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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君憐 第14頁

作者︰米琪

「我跟你鬧著玩的。」他解釋,卻沒想到愈說她的淚愈是拼命墜落。

他急了,拭去她的淚,淚水卻又重新涌上。

「別這樣,可人兒,我真的是鬧著玩的,我愛你!相信我,求你。」他捧住她的小臉,低聲哄著。

君憐瞅著他焦急的神情,心緒突然雲開霧移,她握住他的手,放到紅艷的唇邊親吻,體貼且輕聲細語地說︰「我一直相信你是愛我的。」

他凝視她清澈如鏡的雙眼,無言地攥緊她的身子,這才明白她對他用情極深,容不得恣意玩笑。

而他又怎忍心傷害她,他只想好好疼愛她。

遠在邊關時他哪天不想著她,想她賽過日月星辰的一雙美眸,想她恬靜討喜的性情……全都令他相思欲狂,沒有任何女子能和她比擬。

「讓我好好愛你。」他柔情萬千地說。

「嗯。」她輕應一聲,嬌羞地垂下濃密的眼睫,恬淡的笑意靜佇在她的唇瓣上。

☆☆☆

清晨君憐便起床了,她沒有吵醒身旁的賀毅鋼,瞅著他熟睡的俊美容顏,心底是滿滿的喜悅之情。

她悄然回房去更衣,隨後直奔廚房,親自為心愛的主人做早膳,然後很快地又回到他房里。

幸好,她的主人還在睡,她悄悄放下膳食,坐到床沿,安靜地等他醒來,但他卻突然睜開雙眼,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跑哪兒去了?」賀毅鋼揪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胸膛上,盯著她晶瑩的雙眸,其實他早在她擅自出門那一刻就醒了。

「我做了烏骨雞粥,你餓了嗎?」君憐雙手抵在他胸口上問,隔著薄被的他仍是赤果的,這令她心悸萬分。

「餓,像匹隨時可以吞了小綿羊的餓狼。」

賀毅鋼笑道,手一使勁,身子一翻將她圈在臂彎中親吻。

「不……」君憐害羞地嬌笑,發現他的狀態仍高昂,心悸不已,但他只是吻她,並沒有像昨夜那樣……

「以後不準比我早起。」他以鼻尖挲摩著她的頰。

「為什麼?」她詫異地問。

「只要我仍睡著,你就得在我身邊陪著。」

他霸道地說。

「可是那就不能為你準備早膳了。」

「那是下人們的事,我要在醒來的第一眼,便瞧見你就在身畔。」

他的命令使得君憐笑彎了眉,眼底盛著醉人的星光。「你要我一直住在你房里嗎?」

「當然,你是我的娘子,打今天開始我就張羅我們的婚事,最快三天後拜天地。」賀毅鋼早就有「預謀」了,「我相信你沒忘了我們有婚約。」

君憐心弦悸動,深情地瞥著她早已認定的夫君。「即使你沒有娶我,我也會一輩子跟著你的,我知道你對我有情,那就夠了。」

「為何這麼說?」他敏感地問。

「你的身份今非昔比,該有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和你匹配,我只是一個卑微的養女,不適合做你的夫人,那會落人口實的;出征之前的戲言我不會當真的。」縱使這麼說會令她萬般痛苦,但她覺得自己必須替他著想。

「你說什麼?你把我的話當……戲言?」賀毅鋼面容一僵。

「那時你正要出征了,我是自願把自己獻給你,並不敢奢望你會娶我。」她坦白地說明。

賀毅鋼憤然甩開她,下床去。

君憐低著頭,急忙下床取了干淨的衣衫.踮起足尖為他披上。「會著涼的。」

賀毅鋼負氣地扯開衣衫,倏然轉身攫住她的手問︰「你說過你會等我回來娶你的,不是嗎?」他銘記在心。

「我不想你遠征分神,于是那麼回答你。」

賀毅鋼瞠大了雙瞳,恍若被狠狠甩了一耳光。「你的意思是,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嫁給我?」

