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你的娘子呢!」
他嬉皮笑臉地說︰「不是嗎?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這些應該都是你相公才有的權利吧?難道除了我之外,你還打算讓其他人模嗎?」
「你、你去死啦!」
伊黎又羞、又惱,隨手撿起了一顆小石子扔向他。
豈知他突然兩眼一翻,「咚」地聲往後倒去,一動也不動。
「別裝了,白痴才會相信一顆小石子就能砸死你!」
她根本不在意,趁他閉眼時趕緊整裝?還不忘偷瞄他的動靜。但是,一刻鐘過去了,他還是一動也不動地躺著,她不禁開始擔心。
「你別鬧了,再裝我就不理你了喔!」
她搖搖他,但他還是一動也不動。
「對了!听說武功再怎麼高強的人,身上都會有個死穴;」伊黎蒼白著臉,模模顥軒額頭上被她用石子扔中的紅腫處,「我、我該不會正好丟中他的死穴吧?」
伊黎慌了,她猛力搖著他的雙肩,淚水已模糊了她的視線。
「軒哥哥,你不可以死啊!」她讓他靠在自己胸前,「你說過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你不可以扔下我不管啊!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我答應你,等找到了寶藏後,我願意以身相許,我再也不跟你斗嘴、不跟你唱反調了,求求你不要死……」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喔!」
突地,一聲清朗的嗓音傳來,伊黎不由得怔住了。
顥軒坐直身子,眉開眼笑地抱著她,吻去她粉頰上的淚珠。
「你果然還是在乎我的嘛!」他的開心全寫在臉上,「你剛才說的話我牢牢記住了,你已經把自己許給了我,找到寶藏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娘子!」
「你去死啦!竟敢裝死嚇我!」
伊黎一氣,一把將他推入溪中。
「好狠的女人,你想謀殺親夫呀?」他從水面下探出頭來,卻發現伊黎竟哭了起來。
「你怎麼可以騙我?我剛剛真的以為你死了」她濃濃的鼻音令人听了好不心疼。「如果你死了,那我、我.....」
「對不起!」他溫柔的聲音傳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嚇你了,原諒我,好不好?」
她依舊抿唇噙淚,別過頭不理人。
「那這樣吧!我在水面下憋氣,如果你原諒我就喚我,你要是氣不過就別喊我,讓我淹死算了!」
他說完,果真鼻子一捏就潛到水面下。
伊黎本想不理他,以為他憋不住自然就會浮上來換氣,但是,好一會兒水面下都沒有動靜,她不禁慌了!
「軒哥哥?軒哥哥?」她跪在溪邊探看,「我原諒你就是了,你快上來,別玩了!軒--」
電光石火間,顥軒破水而出,不偏不倚地在她的唇上偷得一吻,笑臉對上她的愕然。
「我愛你!」他笑著說,粼粼水波反射著陽光籠罩在他周圍,沐浴于燦爛光芒中的他耀眼得令人幾乎無法直視。
「笨蛋!」
伊黎緋紅著臉,嬌嗔地罵他一句,心里卻盈滿了幸福。
*****
「尋寶」的這一路上,總是伊黎說要去哪兒,顥軒便毫無異議跟著她走,從來不多問一句,連她的身世也不曾加以探究,所以,當她說要帶他去見她舅舅時,他自然也欣然同意。
只是--
「你舅舅是此地的縣令?」直到兩人來到縣衙外,見她讓衙役代為通報後,顥軒才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嗯!」她巧笑嫣然,「怎麼,我看來不像有個當官的親戚嗎?」
他搖頭淺笑,「你的言行舉止顯現出你一定是來自,官紳富豪之家,只是突遭家變才會流落街頭。」
她嘟起小嘴,「我哪有流落街頭?」
「如果沒遇上我這個笨蛋,你現在不只流落街頭,恐怕早就淪入風塵了。」他轉回正題,「我只是覺得奇怪,這一路上你好像都刻意回避著官兵,可你舅舅也是個當官的,你來找他沒關系嗎?」
