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不能呼吸了,心髒幾乎要跳出來,只因他放肆的舌尖開敢她的唇瓣,恣意探索,她處在排拒與接受的平衡點中,不知所措。
這不該發生的,但他卻真真實實地吻了自己,展現出堅強的意志和行動力。他熱燙的全身像燃燒的火焰,仿佛擁有無止盡的爆發力,她竟然一直沒發現,如果他要強迫她,那麼她絕對逃不過。
面對強者,她不禁心生膽怯,在他面前顯現了女孩兒的嬌弱。
如果她頑強抵抗,也許會挑起他更狂野的征服欲,因此她選擇示弱,微微抖顫的身子透過接觸的肢體傳達給了他。
他停止掠奪,隔開一點距離,望著被他逗弄得紅腫的唇瓣,既疼惜又愛鄰。
她縮得好小好小,一如他初次見到她時的情形,柔弱得就像一折就會斷的嬌女敕花朵。
「采湘……」他輕喚著佳人的名字,禁不住將她摟在懷中好生呵護。
迷蒙的美眸泛著水光,令他的心一陣揪疼,松開佳人的雙腕,改而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波光粼粼的翦水大眼征服了他,也撇下了他的心防,給予她可乘之機。當美眸閃過一抹狡猞之光,他心下一驚,卻已來不及。
「你這個——」一逮著機會,兩只縴細的手抓住他的衣襟,一只腳頂住他的月復部,她大喝︰「活得不耐煩的臭小子!」
嚴封成結結實實地被她摔得貼在牆壁上倒立,要不是他夠強壯,換了別人,此刻恐怕骨頭早已散掉。
他快速爬起身,但她已經來勢洶洶地迫近。
「慢著——我不想傷害你——」
「但是我想!」左勾拳、右勾拳,外加連環霹靂神風腿,海扁這個大一頓。「竟敢吃老娘豆腐!喝!傍你死!」
這幾天的天氣,晴時多雲偶陣雨,就像她的心情,在迷惘與煩亂中搖擺不定。
汪采湘和幾個老師在學校附近的餐廳里用餐,她叫了一客雞排飯,油膩膩的雞排搭配幾道看起來沒什麼營養的副菜,她用湯匙翻了下盤中的食物,索然無味地吃著。
「汪老師看起來好象沒什麼食欲,不舒服嗎?」一位老師察覺到她臉上的異色,其它人听了,也一致將焦點放在她身上,回以關注的眼神。
「不是,只是有點吃不慣外面的食物。」她擠出一抹客套的笑容,不讓煩亂的心思寫在臉上。要是被這些老師看出她有心事,話題的矛頭肯定會指向她,死挖活挖,也要把她的心事挖出來。
學校的生活圈很狹窄,老師們又是靠一張嘴巴吃飯,在學校待了幾十年,全靠同事們的八卦來調劑身心,哪位老師家里的小孩上某某幼稚園,或誰家的老公薪水有多少,像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會被拿出來聊,不久後全辦公室的人都會知道你家的貓叫什麼名字,所以她當然下願意表現出來。
幸好,眾人沒有繼續探究,不過話題倒是轉到雞排飯上頭了。
月兌離了在家當米蟲的日子,過著獨立自主的生活,三餐吃外面,才深切明了自己的胃口已被母親那一手好廚藝給養刁了,拖地、洗衣可以自己來,不用母親幫忙,唯獨吃飯……唉!她奸想吃老媽煮的菜喔,唯一可以比得上老媽味道的,便只有那家伙的食物。
想著想著,竟然又想起他了!
