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到了不少情侶擁吻的鏡頭,芷薇臉紅得低下頭。看人親熱,害羞的卻是自己。然而,她卻心生羨慕,羨慕那些人臉上的幸福神情。談戀愛這麼快樂嗎?她不禁自問著。
由於沉思太過,沒察覺韓斂正凝望著她,待她回神,才赫然發現他的鼻息與她相近咫尺,溫熱的掌心拂上她的臉頰,直教她的心撲通地大跳著,他該不會……
「你頭發上有東西。」韓斂為她拿下一根鴿子的羽毛,一放手便隨海風飄往天空。
她偷偷吁了口氣,暗罵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竟還以為剛才韓斂要對她……哎,她是不是太緊張了?真是的。
韓斂當然是故意的,對於一個冰山小美人,在追上她之前的調情是很重要的,不管她怎麼拒絕排斥,先讓她習慣再說,最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拐騙來談情說愛,自然而然就順理成章成為戀人啦!
「第一次出國,有什麼感想呀?」他心情愉悅地與她閑聊著。
「普通。」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不是有解放的舒暢感?」
「還好。」
「偶爾出來見見世面也不錯,是吧?」
「或許。」
「來這兒談戀愛的情侶很多呢,羨不羨慕呀?」
「無趣。」
呵呵呵,對於她的故意冷淡及惜言如金的酷樣,韓斂依然笑臉故我。
「你的鼻毛跑出來了。」
「啊?真的嗎?怎麼會?」她趕忙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檢查,不一會兒便斜睨著他抗議。「你干麼騙我?」
「試看看能讓你說幾個字呀!我算算,一二三——七個字耶,呵呵。」
芷薇橫眉豎眼地瞪他。又是那得逞的笑容,好可惡!她辯駁道︰「明明是六個字,怎麼會是七個?」
「你啊了一聲。」
「那也算?」
「當然。」
「你真是無聊。」
「過獎。」
「我又不是在夸你。」她沒好氣。
「明白。」
這會兒換成他只說兩個字了,她發現了這點,覺得不服氣也不甘心,好!既然他想玩就來玩!
「待會兒去哪里?」換她來發問。
「隨便。」
「香港首富是誰?」
「不知。」
「在企業界打滾了十年,怎麼會不知道呢?」她故意嘲笑著。
「慚愧。」他依然微笑自若。
哼,就不信他能沉得住氣。
「台北現任市長是誰?該不會連這都回答不出來了吧?」
「小馬。」
「啊?听不懂耶?」
「笨蛋。」
真是……可惡!面對眼前那張得意的邪笑,她臉色沉了下來。
「你怎麼可以罵人,這樣算犯規,快道歉!快!」
「寶貝,對不起。」
「啊炳哈,你超過兩個字了——呃?」她驀地收住笑臉,改口抗議。「不準叫我寶貝,都十七歲了還這樣叫人家,肉麻死了!」
「這樣才親切呀!」
「少來,你是故意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存心想看我起雞皮疙瘩,告訴你,這招不管用了。」
「那麼,這招呢?」毫無預警地,韓斂朝她水亮亮的櫻唇啾了下。
她像是中邪似的一動也不動,大約過了三秒,才猛地往後倒退三大步。
「你、你……」
「好久不見了,雞皮兄、疙瘩妹。」他煞有介事地打招呼,還很認真地寒喧一番。
「你偷襲我!」她氣羞了紅顏,不依地斥責。
「這不叫偷襲,是友好的表現。」他厚臉皮地更正。
這是哪門子的友好啊?
「你不可以親我。」
「為什麼?」
「因為、因為……人家是女孩子呀!」
「我知道。」
知道?什麼意思?她一顆心不由自主怦動了下,他這話……可有什麼涵義?
「走吧,我們去吃消夜,」他伸個大懶腰,完全沒有做錯事的自覺,還一副坦然的樣子,好似她的反應太大驚小敝了。
芷薇杵在原地不動,那個kiss對她的影響太大了,而且,臉還沒「退燒」呢!
