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斂不以為意地搖頭。「太孤僻不好喔,不過這也要怪我,這幾年太冷落你了,害你沒有好好享受人間的溫情,所以上次才會在我懷里大哭。」
「跟那無關好嗎!」別再提了,好羞哪!
「當然有關,我領悟了一些事,不管事業做得多成功,若忽略了所愛的人,就會像行尸走肉一樣,生命沒有意義,將來一定緩 悔一輩子,你說是嗎?」
他笑得很詭異,瞧得她心驚膽戰,這氣氛很熟悉,每當他這麼對她笑時,肯定沒好事。
「沒那麼……嚴重吧?我對現況很滿意,你沒有冷落我,真的。」她口氣開始不穩,有不好的預感。
韓斂雙手平放在她肩上,用著性感而蠱惑的聲音說話。
「從現在起,我會給你很多的愛,再也不讓你覺得孤單寂寞。」沒給她反應的機會,他順勢地往她額頭親了下去。
哇哇哇——她避之唯恐不及地遮住額頭,臉紅得像發燒似的。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親我!」
「你呀,就是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老是板著臉不好喔,都已經放寒假了,別老是關在房里與書為伍,走。」他拉起她,往房間外走去。
「去哪?」
「咱們去玩耍。」
「我不要。」
他突地轉身,害得她一時停不住而撞上偉岸的胸懷,想要退後,才發覺身子已被圈在雙臂之中,這行為在他眼里,好似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的樣子。
這是不適宜的!她想抗議,但韓斂先她開了口。
「不可以說不要喔,不然我會傷心的,做人要飲水思源,善良的你不會讓韓大哥傷心吧?」
「我……」她一時語塞,於情於理都沒有拒絕的道理。
「沒意見的話,就走吧!」
細女敕的柔荑只能束手無策地任他牽著。為什麼她總覺得怪怪的,跟在他身後,她看不到韓斂的臉上,早已溢滿得逞的笑容。
第九章
在一間寬大而昏暗的房間里,室內的空氣不怎麼流動著,反而給人窒悶的感覺,那是因為房間的主人嫌陽光刺眼,所以用厚重的窗簾將陽光給遮住了。
看得出這是一座曾經輝煌過的宅子,如今華麗不再,前院久未修剪的叢生雜草,讓宅子顯得清冷而淒涼。就和它的主人——爵家俳行老二的爵楮一樣,年近六十的歲數,無以抗拒的衰老加上長年的妒恨,少了金錢去撐起的容貌特別顯得面目可憎。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爵晴發出低啞粗糙的嗓音。
「進來。」
門打開了,來人是爵家老六爵益,在進來的同時也稍微帶進了外頭的寒氣。十二月的寒冬,刺骨的冷令人極為不舒服,尤其是對上了年紀的人而言。
「大姊,怎麼不開暖氣?好冷啊!」
他的身子只用單薄的夾克緊裹住,猥瑣地晃了過來,兩手不時地揉搓著,曾經豐盈的雙頰已凹陷,身子也滑瘦不少,看得出來日子並不寬裕。
「你以為我不想開,暖氣早壞了。」爵晴為他斟了杯熱茶祛祛寒。
「難得大姊找我,是不是有什麼賺頭啊?」
爵晴冷笑了下。「你的直覺還是挺靈的嘛!」
「在我們兄弟姊妹中,大姊的點子最多,也比較關照我,哪像其他人,說翻臉就翻臉,就拿三哥來說吧,上個月去他那兒調頭寸,也沒借多少,不過十來萬而巳,說什麼也不肯給,還叫僕人打發我走,實在太侮辱人啊!」他氣憤地拍桌子,
卻又立即哀叫連連,凍僵的手不經痛呀!