唇上仿佛還感覺得到他殘留的余溫,三天過去了,沒有淡忘,反而隨著每一次不經意地想起,心口更加熱燙。
尚未有機會和文俊扮哥發展到這個階段,她多年來小心珍藏的初吻就被他奪走了,雖然老媽常念她太粗野,一天到晚練拳擊,沒個女孩子樣,但是她依然有自己的美夢呀!盼望在一個燈光美、氣氛佳的浪漫時刻,將自己的初吻獻給心愛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她一直幻想是溫柔有禮的文俊扮哥,不料卻是可惡的他,如此霸氣而狂野……
不該再想他的,托他的福,她已經破了連續三天沒賴床的紀錄,每天七點就到校,只因為不想見到一身勁帥皮裝的他坐在摩托車上等她。
其實她心底明白得很,自己是在逃避,他的狂野和直率吸引了她,為免夜長夢多,還是暫時不見面的好,幸好她教的是二年級,不會遇到他。
才這麼想著,卻不經意地透過餐廳的玻璃帷幕瞧見對街一道熟悉的身影,孤絕而冷然,是他!
汪采湘一顆心緊揪著,他的身子倚靠著摩托車,雙臂交橫在胸前,炯炯有神的雙眼,隔著一條街,與她視線交纏。
她忙將目光轉回餐盤上,不敢與他對視,只听見自己清晰的心跳聲開始變得混亂。
別看!求你!別用那灼熱的眼神盯著我!她在心中吶喊著,逼自己不要去在意那燙人的視線,但一轉頭,忽然又想到現在外頭正飄著雨呢!
細雨紛飛,雖不大,但若站足十分鐘,也會把人淋得濕透。她擔憂地將目光再度迎向那張堅定的面容,發現他的衣服果然都濕透了。
那小子在干什麼呀!嫌身子太壯不怕感冒是嗎?
桌下的拳頭緊握著,她氣自己無法不為他擔心,但又不得不硬下心腸,她知道他在等她,因為這三天自己特意避不見面,就是故意要絕了他的希望,好讓他自動打退堂鼓。
但他沒有,站在雨中,仿佛一尊不動的雕像,任由雨水打在他臉上,淋濕的劉海凌亂地垂在額前,熾熱的眼神未曾移開過,眼中的痴狂與執著令人心神悸動。
「呀?那不是三年四班的嚴封成嗎?」同桌的一位老師發現了他,驚訝出聲,引得其它老師也爭相目睹。
「可不是,他站在那里做什麼?」
話題立即轉到這位令全校師生頭痛的問題學生上,害她因為心虛而更加緊張。
「他好象在看我們這里呢!」
「不會吧?好可怕哪!有誰得罪過他嗎?」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都害怕與那學生扯上關系,卻沒有人為濕淋淋的他擔一份心,只除了她。
有人提議結束這頓午餐,把握剩余的午休時間回辦公室補眠,眾人無條件附和,付了錢後紛紛打道回學校,走的路當然是離他越遠越好,汪采湘跟著大家一塊走,卻感受到灼熱的視線始終不曾離開她。
她知道嚴封成不會當著大家的面找她,所以略微寬了心,故意不看他,好讓自己不會心軟。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死心的,是的,她相信。
上完最後一堂課,汪采湘坐上舅舅的車,約好去吃舅媽為她準備的豐盛晚餐。舅媽生了兩個兒子,就是遺憾沒生女兒,兩位表弟都去南部念大學了,所以家里沒什麼人,特別疼愛她的舅媽,一听說她上來台北,已要舅舅轉告好幾次,叫她來家里吃飯。
因為中午沒吃多少,她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難得有家常菜可吃,汪采湘當然是大快朵頤,一次補足這幾天沒吃的分量。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小心噎著了。」舅媽失笑地提醒,並幫她舀了一碗湯好順順喉。
「謝謝舅媽。」鼓著塞滿飯菜的兩頰,她的表情就像在吃什麼人間美味一般,逗得舅媽開心不已,連連幫她挾菜。
「你喜歡吃,何不住舅媽這里?舅媽天天煮好吃的菜給你吃。」
她吞下一大口飯,又喝了一口湯,才有閑暇說話。「我如果住這里,會被爸嘲笑的,笑我一個人無法獨立自主生活,還敢對他說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