韓斂回首望向她,朝她伸出手,並用一張慷慨的笑臉說道︰「來呀!」
才剛剛被偷襲,她怎麼可能把手伸給他?這人真是防不勝防呀!她轉過頭不理他。
「好啦,不跟你玩就是了,放心吧,不會再偷襲你了。」呵呵,才怪!
他表現出很誠心的樣子,半信半疑的她往前移動了幾步,看得出腳步仍是非常躊躇的。
他用圍巾勾住她的脖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別著涼了,你的鼻子都紅通通的了。」
她仍是警戒著,觀察他一會兒,確定不再有任何偷襲的嫌疑,才稍稍放寬心。但又覺得兩人共圍一條圍巾挺曖昧的,雖然圍巾上殘留他體熱的溫度極為溫暖,可是……唉!應該沒關系吧?因為真的好冷喔,反正這里又沒熟人,偷偷汲取溫暖也無妨吧?算了……
韓斂偷笑著,三不五時對她放電,就不信打不開小妮子的情鎖,偶爾與她調調情,就算是石頭也要點成金,磨磨耐性降低心房,遲早偷走她的心。
之所以帶她出國,就是要制造兩人相處的空間,如果在台灣,就怕給她找理由溜了,反而前功盡棄;來到國外,看她還能往哪逃?瞧,兩人說話的機會多了,感情多麼進步神速啊!
吃了消夜後,他們便回飯店,芷薇的計劃是洗完澡便沾床就睡,無奈那個纏人的韓斂又不死心的拿著象棋來,連哄帶勸地求她玩個幾盤。
原本打算鐵了心絕對不理他,但在韓斂的言語刺激下,她終究也倔強地接受挑戰。
哼!竟敢說她若贏得了兩盤,他便倒立回房不再打擾她?好!她非讓他倒立不可,而且還要用相機拍照存證,印成傳單貼在大街小巷——不,應該賣給各大報當頭條,嘿嘿!
「將軍。」他提醒著。
啊?!她止住了笑,瞪著不敢置信的大眼,想不到自己竟然輸了。
「再來。」
實在大意不得,她提醒自己要專心一點,適才都是自己冥想太過,才會一不留神被他僥幸贏去。
「將軍。」不到五分鐘,他又贏了第二盤。
「不錯嘛,哼哼……」她笑得很不由衷,暗斥自己太看輕他了,下一盤絕對……
「將軍。」
「……」
韓斂玩味地盯著沉默的她好一會兒,模模她的頭,安慰道︰「別難過,勝敗乃兵家常事。」
「如果連輸十盤的是你,我也會很大方地安慰你這句話。」她用威脅的眼神瞪著他,心中有種受騙的感覺。原來他棋藝這麼高,還故意跟她比賽,她根本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嘛!
「不玩了,你厲害,我甘拜下風。」
「生氣了?」
「沒有。」
他做出一個好無辜的臉,淚光閃閃地望著她,「別生我的氣,你生氣我會睡不著的。」
「我說了,沒生氣。」睜眼說瞎話,她的臉色很難瞬間轉回溫和的笑臉,因為實在太不甘心了。
「不然,你笑一個看看。」
「不要,我要睡覺了,請你回房——呀——」她失聲尖叫。這個臭韓斂,竟然搔她癢?噢不!她最怕癢了!
「住手!」她失笑地捶打他,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害怕他的搔癢攻勢,芷薇在抵擋的同時趕緊抓住他的手,不知不覺中兩人的手指就這麼交纏著。
這人太瘋狂了,竟然搔她癢,搞得她情緒亢奮,不住地喘著氣,連臉頰都因為興奮而緋紅著。
「出來玩就是要盡興,想大叫就大叫,想大笑就大笑,這兒沒人會笑你,偶爾釋放情緒,對身心比較健康喔!」這時的他又恢復了正經的態度,柔柔的低語,溢滿對她的關心,好似他早了解她的一切。
難不成他是故意要她發泄情緒的?芷薇收回被他糾纏的手指,輕撫心口的起伏震動。他令她越來越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