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蹤我?」
「沒有。」
答得這麼快就是有了,他笑得邪氣而俊朗。
「也好,既然來了就一起進來吧,我正想告訴你我最近在忙的事情,與其由我口中解說,不如讓你親自了解。」
一听到他要帶她進去,嚇得她如赴刑場,她現在哪有臉進去啊,別開玩笑了!
「不用了啦,我還有事,還是改天再听你說好了。」她想溜,但人還在他圈住的臂彎內。
「這怎麼行,他們一直想認識我的新婚妻子呢,你來得正好,跟大家認識一下吧!」
「不……不要啦!」嗚——好丟臉喔!
他壞壞一笑,才不給她機會逃走呢,難得看到她手忙腳亂的可愛模樣。
拖著她,一塊往房內走去。
第十章
原來,在這棟商業大樓的十五樓,成立了一個藝術培育基金會,專門培育在藝術領域潛力無限的青少年。
據冠凝玉所知,在國內像這種類型的基金會不少,但從沒有一個基金會的成員陣容如此堅強,令人贊嘆。與會人士包含了各藝術領域的佼佼者,而且是最頂尖的,不只是油畫,還包括雕刻、制陶、壁畫等等數十種不同藝術,有些成員甚至已被列為國寶級,目前已高齡九十歲的國畫大師亦在其中。
「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冠凝玉禁不住訝異地問。
傍晚,他牽著她的手,一塊走進一家日式料理店。
坐入兩人的小包廂里,點了梅竹定食和土瓶蒸,並搭配幾道壽司,姜子蔚對她迫不及待的問話僅微微一笑。
「來,吃個壽司。」一口海膽壽司送入她正好張開的嘴里,堵住那迷人的小嘴兒。
她趕緊咀嚼吞下後,又忍不住繼續問︰「你是基金會的募集者?」
「乖,吃一口花蟹蒸蛋。」小巧的湯匙喂入她口中,一口接一口地,在他利誘下,她沒發現自己正像其他新婚妻子一樣,被老公疼愛眷寵地誘拐著。
「喝湯。」
她乖乖地以口就著他送來的湯杯,咕嚕咕嚕地喝湯。
「吃炸蝦。」
小嘴兒張開, 地咬著。
「鹽烤香魚。」
一口含入,吃得津津有味。
他只手撐著臉,眷戀地盯著她,嘴角浮起微笑。
「你怎麼不吃?」她問。
「我比較想吃你。」毫無預警地,他低下頭,吻向她的唇,順便舌忝去沾在她嘴邊的殘渣。
啊……她的臉霎時紅得媲美關公。
她此刻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他一口一口地喂著,不知不覺吃了許多東西。
「好吃嗎?」
她羞澀地點頭,忙找話題轉移這股尷尬的氣氛。
「你也吃呀,不然會被我吃光的。」
「喂我。」他輕道。
呀……含羞帶怯的美眸抬起,對上那深情幽亮的星眸,他正等著她的服侍呢!
雖然遲疑,但她還是照做了,選了一塊最好拿的花壽司遞給他,遲鈍地發現花壽司外面還包了一圈保鮮膜,只好硬著頭皮把它撕開。
盡避她有一雙會畫畫的巧手,卻搞不定那薄薄的一層保鮮膜,動作不但慌亂,還很笨拙,奮戰了好久,雖然成功地撕掉保鮮膜,但花壽司也變得慘不忍睹,看起來有點惡心。
「呃……這個還是不要吃好了。」
她很慚愧地想把它放下,手腕卻被他的大掌給握住,拉到嘴邊吃將起來,看起來很惡心的壽司卻被他吃得津津有味,還一點一點地舌忝去沾到她手指頭上的美乃滋。
當他舌忝著那縴細白皙的手指時,目光也緊緊鎖住她,火熱的視線一刻沒移開過。
因為這個親密的動作,她一時失了神,只能呆呆地任由他「吃」著自己的手指,感覺到被他舌忝過的地方,像有無數細細麻麻的電流竄進她身體里,引起陣陣悸顫。
「真好吃。」他笑道。
驚覺自己像個花痴似地盯著他,冠凝玉忙抽回手,埋頭吃自己的,不敢將熟透的隻果臉面向他。
真糟!她的身子對他的挑逗越來越有反應了,她竟然渴望他就這麼吃了自己。
好羞哪!
