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呼吸困難,她也顧不得對他客氣了,直接在他耳朵旁大喊。「夏--哥--哥--」
眉毛動了下,惺忪的俊目總算睜開,不像她大驚小敝般雞貓子鬼叫,而是佣懶沙啞地問︰「什麼事?」
「還什麼事咧!」她好沒氣地提醒他。「你睡錯床了!」
如果她期待這句話能讓這人有任何愧疚的表情,她可要失望了。
「喔。」他閉眼繼續睡。
「喂--你還睡!起來呀!」
閉著眼的人完全沒有愧疚地回答︰「反正都是我的床,沒差。」
她一時語塞,對啦,這里是他家,枕頭是他的、被子是他的、床是他的,所有東西都是他的,但她的人不是他的呀!
「你壓著我啦,這樣人家起不來,你會害我上學遲到啦!」她氣呼呼地抗議,那生氣的表情十足地可愛迷人,沒有成熟女人的矯揉,而是那麼純真直率,沒有經過修飾的真性情。
扁是如此就教他著迷難耐了,可以想見與她的床第之樂必然是……
半睜的眸子看似睡意正濃,實則清醒得很,她晚上踢了幾次被子,說了幾句夢話,翻了幾次身,他都一清二楚,在下半身的某處欲火還可以控制的範圍內,他起身。
「嘖……吵死了,一大早就听到母雞叫床。」
叫……叫床?他竟然說她叫床?用這麼粗俗的字眼來形容,可惡!
她羞憤得高舉枕頭丟向他,但撲了空,因為人已出了她的房門。
死夏哥哥!臭夏哥哥!她咬牙切齒地捶打棉被,剛才還覺得他不錯,現在則為自己一時的目眩神迷感到可恥,任他長得多帥、多有魅力,但骨子里,永遠是那個苛刻、愛耍弄她的大壞蛋!虧她適才還偷偷對他動心哩。
說來也要怪她沒種,只敢打棉被出氣,而不敢與他正面為敵。
她提醒自己,今晚開始都要鎖門,免得半夜鬼壓床,把門鎖上,看他還能如何亂闖她的地盤,對!就這麼辦!
「有時間在那邊打棉被,還不如趕快準備,妳想遲到嗎?」夏儒紳在門口涼涼地提醒她。
她一愣,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又回到緊張的現實。
「哇!糟了!」匆匆忙忙跳下床,火速沖進浴室,她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穿衣。
以前都有老媽的黃金嗓子叫她起床,現在住在夏家,都是僕人來叫她起床,奇怪的是今天僕人怎麼沒叫她,害她比平日晚起了半小時,起床後還得飽受驚嚇,現在又要趕著上課,偏偏在她急著整理書包時,東西卻長腳似的找不到。
午怪,我的歷史課本呢?
「這里。」一本課本遞到她面前。
「謝謝。」慌慌張張,急急忙忙。
咦?鉛筆盒呢?
「拿去。」響應她心里所想似的,鉛筆盒也遞過來。
「謝謝。」塞東塞西,手忙腳亂。
襪子呢?襪子呢?
「喏。」
「謝謝。」迷迷糊糊,丟三落四。
發夾哩?發夾哩?
發夾適時地遞過來。
蝴蝶領巾呢?
伸來的手,上頭放著她的需要。
她呆瞪著夏哥哥,這人會讀心術嗎?怎麼她心里想的他全知道?
「還有時間發呆?」額頭被他的食指彈了下。
她鼓著兩腮,揉揉發疼的額頭,這人就愛欺負她。
在兵荒馬亂中,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在時限之內一切搞定,正打算往外沖時,一只手很習慣地?住她的衣領,惹來小家伙的抗議。
「放手啦,人家要遲到了,別玩了啦!」她氣呼呼地說,不會連這時候他都想欺負她吧?平常她是不想跟他計較啦,可是想玩也看一下場地和時間好不好?真是不懂事的家伙耶!
