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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焰浪子 第17頁

作者︰米琪

他雖這麼想,但如今……何處尋芳蹤?

幻蝶搭夜車回到荒涼的牧場時已是深夜,身心俱疲的她只想回家去,倚偎在媽媽的懷里,雖是養母,但她們的感情一如親母女。

靠著淡淡月光,她看到牧場就在眼前,但斑駁的大門上居然懸掛著兩只昏黃的白燈籠!靜寂中,她隱約听到里頭傳來哭泣聲……

怎麼回事?她奔向大門,奔進木板搭建的落魄戶,看見覆著白布的養母!

「媽!」幻蝶奔了過去,雙膝跪地,傷心欲絕。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你『出差』那麼久,老太太已經……」幫忙照顧養母的歐巴桑見幻蝶回來,傷痛地感嘆。

「媽……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幻蝶悲慟得淚流滿面,連疊的跪地叩頭。

她欺騙媽媽說她找到一個導游的工作,得出國一陣子,其實她是被石野馴派到法國去,但她沒有賺到錢,卻得到滿心的傷痕,就連養母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我太無能了……連送你去治病的能力都沒有!」她一徑自責,額頭在地板上叩出血痕!

「小姐,你別這樣,這樣老太大會無法心安的。」歐巴桑驚詫的拉住了她,憐惜的抱住她,和她一起慟哭。

「我對不起媽媽,我對不起她……」幻蝶仍是自責。

「小姐,別這麼說,老太太臨終前交代我要我告訴你,她說你是上天賜給她的寶貝,幸虧有你,你是她心靈上最大的支柱!她真希望能供你上大學,看你戴上學士帽……可是遭逢家變,她無能為力,感到相當遺憾……」

幻蝶失落的看著養母一動也不動的冰冷身子,淚如流星墜落,她只能在心底對她說︰「我也那麼那麼的愛您啊!可是……卻無法回報您的養育之恩!」

淚水在她的頰上泛濫成河,心底除了傷痛,仍是傷痛,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一星期後,幻蝶為養母辦了後事,將最後僅剩的積蓄交給了歐巴桑。「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媽媽的照顧。」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歐巴桑推辭。

「請你收下,牧場結束營業後,就只有你願意義務留下來幫我,我很感激你。」幻蝶蒼白的唇浮現淡淡的笑意,將錢塞在歐巴桑的手中。

歐巴桑家境不好,見幻蝶如此誠意,也不好再推辭。「貪財了。」

「別這麼說。」幻蝶搖頭。「今後我可能不再回來了,請你保重。」

「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幻蝶又搖頭,獨自走向牧場外,風中她雪白的衣裙像一朵雲,不知要飄向何方。

第九章

夜——

幻蝶獨坐在東京鬧街的行人座椅上,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天氣變冷了,但她並不覺得冷,一整天未進食也不覺得餓,在一無所有之際,她也失去了感覺,也許這就叫窮途末路吧!

養母的遺言,言猶在耳——

我其希望供你讀大學,看你戴學士帽……她自己也這麼希望,但眼前看來卻只有絕望!

「唉!」她仰頭看著灰澀的天空,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喂,你不是古幻蝶嗎?你從法國回來了?」突然有個甜美的嗓音壓過鬧街上人聲鼎沸,朝她而來。

她把視線從天上移到那個叫喚她的女子——她是舞廳老板的女兒,也是紅牌公關兼小老板妮可。

妮可長發飛揚,身著黑色的緊身香奈兒秋裝,美麗絕倫的臉蛋,未施脂粉卻十分動人。她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猶似正悠閑地逛街。

