帶水的脾氣,讓人覺得她很有個性。
如果她肯打扮一下,絕對百分之百令人驚艷。
宓兒只是平淡地回答。「你以後就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麼?
听起來似乎有內幕哪!好奇寶寶想再追問,但安宓兒可沒那麼多美國時間陪她閑嗑牙。
「來!大家就定位!」在她一聲令下,全員動了起來,沒人敢多耽擱。
堡作中的安宓兒,自有一股不可褻瀆的威嚴,一拿起攝影機,整個神情都不一樣了,那強大的專注力,讓拍照的人也不知不覺受她影響,驅動著前進,但……
「要表現出待嫁新娘悸動蓋澀的感覺,不是發春!」宓兒罵道。千尋欲哭無淚地僵著笑,好友一認真起來,也是口不擇言,亂嚇人的。「很好!就是這樣,像第一次上床一樣!Good!吧得好!」
第八章
得知Sammy好幾天沒出現,原來是因為重感冒臥病在床後,基于朋友道義,千尋當然要去探望朋友,並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叮……咚……
門鈴按了好幾次,始終沒動靜。
「不在嗎?還是睡著了沒听到?」千尋擔憂地問;「門鈴按半天沒反應,會不會是病得太嚴重而昏迷不醒?」她和宓兒手上各拿著水果和花束,來看望Sammy,但遲遲無人應門,讓她很掛心。
千尋又努力按了幾次鈴,還是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響,不禁越想越毛。
「不行,為了預防萬一,我還是去找管理員,叫他找人來開門。」她急著轉身要走,又被宓兒給拎回。
「不用,有鑰匙。」
「耶?」
在千尋怔愣的目光下,就見安宓兒悠哉悠哉地隨手一模,在門旁的盆栽里找到了一把備用鑰匙,放在感應鎖上一刷,門便打開了。
「進來吧!」
「原來有備用鑰匙啊……」千尋自言自語地呢喃。
一進門,迎面而來的,是死氣沉沉的陰暗,以及空氣不流通的窒悶感。
「哎呀?怎麼不打開窗簾,這樣空氣不好,病好得了才怪!」千尋一進屋里,家庭主婦的本性就出來了,很自動地把每個窗戶的簾子全拉開,打開窗戶,剎那間,室內大亮,新鮮的空氣也流入屋內,紆解令人不舒服的窒悶感。
宓兒東看西瞧,很快的在客廳沙發上找著了病懨懨的Sammy。
她走上前,發現他閉著眼,臉色蒼白,動也不動。
「……」她觀察了一會兒,沒出聲叫他,也沒揉手推他,而是抬起腳,踫那個看起來像尸體的東西。
「你別太過分……」蒼白俊美的面孔,緩緩睜開一雙瞪人的眼楮。
「喲,你還活著?」
「廢話……」
「那就好。」她慶幸地點頭。「沒買菊花是對的。」
「……」他連罵髒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用貞子的白眼球瞪她。
「啊!Sammy!你還好嗎?天呀……你臉色好蒼白……哪兒不舒服,快告訴我!」千尋忙來到他身邊,探探他的額頭,模模他的臉,檢查他有沒有發燒。
很好,總算來了個有點人性的,唉……還是千尋善良。
「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難過死了……」他虛弱地抱怨。
「去看醫生了嗎?」
「他每次重感冒,不病蚌十天半個月不會好的。」宓兒淡道,反而沒像千尋那樣大驚小敝,因為她和Sammy是老朋友了,對他這情形見怪不怪。
「是嗎?」千尋狐疑地抬頭望她,再求證地看看Sammy。
「如果第十六天,你們還看不到我出現,就來幫我收尸吧……」他把臉轉開,賭氣地不看她們。
鬧脾氣了?
千尋忍不住想笑,現在她真的放心了,會耍任性就表示沒問題,她像哄小孩子一般地安慰他。
「才不會呢,你生病,我和宓兒擔心死了,剛才按門鈴沒人應,本來還想找人把門撬開呢!」
他哼了一聲,還是那個拗脾氣,千尋早習慣了,他越拗,就表示人還很硬朗得很。
「你沒事就好,我還得趕回攝影棚呢!」
Sammy沒好氣地瞪她,表情上寫著「真沒良心」!
千尋幫好友解釋︰「宓兒本來今天走不開,為了你,特地挪了半天時間來看你,這些吃的、用的都是她買的。」
「知道啦,你這大忙人的時間多寶貴,我還不清楚嗎……」他也不是真的生宓兒的氣,只是身子實在不舒服,想找人發泄一下。「好啦,我沒事,你們可以走了。」
「放心,我不走,我來照顧你。」
Sammy眼兒一亮,其實他很希望生病的時候有人可以陪陪他,只是嘴硬不說,表面上愛裝酷罷了。
「那怎麼好意思?」
「我們是朋友嘛,朋友有難,怎麼能不顧呢?幸好我是閑人,你就當我太閑,讓我有事可做,我會很感激你的。」
宓兒鼓掌道︰「這決定太好了!千尋,你就留下來照顧他,他為了感謝你,以後就會多多用你當模特兒拍婚紗,一切皆大歡喜,我也可以放心走人了。」她風度翩翩地將花束遞給Sammy。「祝你早日康復,我走了,兩位,告辭。」對俊男美女拋了個飛吻,她瀟灑的離開了。
就這樣,千尋負起照顧Sammy這個病人的任務,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因為如此一來,她就有事可忙了。
做家事和照顧人,本來就是她拿手的長才,她發誓要讓自己很忙很忙,模特兒拍照的Case並非天天有,所以Sammy的生病,正好給了她忙碌的理由。
只是沒想到,這一忙,就忙了兩個多月。
兩個多月了,她竟然完全沒跟他聯絡!
唐仕誠坐立難安,心浮氣躁,眼楮看手機的次數比看文件還多,查詢來電號碼的頻率比查電腦資料還密集。
我是怎麼了?他疑惑地自問,想委托他的客戶一堆排隊等著,想跟他約會的女人隨時引頸期盼著。
他年輕有為、多金英俊,多年努力之下有了今天的成就,單身貴族的生活讓他保有自我品味,得以享受充分的自由。
但……他的快樂不再百分之百,心里掛念的盡是千尋的身影,她越不跟他聯絡,他就越感不安。
難道,她真的一去不回頭?
他站起身,隨手拿了西裝外套和公文包,走出自己的辦公室,經過秘書辦公桌時,丟了一句。
「我出去拜訪客戶,如果有一位姓韓的小姐找我或打電話來,務必通知我。」
「好的,唐律師。」秘書恭敬地應答。
在即將跨出門外時,秘書及時喚住他。
「等等,唐律師。」
「還有什麼事?」
秘書有些尷尬地提醒他。「您袖口的扣子掉了。」
他愣住,繼而檢查自己的袖子,這才發現少了一顆扣子。
律師的門面很重要,穿著打扮上的小細節絕對要注意,以往像掉扣子這樣的事不曾發生在他身上過,因為千尋向來把一切打理得有條不紊,他從來不需要操心。
少了她,清晨再也沒有人在他臉上親親,鬧著要他不準賴床;餐桌上也沒有香噴噴的飯菜和百喝不厭的咖啡等著他;沒人幫他洗衣、曬衣和燙衣,夜晚也沒人為他按摩肩頸,消除疲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