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請饒命,我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請大俠——」
「滾——」步飛夜厲聲大喝,「把蔣以岳和他那只右臂一起帶走!」
「沒錯!」柳青綃舉著染血冷劍加以恫嚇,「半個時辰內我會派人搜山,只要還見得到你們的蹤跡,一律殺無赦!」
一听她這麼說,兩個蒙面客立刻拖著蔣以岳逃命,半刻也不敢停留。
「你怎麼會在這?」步飛夜根本不曉得小師妹也在這。
柳青綃雙肩一聳!「我在客棧踫巧撞見了蔣以岳,听見他提到步家莊,便對他稍加留意,然後——」她看了一旁抿唇不語的殷虹一眼,再朝他淘氣的眨眨眼,「大師兄,這事說來話長,改天再說吧!我還有正事要辦,不能逗留,而且你也有更重要的事得先處理吧?我先走學!」
她說著,便一把將殷虹推進步飛夜的懷中,施展著輕功消失在夜幕中。
「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著懷中佳人。
「不用你管。」不被信任的委屈還牢牢纏著她的心,硬要掙離他的懷抱,卻被他鐵鉗似的雙臂箍緊,根本無法動彈。
「放開我!」她氣得掄拳往他的胸口猛捶,「我可是會下毒殺人的大壞蛋,你小心我渾身都是毒,毒死你這個大笨蛋!你放開我啦!」
「你真要置我于死地,方才又何必挺身為我擋刀呢?」
「我……」她紅透了臉,硬講道︰「我……我是不小心滑過去的。」
「我听見了。」他自責又滿懷歉意的眸光凝視著她,方才你和蔣以岳的對談我全听見了,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原諒我好嗎?」
一陣熱氣由腳底直竄到她腦里,那表示剛剛她說一個子只愛他一個人的話,他也全听見咯?
「我……我剛剛全是胡說的,我只是因為氣他下毒害人才那麼說來激他的!」她硬掙離他,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你走,我不想見到你,你的目的已經達成,可以離開了吧!」
「我有什麼目的?」他走近,目光如炬,看得她心慌慌。
「你一定是認為會有共犯和我聯絡,所以才埋伏在外面想一網打盡吧?」她揪緊被扯破的衣襟,淚水浮上眼眶……「現在你已經知道下毒的是另有其人,也看夠我的話,請你走好嗎?」
「我會走,但要帶著你一起走!」他十分認真,「還有,要埋伏我大可吩咐其他人來,我連著三天在這木屋外守夜不為別的,只為了守護你。」
「守護我?」他的話在她心里掀起波瀾,也逼落了她的淚水,「你不是把我當成心如蛇蠍的女人,避之惟恐不及嗎?你守在外面是怕我又溜回步家莊害人吧?什麼守護,別說得那麼好听。」
「別再跟我賭氣了!我承認當初是我不對,不該為了蔣以岳寫給你的信而被嫉妒沖昏了頭,可是當時你也為了慪氣而承認下毒,甚至還說你喜歡他,你要我怎麼做?要我怎麼跟全莊的人交代?
