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厲色稍緩,深深嘆了口氣,愛憐地模模她的頭,知道依依說得沒錯,待在君任翔身邊,的確比兩人在外頭瞎子模象好,而且也許……
她搖了搖頭,想甩開腦海里可笑的想法,少女情懷不再,一顆心應該早已死去了,當年那個到日本留學並自稱是窮學生的大男生,如今不但是台灣屈指可數的富豪,還是風流多情的公子,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了。她來台灣,只不過是想對依依有個交代,依依是她的全部,她不能失去她。
「他不是笨蛋,而那個原御影更是來頭不小。」鍾晴嚴肅地提醒,依她看,女兒行事太過魯莽。
「我也不是好惹的,因為我是你一手調敦出來的優良品種嘛。」媽咪是柔道高手,而她當然也不含糊,除了學劍道之外,還是體操社的社員,俐落的身手連媽咪都贊不絕口。
鍾晴笑了,依依的聰明伶俐不亞於當年的自己,而且她膽識過人,昨天的表現就足以證明這孩子已經可以獨當一面,讓她待在這里也許真的可以查出什麼。「答應我,一定要小心。」她不再反對。
「我知道,別太操心。來,喝茶吃蛋糕,別糟蹋了美食。」
鍾晴愛憐地撫著依依的臉,她們的談話沒有持續太久,兩人同時察覺到門外有腳步聲急速逼近,她們同時站起身,神色也同時凝重了起來。
房門被倏地打開,沒有敲門,沒有知會一聲,原御影犀利的目光環視每一處角落,雖然眼前空無一人,但他知道有人闖入,而且極可能還藏身於此。
沒有片刻耽擱,他打開每一個衣櫥及每一扇門,下放過任何可疑之處,但皆未有所發現。
桌上的花茶還是溫熱的,杯子里的茶灑了一點出來,落了幾滴在地毯上,被咬了一口的蛋糕是倒著的。
人還在,他知道。能夠藏人的地方,只剩下——毫不猶豫地,他一把揮開更衣室的簾幕,卻赫然發現鍾依依不著寸縷的站在里頭。「呀——」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連忙以手遮掩身子。
原御影很快背過身,他沒料到自己會瞧見一幅如此惹火的美人圖。
「對不起。」他背對她生硬地開口。
「你想做什麼?」她拉過簾幕包住自己。
「有不速之客闖入,你有沒有見到可疑份子?一「我沒見到什麼人,倒是有一個,我都被你看光了啦!」
「我沒看清楚。」
「才怪!進來也不敲門,你是何居心?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敢非禮我,我就大叫!」「我懷疑有可疑份子藏在這里。」他不打算走,甚至還想繼續搜查。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讓他得逞呢!「你才是可疑份子呢,走開啦!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他不為所動,反而更加仔細搜查,根本視她為無物。
好呀,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是他先惹她的!運起丹田之力,她尖叫——「救命呀!啊——唔——」下一秒,她的唇已遭他一手搗住,小蠻腰落入他強而有力的臂彎中。她睜大眼楮瞪著他︰心如擂鼓般地狂跳著。她只是想嚇走他而已,卻沒料到落得這步無助的田地,被他捂著的唇,以及困住的腰間,都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她這輩子,沒跟男人這麼親密過。他好壯,在他結實的鐵臂里,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抵著他堅硬的胸膛,兩人呈現一種極度曖昧的姿勢。他的樣子好像要吻她似的。會嗎?他會吻她嗎?雖然只隔著一層布幔,但原御影可以感受到臂彎里的玲瓏曲線,他本來要走的,卻因為她的叫聲一時亂了分寸,反射動作下就這麼制住她,他不是故意要對她無禮,一切都是反射動作使然。
這麼做,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像闖入的。
他應該立刻放開她的,只是肢體的踫觸卻令他產生了莫名的依戀,她的身子好軟,腰也好細,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那種會刺激男性分泌荷爾蒙的香味,而她的臉蛋,此刻羞紅得令人想多看幾眼。
他們彼此的視線膠著,時間仿佛也在這一刻停滯。
猛地,他放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因為發生得太突然,害得她身子一晃,差點站不穩。
她甩甩頭。怎麼回事啊?臉好熱喔。
「這不是一個好方法。」躲在簾幕後的鍾晴,一臉的不認同。用這種方式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實在太大膽了。
「卻是讓你逃過一劫的唯一法子。」她躲開鍾晴審視的目光。剛才真是千鈞一發,在無處可躲的情況下,她能想到的引開注意的方法也只有犧牲色相。「這人果然很難應付,我這麼小心還是被他發現了。奇怪,他是如何察覺有人闖入的?」鍾晴懊惱著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如果這麼小心都會被原御影發現,那麼下次就很難再潛入,因為原御影肯定會防守得更為嚴密。「你快走吧,我擔心他再來,趁現在快離開。」其實她是怕被鍾晴瞧出自己的臉紅。
「有什麼事,隨時保持聯絡。」
「我會的。」
兩人相擁一會兒,叮嚀幾句後,鍾晴俐落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陽台盡頭。鍾依依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沒被別人發現後,快速關上落地窗,回想適才那一幕,忍不住低咒一聲。那個該死的原御影,肯定是個冷血木頭人,見著了本姑娘曼妙的身材居然無動於衷,這可是她的處女秀耶!當然,她也不稀罕他什麼,只不過自尊心不允許美好身材被人忽視。站在鏡子前,望著鏡中赤果果的自己,她自認身材不錯,發育良好,胸部稱不上壯觀,但也算「風光明媚」,想到他視若無睹的神情她就嘔,氣死人了!有機會,她一定要給他好看!走在長廊上,原御影所經之處,讓向來沒有太多表情的手下們,幾乎一致地呆愣住。
「首領。」
他瞪!熊熊目光掃去,殺傷力不小,讓叫住他的手下有些遲疑。
「什麼事?」連語氣都蘊涵了危險。
「你……流鼻血。」
大夥兒更膽怯了,因為看得出來,這句話讓首領很不悅。
「大驚小敝。」扔下一句,原御影迅速離去,留下議論紛紛的手下們,彼此交頭接耳了起來。
「首領最近心情似乎不好。」
「可能火氣大的關系。」
「是呀,不然怎麼會流鼻血?一眾人討論後得到的結果,便是皮繃緊點,招子放亮點,頭腦機靈點,否則惹火了首領,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而此時,殺進洗手間的原御影,正一邊擦鼻血、一邊逼自己冷靜。
懊死的!她果然是小妖精!他應該繼續搜查的,怎麼想都覺得她嫌疑最大。
沉住氣,他大大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想迷惑他,沒那麼容易!想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只不過是——兩朵綻放的粉紅蓓蕾,嬌艷欲滴得令人腦充血——媽的!又流鼻血了!
第三章
對于原御影一年到頭惜笑如金、神情總是嚴肅正經,君任翔早已習以為常。但當原御影一言不發地在辦公桌前站了十分鐘時,他也察覺到不尋常,因為在君任翔辦公時,通常原御影不會打擾他,除非有重要的事。
「有事?」他笑臉依舊地問。
原御影無言地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他的回答都在這份調查報告上。
君任翔仔細將文件審閱一遍,皺起了眉頭。「這資料可靠嗎?」
「我訓練出來的人,不會有錯。」
君任翔眉頭皺得更深了,如果資料顯示是真,他的確該弄清楚這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