她不敢想。「嗯。」只有點頭。

「難道你信中提的‘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也是誑我的?」

「那是……譚書禮教我寫的……」君憐話還沒說完,只見賀毅鋼嚴峻的眸放射出黑焰,怒吼道︰「你說什麼?那封信是書禮教你寫的。」

他嚇人的目光教她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驀地紅了眼眶,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賀毅鋼甩去她的手,盛怒之下從盔甲底層的布衣取出她的信,當著她的面點火燒了。

君憐這才知曉他也隨身帶著她的信,乍見火光之時她驚訝得心全亂了,還來不及說明什麼,那封信已在她眼前化成灰燼,她整個人顫了一顫,他誤會她了。

但她完全沒有解釋的機會,他已怒發沖冠地咆哮了。「你立刻給我滾,滾得愈遠愈好!」他一刻再也不想見到這個騙走他所有感情的小騙子。

委屈的淚串串自君憐眼眶中滾落,她六神無主地匆匆奔離他的視線,只能暗中乞求他盡早息怒。

☆☆☆

連日來,登門上侯爺府來道賀送禮的人潮不斷。

但全都由隨從凌威代為收禮答謝,主人賀毅鋼卻不見蹤影,沒人知道主人究竟上哪兒去了。

「大人,人家真懷念你。」梅春院里,當家的梅綻芳果著上半身,搖擺著水蛇腰,讓腰上精致的飾物叮當響,試圖撩撥賀毅鋼的視線。

但她搔首弄姿了老半天,仍只見賀毅鋼佇立在窗欞邊,目光定在屋外,對她視若無睹。

精明又多心的梅綻芳詫異了,她心底有個不尋常的念頭,小心翼翼地走向他,倚偎著他。

「做什麼?」賀毅鋼睨了她賊溜溜的模樣一眼。

「人家還以為你沒興趣了呢!」梅綻芳調笑,白女敕的腿勾搭在他矯健的長腿上,試圖挑動他。

賀毅鋼懶懶地嘲諷︰「那麼猴急?」

「來來往往到我梅春院的貴人如此多,我只掛記著你呢,大人。但你來此都三天了,卻只在沉思而不理人家,這教人覺得奇怪極了,也失望透了。」梅綻芳輕輕在他耳邊呵氣,極力想挑逗他,沒想到賀毅鋼不再答腔,目光又往窗外望去。

「外頭的風景,比我更能挑動你嗎?」梅綻芳嬌嗔,萬分納悶。

賀毅鋼面無表情,更懶得回答。

連日來他心頭裹著蠟,就算身處美女如雲的梅春院也無動于衷,更無尋歡作樂的雅興,心已然被君憐那小女人傷透,感覺就像被自家養的鳥兒啄傷,有著難以言喻的傷心。

嫁不嫁由不得她,但他將她的筆墨視若珍寶,到頭來竟是書禮教她寫的,真是嘲諷之至。

坦白說她不只傷了他的心,更大大傷了他的男子尊嚴。沙場上他向來是萬夫莫敵、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想到會栽在最愛的人手中。

這般的痛教他難以自處,更無法再去面對她,但他該拿她如何?坦白說他想狠狠地摑她個耳光,卻又下不了手,真是矛盾到了極點。

也許只有暫時遠離她,他才不會失控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吧。

「你是怎麼了?」梅綻芳瞥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

「離我遠一點,別煩我。」他下令。

「好嘛、好嘛!」梅綻芳微微噘著性感的唇放開他,穿回輕紗,邊穿還忍不住邊說︰「我見過你那位小養女呢,她出落得可真是玲瓏有致,什麼時候送我?」

「你什麼時候見過她?」賀毅鋼冷凝地問,這才正眼瞧了梅綻芳。

「某天,就在街上啊。」梅綻芳說。

賀毅鋼胸口的悶疼益發擴散了,原來他不在家時,君憐並不安分。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將她拱手讓人,尤其是梅綻芳。「人我是不會給你的,但誰叫我答應過你,就用銀子做補償吧!」

那這長久以來的企盼,不就全白搭了嗎?都怪她多嘴多舌的,什麼時候不好提,偏在他心情不佳的當口提這檔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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