「妳書包不帶嗎?」夏儒紳額頭冒起青筋,半敘著利眸,送她一個不知好歹的冷眼,竟敢叫他別玩。
她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恍然大悟。
「啊!對厚!」忙又沖回去拿遺忘在椅子上的書包,這是她的讀書家伙,沒帶就死定了。
抱著書包,她呵呵地對他笑道︰「謝謝厚∼∼」這諂媚的笑分明是想要掩飾剛才誤會了他,卻讓人有欲蓋彌彰之感。
夏儒紳老早習慣了,從小到大,每次他去唐家接她上下學時,小家伙哪一天不是這樣。
「那……再見了。」說完就想落跑的她,在經過他身邊時,又給逮住。
「別想逃。」
她嘆了口氣,想也知道如來佛五指山的厲害,逃得了才怪,只好乖乖地轉過身,抬起委屈的臉蛋。
「夏哥哥,我自己上學就好了,你不用每天送我去啦……」明明就有司機的,卻非要她跟他坐同輛車,其實早上能跟他一起出門,她心底也暗喜著,但是她不希望給他添麻煩,她雖然很多事都不懂,起碼知道夏哥哥工作很忙,何況她也不想讓他去為一些「無聊的事」煩心。
「不行。」毫無商量余地的語氣,十分果決地拒絕她的要求。
「你都不問為什麼就說不行。」她很不甘心。
夏儒紳牽住她的手,拉著她一塊下樓。「我可不想哪一天看到新聞報導我莽撞的未婚妻,在上學途中出了什麼意外。」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會啊!」
「不會?」嚴厲的俊容轉過來,開始細數證據。「看看妳的手臂,兩處瘀青,看看妳的大腿,三處瘀血,再看看小腿,好幾處擦傷,妳住餅來才幾天,就給我左青一塊、右紫一塊,要是別人看到,還以為我夏儒紳虐待妳!」
凌厲欺來的臉龐,把她逼入了樓梯轉彎處的死角,而當他指責她的疏忽大意時,手掌也觸模著她身上的「證據」。
「夏……夏哥哥……你說就說……別動手……」她胸口起伏不定,因為她的裙子被掀起,他的手正模上她大腿的瘀青處。
「誰教妳老是把自己搞得瘀青。」眸中的銳光轉為幽深闐合,將她的羞紅看進火熱的瞳里,粗糙的指月復仍不放過她細女敕敏感的肌膚。
她委屈地控訴︰「你還好意思說,也不想想是誰的杰作。」
他頓住,稍一思考,很快意會出她話中的意思,也明白這些瘀青是如何來的了。
「是那些記者騷擾妳?」當他質問時,面容瞬間轉沉,十分嚇人。
唐寶橙因他轉怒的臉色而有些怯縮。她身上的瘀青的確是為了躲記者而在奔跑時,不小心撞到的,雖然有同學幫她護航,但難免會發生踫撞的情況,不過,她並不想把這種「無聊的小事」告訴任何人,只是沒想到因為埋怨,一下子就被夏哥哥給識破了。
「夏哥哥,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不想惹你生氣,我會怕……」他都不曉得自己板起面孔時,真的好可怕,她還是比較喜歡他笑的時候,至少不會垮著臉,活似想砍人。
他的神色稍緩,在瞧見她的怯懦時斂去一身的森寒。
看來,他得采取一些必要行動,給那些造成她身上瘀青的家伙一些一永生難忘的教訓才行。
至于她嘛,他該如何疼惜她呢……
他的特意逼近害她退無可退,最後不得不跌坐在階梯上,上半身不由得往後縮去,而他竟也傾身上前,她退他進,雙腿跨跪在階梯上,如同猛獸將她困在四肢構築的牢籠之內,撫模著她大腿的手往上探索,百褶裙也在他的步步進逼下而往上撩起,少女的柔細肌膚逐漸展現。
現在的她宛如一只被利爪攫住的小白兔,哪兒都去不得。
樓梯轉角處的幽暗正好提供了良好的隱蔽,她就在他觸手可及之處,懷中的人兒身上有著清晨梳洗後的清香,笨拙的呼吸聲不懂得隱藏她的尷尬羞赧。
小家伙太單純了,她都不曉得她的生澀和無措,正是勾引他灼熱情懷的主因,不論他用冷酷的外表把自己包裝得多麼完美,沈著的理智多麼無懈可擊,遇上她,總能引出他內心最深層的原始,剝開他最真實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