「你以為我高興把你軟禁在這嗎?你以為我真的認定是你下的毒,沒有為了證明你的清白而努力嗎?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夜里根本睡不著,方才要不是為了听你否認和蔣以岳之間的一切,我早就忍不住要出面了!」
「我不想听你說那麼多廢話,你走啦!」她伸手推他,這麼一使力,方才發轡被蔣以岳拔走時劃傷的傷口疼得她縮回手,倒抽了一口氣。
「怎麼了?」步飛夜握住她的手細看,「什麼時候劃傷的?是不是蔣——」
「不用你管!」她想抽回手,但他緊握不放。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也的確有資格生我的氣,等我幫你把傷口包扎好,要罵、要打全由你,但是現在你必須听我的!」
他的語氣不容反抗,將她拉進屋,拿來金創藥和布條替她包扎。
坐在床沿,雪夜里他細心替她療傷的記憶重回腦海,兩人之間愛怨交織的點點滴滴全涌上心頭,難以言喻的酸楚夾雜著甜蜜在她心頭交織成迷們。
「對不起,我該再快一步進來的……」雖只是一道小傷口,步飛夜卻心疼不已,邊替她包扎邊自責。
「你愛我嗎?」殷虹沒預警的又蹦出一句驚人的問話。她有預感如果她不問,步飛夜這根悶木頭肯定一輩子都不會主動給她答案。
雖然愛,步飛夜卻無法承認,因為只要他承認,殷虹就會跟定他。
「別說了,跟我回家吧!」他拉著她就要走。
「回什麼家?步家莊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殷虹用力甩掉她的手,又羞、又氣地說︰「反正我跟你毫無關系,但我就是要住在這,你別來煩我了!我不想見到你!我討厭你!」
步飛夜本想點住她的睡穴先把她抱回莊再說,但她清醒後肯定會比現在更氣上十倍不止,看來只有先順著她的意再說。
「好吧!我會在屋外守著你,你盡避安心睡,這回我不會再讓任何人跨進木屋一步。」他說完真的轉身離開,把她一個人留在屋內。
「笨男人,真的這樣就走啦?人家只是在說氣話說。」
愛上這麼一板一眼的男人,殷虹慪得想拿面線來勒死自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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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到了,殷虹說不回莊就不回莊,步飛夜拿她沒轍,只好在木屋周圍設下陷階,而且範圍擴大到只留步家莊通往木屋的一條「活路」,還派了個丫環從早到晚守著她。
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放心。尤其礦場又正好有事必須他親赴處理,只好以飛鴿傳書將王驊叫回莊上坐鎮。
但是,平靜不到三天,王驊就被她「自力更生」的主意給搞得瞠目結舌。
「你叫我買那些石磨、黃豆和碗、桶等等莫名其妙的東西給你,就是想下山賣豆花?」
在管家的通知下,緊急到山莊大門攔人的王驊,一看殷虹肩挑著扁擔準備下山做生意的模樣,頭就開始發疼。
「對呀!」她興致勃勃的點頭,「在我家鄉,我做的豆花可是很有名的喔!在這里一定賣得也不會太差,因為我方才請莊里的大伙試吃,每個人都說好吃,如果生意不錯!一個月內我就可以把托你買東西的錢全還你,還能賺錢養活自己呢!」
王驊越听越覺得傷腦筋,「那筆錢你用不著選,更不用費心賺什麼錢,飛夜他賺的錢多得請一千個人來幫他花,一輩子也花不完,你盡避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反正是他欠你的,而且我保證他樂得養你,你根本不用——」
「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才不希罕他養我呢!」她噘起唇傲氣地說︰「等我賺夠了錢,就搬下山一個人住,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那個大笨蛋!」
她孩子氣的說法讓他莞爾一笑,「你就別再跟他慪氣了,雖然我不明白飛夜為什麼遲遲不肯向你告白,不過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他肯定愛你愛到心坎里,否則向來討厭欠下人情的他,才不會飛鴿傳書要我來替他保護你呢!」
「我不要听!我听不見!」她慪氣地用手捂住雙耳。
「虹兒!」
「驊哥哥,你就別再哄我了!」她緋紅著臉,老實告訴他,「我都已經告訴那個笨蛋我喜歡他、愛他了,他還裝傻不跟我說他心里對我的想法,這樣還要我信他愛我嗎?你干脆叫我直接向他求婚,嚇死他算了!」
「你真的那麼跟他說啦?」他臉上寫滿佩服,「要是青綃也像你這麼直率、坦白就好了。虹兒,你真是好樣的,夠勇敢!」
「勇敢?我這叫臉皮厚吧!」她自我挪榆一句,又挑起扁擔。「總之,我沒那個臉再留在這,也不想再做白日夢,故鄉是回不去了,我不要回老家去讓人家指指點點,只有憑一技之長賺錢謀生最實在,你放心,我不會一去不回,讓你難做人的,而且沒賺到足夠的生活費之前,我也不會傻得去流落街頭,你就讓我下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