「過去你也是風光一時的堂堂董事,而我呢,還列為十大女強人之一呢!被韓斂那一派人拉下來後,日于便一天不如一天。他把我們趕到地方的小鮑司,去坐那沒有實權的職位,分明是要我們提早退休,自生自滅呀!」
自從他們在尊爵集團失勢後,沒了呼風喚雨的權勢,原本依附他們的人幾乎全部轉陣,改投誠在韓斂的勢力下。以前他們當家時,仗著是爵家的人在企業里貪了不少好處,每逢過節都有人拿著錢財排隊獻給他們。
突然失勢後,不但失去了撈錢的機會,加上他們投資失敗,又無法改變原本奢侈的生活,只好坐吃山空,能典當的骨董、珠寶全拿去當了,終於落到現在連自己都喂不飽的窘境。
「想當年咱們過得多風光,巴結咱們的人多到排到巷口還排不完咧!」
「可不是,那時每人一見了我都爵董、爵董地叫著,年頭請安一次,年中少說招待個國外五星級飯店,年尾又來孝敬,真是風光極了,可看看咱們現在,高處不勝寒哪!」爵益搖頭嘆息著。
「全是韓斂那卑鄙小子的錯,把咱們逼到這種落魄的田地。」
「唉,我連明天的日子都不敢想了,又能拿他如何。」
「那小子以為立了遺囑,我們就不敢妄動,哼!把我逼急了照樣設計他。」
這番話似乎暗喻了什麼計謀,爵益小心盯著大姊布滿血絲的怒眸,猜測地問道︰「大姊,你叫我來,該不會是想對他采取什麼行動吧?」
她壓下滿月復的怒火,啜了口茶潤潤乾澀的喉嚨之後,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向地下錢莊借了一千萬,最近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是吧?」
爵益面帶愧色。「想不到連你也知道了。」
「哼,甭怪其他人避著你,向地下錢莊借錢,你的膽子也夠大了。」
他搔著頭苦笑著。「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借都借了。」
「想不想翻身?」
這話讓他的招子瞬間亮了起來。「你有什麼計劃?」
「尊爵集團本來就是屬於我們兄弟姊妹的,我至少要拿回屬于我的那一份,這事我想了很久,非逼韓斂將財產還來不可。」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年了,那時候都動不了他,現在他勢力坐大了,怎麼逼他?」
「叫你來自然是有辦法。」
「什麼辦法?」
示意爵益把耳朵靠近,爵晴低聲說著她的計劃,隨著內容的表露,他倆臉上的笑意也更陰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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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芷薇而言,這真是一場噩夢呀!韓斂一天到晚纏著她,一下子不是帶她去陽明山看夜景,便是拐她去南台灣游墾丁。
這會兒,他又帶她飛了香港一趟,說是要帶她去聆听世紀小提琴音樂會。
他很自然地牽著她的手,一開始她是不習慣的,久了後,想拒絕也沒用,便任由他牽著。
「音樂會好听嗎?」
「普通。」她冷哼。
就為了一場音樂會帶她飛來這里,他也真夠瘋狂了。但是話說回來,她並不討厭,其實適才的弦樂之聲仍回蕩在耳邊,帶給她心靈的震撼和感動。音樂可以陶冶身心,她領受到了。
呵著氣,十五度的低溫下,雖然戴著手套,仍然感覺得到指尖的僵凍。每到冬天,她的手腳便容易冰冷,藉著呵氣希望可以緩和僵冷的感覺。
韓斂抓過她的手,逕自為她月兌下手套檢視。
「戴著手套還是那麼冰,這也難怪,你是冷血動物嘛!」
「才不是!」她皺眉。
將她的右手包在掌心里、放進口袋。「這樣比較暖了吧?」
她低頭不語,沒有掙扎,明白如果是他想做的,拒絕也沒用,而且他總是堅持要她接受他給予的溫柔。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他與她是什麼樣的關系?監護人與被監護者嗎?韓斂又是怎麼看待她的?是籠中鳥?妹妹?還是……還是另有其他意思?
他們在尖沙咀的海港旁散步著,順道欣賞全香港最具代表的夜景,這兒集結了不少觀光客及香港人流連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