她淺淺一笑,「舅舅是我母親惟一的兄弟,他上京求取寶名前都是跟我們一起住,我爹待他比親弟弟還好,他可說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如果我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呢?」
「還有我啊!」顥軒驕傲地指指自己。
她嗤之以鼻,「女乃娘說,男人都是油嘴滑舌的壞東西,信不得的!」
「噢!原來你舅舅不是男人啊!」他調侃道。
「你--」
伊黎正想跟他爭辯,前去通報的衙役卻在此時走了出來。
「兩位請隨我進來。」
兩人隨著衙役進入大廳,一見到多年未見的舅舅,伊黎立刻紅了眼眶。
「舅舅,我爹他……」
「姊夫的事我全听說了。」馮震伍輕拍了拍伊黎的肩頭,「這一路走來真是辛苦你了,我曾派人去找你,卻一直找不到你的行蹤。」他頓了下,眼光停駐在顥軒身上,「伊黎,這位是?」
「我是伊黎的未……」
「好朋友!」伊黎連忙伸手捂住顥軒那張快嘴,「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我早就被玉親王派出來的那些人給強擄回去了。」
顥軒拉下她的手,神色有些凝重,「玉親王?這一路上緊迫你不放的人是玉親王派來的?」
「你也知道玉親王?」她顯得有些訝異。
「我听說一年多前皇上大病一場,他自願剃發入寺齋戒三個月,為皇上祈福,皇上病愈後有感于他的友愛深情,賞賜他許多金銀財寶,而他卻全拿去賑濟黃河水患的災民。」這就是他不解之處,「像他那樣仁心清廉的人,怎麼會派人來搶你的藏寶圖呢?」
「仁心清廉?」伊黎冷哼一聲,一臉鄙夷地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包藏禍心,意圖謀朝竄位,偏偏那個昏君……」
顥軒打斷她的話,「伊黎,你說玉親王想謀朝篡位,這可是牽涉到上千人性命的嚴重指控,你有證據嗎?」
「就是因為我有證據,玉親王才會千方百計地派人捉我,想逼問我罪證的藏匿處。」事巳至此,伊黎也只有老實說了,「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藏,我所謂的『藏寶圖』,其實是我爹藏匿玉親王的罪證所在地的線索圖而已。軒哥哥,對不起,我騙了你。」
伊黎忐忑不安地望著表情凝重的顥軒。
「如果你再也不想理我,我可以理解,至于我欠你的,等我救出我爹,我一定會償還的。」
「你明知道我希罕的不是什麼寶藏。」顥軒瞅著她,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樣吧!這位少俠,我願意送上一百兩黃金,答謝你這一路護送伊黎前來的大恩大德。」震伍客氣地說︰「保護伊黎的重擔你也可以就此卸下,交給我就行了。」
「就算是一千兩黃金,我也不要!」顥軒一口推拒,「這個重擔我打算背一輩子,至于報酬,我已經跟伊黎談好了,對不對?」
他的目光一投向伊黎,她立刻羞紅了臉,低垂螓首。她當然明白他所說的「報酬」就是指她。
「娘子,你不會有了舅舅就不要我了吧?我可不想跟你分開啊!」
顥軒以只有他們兩人听得見的音量道,听得伊黎的一顆心差點蹦出胸口。
「別在我舅舅面前胡說啦!」她羞答答地悄聲說︰「我又沒叫你走。」
「我就是想听你這麼說。」他微笑地低語,將視線轉向震伍,「舅舅,保護伊黎的責任還是交給我,你只要把鑰匙交給她就行了。」
「您怎麼這麼說?」伊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舅舅,「對不起,舅舅,軒哥哥說話就是這麼直,不過他沒有惡意的,你別跟他計較。」
震伍淺淺一笑,「沒關系,倒是他剛才說的鑰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