「你回來怎麼不回舞廳報到,卻落魄的坐在這里呢?」妮可上下打量著幻蝶,問道。

「我……」

「你的大班不是幫你接了一個大case嗎?你現在該是荷包滿滿啊,怎麼看來像只流浪的小貓?」妮可識人頗多,一眼即看穿幻蝶的失魂落魄。

「我……我失敗了!」幻蝶垂下雙肩,頗感無力。

「噢,我還以為你會有錢贖身呢,這麼一來,你還是算我的人嘍!」妮可雖然有些兒同情幻蝶像個小可憐似的,但她是個十足的拜金女,一切金錢至上。

幻蝶困窘的望著妮可,她說的一點也沒錯,她賣身為父償債,如今契約仍在她的手上。

妮可明媚的眸子轉了轉,低下頭,悄聲問︰「你還是處女嗎?」

幻蝶驀然臉紅,雖然妮可說得很小聲,但當街被這麼問,著實難為情。

「不是了……」她搖頭。

「這麼一來,我可真是損兵折將了!」妮可感到遺憾,暗自盤算了下,明快地下了決定。「既然如此,我就把你當『存貨』處理,降級為一般舞女,除了供應食宿,就只能分領坐抬費及小費。」

幻蝶低垂著頭,既然沒錢贖身,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在舞廳里,至少有個容身之處。「我能……只陪舞,不賣身嗎?」

妮可十分不解她的要求。「那你可能到人老珠黃都無法贖身,你當初賣身給我的價錢可是日幣五千萬元啊!只陪舞,何時能賺那麼多錢?」她告誡著現實面的殘酷。

幻蝶灰澀的心早已失去自由的希望,她不想再出賣自己。「求求你……」

妮可精明的一算,以幻蝶一等一的姿色,若能在十年內走紅于舞場,那也不至于讓她賠本。「好吧,就依你,現在隨我回舞廳去,好好地休息一下,施施脂粉,今晚開工。」妮可練達地說。

幻蝶默默地點頭,如今也只能照她的話行事了。

轉眼間一個月的韶光已在燈紅酒綠的舞場中溜走。

幻蝶流轉在許多男人的懷抱,但她從來記不得那此男人的面孔,任那些男人如何殷勤,她從不動心。

白天她總留在妮可提供的住房里K書,雖然無法完成學業,但她不放棄追求學問。

今夜,華燈初上,卻遇上寒流來襲,東京街頭飄起雪花,平日熱絡的舞廳也顯得冷清,所有的舞小姐幾乎都坐冷板凳,看報閑聊。

幻蝶在不起眼的角落,安靜地拿著紙筆試算數學參考書中的考題,這是她最差的一個學科。

就在她專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時,有只灼熱的手取走了她手上的筆。「光線不足,很傷眼。」

她驚訝的抬起水眸。「你……」她話還沒說出口,石野森焰就徑自合起她手上的參考書,握住她的縴腰,將她帶離座位。

此時所有的舞小姐都用一種艷羨的目光盯著幻蝶看,唯獨幻蝶一臉惶然。

「你怎會來這兒?」她問。

「找你。」石野森焰簡潔有力的道,將她帶到大門口。

「你要做什麼?」幻蝶睜大眼楮,小臉蒼白。

此時,妮可適時的出現了,她身上那襲典雅的黑色晚禮服使她絕色又出眾,點綴在眼眉間的銀色亮粉神秘地閃動。她對幻蝶說︰「從現在起你的所有權屬于石野森焰。」她說得輕淡如煙,可是听在幻蝶耳里卻猶如雷霆。

「為什麼?」幻蝶驚問。

「他為你贖身了。」妮可唇邊的淡笑有絲得意。

幻蝶詫異地顫抖,轉而問石野森焰。「為什麼要為我贖身?」

但她得不到他的回答,他的大手在她的腰際施壓,將她「護送」到門外,門外早已有輛專人駕駛的黑色奔馳候著。

「上車。」他打開後座車門,低聲令道。

「不,太突然了,我的行李……」她話沒說完就被推進車里,發現車里有一只小紙箱裝著她的衣物、書籍,還有護照,令她驚訝萬分!

「開車。」石野森焰也上了車,車門砰然關上,對司機下令,即刻按下隔離駕駛座和客座之間的屏障,打開車頂小燈,緊盯著幻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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