當她正努力平復急速的心跳,專心吃自己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淡淡地說著︰「協會並未指派我來,我是自願的。」
「什麼?」他的話令她意外,吃進嘴里的東西差點梗在喉嚨。
他失笑地將湯遞給她喝,好順順喉,繼續說道︰「我原本就有回國的打算,當時正好接到你的邀請函,因此我向協會提出自願受邀申請。」
「你是說協會原本沒有派人來台的打算?」
「可以這麼說。」
她努力將他的話快速消化後,立刻恍然大悟。
「原來你和我父親兩人不但串通好,還利用我對協會的期望吃定我!好啊,你真賊!」
她不依地往他胸膛戳了一記,原本認為自己是敗在父親的詭計上,誰知這人才是最奸詐狡猾的。
他輕輕抓住那柔荑,覺得自己有對她坦白的必要。
「你先別氣,听我說,一開始我的確是好奇,但後來我慢慢認為也許這是緣分,以前我從不相信這種緣分之說的,但你知道嗎?在見到你之前,冠凝玉這名字便已經深深刻在我腦海里,就算沒收到你的邀請函,我也會想辦法回來尋找你。」
「找我做什麼?」她嘟著嘴。
「找到你,好印證你父親所說的,看我會不會愛上你。」
她那嘟起嘴兒的表情,听到這里,染上了一絲靦腆,故意不問結果。
「如你所猜,一見鍾情。」
這會兒,嘟著的嘴兒彎起了笑意,好不情意綿綿。
他接著道︰「至於成立藝術培育基金會的事,早在一年前就開始進行了。」
「一年前?你打算留在台灣?英國那邊怎麼辦?」
「我會辭去畫評的身分,專心基金會的工作,因為成立這個基金會一直是我多年的心願,今天你也看到了,基金會的訴求在於幫助那些具有藝術天分,但因為貧困而無法就學的孩子們,培養他們從基礎開始學習一直到出國深造。」
「那些人都是你找來的?」
「除了我的至交好友之外,有幾位是我的恩師,我能在英國畫壇上闖出一片天,全是恩師們當年的提攜,我是個孤兒,若不是他們,我可能在十五歲前就餓死街頭了。」
他娓娓敘述著自己的過去,冠凝玉這才曉得,原來他曾有一段不堪的童年往事,成立基金會,也是為了幫助那些跟他一樣貧苦窮困的孩子,不希望因為貧苦而令他們天生具有的潛力和才能被埋沒。
相較之下,同樣貧苦出身的她,一點也沒有這種偉大志向,這些年來,她汲汲營營在如何讓自己出人頭地,甚至使用手段來達到目的,跟他比,自己實在慚愧,但相對的,她也發覺自己更喜歡他了,並暗暗佩服著。
「你早說嘛,何必對我隱瞞。」
「我本來打算等這陣子忙完,有了成果再好好告訴你,要是早知道會引得你醋勁大發,我就會早點說了。」
「哪有。」她死不承認地反駁,目光又開始閃躲了。
「怎麼沒有?氣沖沖地抱了個大花盆闖進房里興師問罪,肯定是以為老公有外遇,不是吃醋是什麼?」
她被他看得抬不起臉來,為了給自己扳回點面子,故意反過來質問他。
「那你說呀!在門口抱著你親的女人是誰!」
「基本上,那不算親,只是禮貌性的在臉上踫一下而已,會議室里的每一個男人,都很榮幸地受到那位女士熱情的西式歡迎。」
這下子,她可沒話好說了,只能瞪著無辜的大眼,嫣紅的小嘴兒又嘟得高高的,看在他眼底,只會更激起那埋藏在心底深層的熾火。
「你不說話,就是承認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