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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惡劣關系 第16頁

作者︰迷迭

「不錯嘛,你還記得。」梅絕招挖苦道,伸手指出一個被紅筆畫了大圈圈的答案格,「你要不要說明一下,這麼有創意的答案是怎麼掰出來的?」

葉君武搔搔頭。「題目是德國第一大港的名稱嘛。」

「嗯哼。」梅絕招斜眼睨著一臉無辜的葉君武,「那你又寫了啥答案?」

葉君武支支吾吾地猶豫片刻,才語氣謙卑地回答︰「其實我真的對答案有一點印象說,我就記得有個『堡』字,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到是什麼堡,所以啊,我……」

「所以你就寫『大亨堡』?!」

梅絕招氣得七竅生煙。「好,你厲害,什麼不寫,給我寫大亨堡?那你覺得蒲燒鰻魚堡怎麼樣?」

葉君武歪著頭,認真地思考片刻。「不錯啊,滿好吃的。」

「誰問你好不好吃!」梅絕招一時間只感覺血液逆流,唰唰唰全沖上腦袋,「你有沒有常識啊?有哪個地方的地名會叫大亨堡?你干嘛不寫卡啦雞腿堡還是一九九吃到飽?」

「……我沒想到耶。」全然忽視梅絕招口中的嘲諷,葉君武低頭為自己思考上的缺失懺悔。

「我……我會被你氣死!」梅絕招氣得朝葉君武那顆大頭狠狠敲下去!「听好了,把歐洲地圖給我畫出來,跟周記一起交過來給我,敢遲交試試看,我會讓你痛不欲生,咱們等著瞧!」

憎惡地死命瞪住葉君武,梅絕招懷著一肚子怒氣,跺著腳離開高三良班的教室。

「噢,痛死我了!」

陽台上,葉君武一面唉唉叫,一面動也不動地讓阿得替他擦藥。

「武哥,沒事不要再去招惹梅老師了,你看你被修理得都是傷。」阿得替葉君武大大小小的傷口擦碘酒消毒,一面提出良心的建議。

「甘之如飴啊。」葉君武又露出陶醉到極點的夢幻微笑,「你不覺得這種女人還滿有意思的嗎?多有勁啊!」不像其它沒個性的女人,叫她向東就不敢向西,每天只會露出清「蠢」的笑容,看了就膩。

武哥對女人的口味果然不怎麼尋常!阿得吞了吞口水,有點好奇地問道︰

「那,武哥,你是不是滿喜歡皮鞭、蠟燭啊?」

「嗯?」葉君武還暈陶陶地緬懷著梅絕招生氣時紅通通的臉蛋,沒听清楚。

「沒事。」還是不要問好了,要不然武哥惱羞成怒,搞不好會拿他出氣。「對了,武哥,你怎麼會寫那麼奇怪的答案啊?難怪梅老師生氣。」就算不懂也不要亂猜啊,還猜得那麼智障。

「會很奇怪嗎?」葉君武不解。「要不然答案是什麼?」

阿得搖頭嘆氣。「堯建都平陽,舜建都蒲阪啦。」還有德國第一大港是漢堡。

本來他也沒記住的說,托武哥今天要的一場白痴,讓他記憶深刻,想忘掉也難。

「是喔,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葉君武訕笑半晌,吁口氣,躺在地上看天空。

「我果然不是念書的料,從以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沒變。」

「那,武哥,你為什麼又跑來念高三?想考大學嗎?」阿得好奇地問道。武哥今年也快三十了吧?這麼老了還想重拾書本,值得敬佩。

「還以為我真的喜歡念書啊?」葉君武翻個身,眼光飄向遙遠的彼處。

「要不然呢?」好不容易都活到不用上課的年歲了,還爬回來自找麻煩,不是愛念書,又是為啥?

「我是要查……算了。」葉君武話說到一半,又急急收回,「問那麼多干嘛?小表,專心念書吧,再混下去鐵定落榜。」

說到這個,阿得的臉當下皺成一團。「我早就不奢望有大學可念了。我媽說過,要是我沒考上,就送我去機車行當學徒。」

「也不差啊。」葉君武點頭,「總是有個一技之長,人生的發展不會只有單行道。上不了大學又不會死,大不了換個方向再沖刺嘛。」

「武哥,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話最感動人?」阿得熱淚盈眶。全天下的人都因為他功課爛就瞧不起他,連他媽媽都不敢承認自己兒子的功課奇爛無比,才死命關說讓他進了這所私立名校,不料卻還是被學校流放到爛班,過著自生自滅的日子。

可是武哥卻鼓勵他好好努力耶!好感動,嗚……

「是嗎?」葉君武不以為然。抓出塞在口袋里的考卷,很專心地察看上頭寫錯的部份。「真的錯了一堆,難怪她會這麼火。」梅絕招一定以擁有他這個程度其差無比的學生為恥。

「她?」阿得揩揩眼淚,不甚了解地問道。

「梅絕招啦。」

「喔,原來你在說今天被老師海扁的事喔。」阿得恍然大悟的表情,引來葉君武不悅的怒目相視。他也從口袋里拿出折成四方型的考卷,在葉君武眼前攤開,「可是我也考得很爛啊,她怎麼沒有找我算帳?」

「……對耶。」葉君武湊過頭去,發現阿得也才考了三十五分,只高出他兩分。怎麼阿得就沒慘遭凌虐?

「不只如此喔,發考卷的時候,梅老師還要我再加油一點耶,還用那種很溫柔、很溫柔的口氣喔。」阿得繪聲繪影地描述著。

「真的?」葉君武簡直不平衡到了極點。不公平呀!只差兩分,卻從天堂差到阿鼻地獄最底層去了。

「我不信!考卷拿來給我看!」偏不信邪的葉君武一把奪過阿得的考卷,開始研究阿得為什麼待遇比他好上那麼一大截。

「武哥,我想哦,可能是因為我的答案比較正常,所以梅老師覺得我有念書,就不罵我了。」假使他也像武哥一樣,寫什麼有獅子、有老虎的,恐怕今天被扁得鼻青臉腫的,就不止武哥一個人。

「……有道理。」葉君武頹喪地放下考卷,一臉哀怨,「我是真的完全沒念書啦,可是我回家還要處理幫里的事情,哪來的時間研究古人家里有獅子還是有貓頭鷹?」

抓緊機會,阿得當下又狗腿起來--

「當然啦,武哥事業那麼大,怎麼有機會踫這些沒意義的教科書?」

甩也不甩阿得的奉承,葉君武自顧自地翻找抱上陽台來的一堆教科書。「喂,地理課本借一下。」

「武哥,我這里有地理圖集啦,借你。」阿得匆忙從塞了一堆廢紙的書包里挖出一本皺巴巴的地圖集,遞到葉君武面前。

「唉。」哀怨地嘆息一聲,葉君武接過地圖集,翻找歐洲疆域。

「武哥,你怎麼在嘆氣啊?是不是紙不夠好?我給你換一張。」阿得在一旁謙卑地提議道。

「跟紙沒有關系啦。」葉君武煩悶地蹙著眉,「我連歐洲是圓是扁都搞不清楚,還叫我畫?麻煩死了!」

「要不我幫你畫吧?」阿得自願奉獻犧牲。

葉君武的眼楮當下一亮。「好啊……不,還是算了。」

「沒關系啦,武哥,我很願意為你服務。」阿得搓著手,一副躍躍欲試貌。

「不行。」葉君武忍痛揮揮手,「我要自己畫才會有誠意啊,表示我對她的忠誠。」

「……是這樣嗎?」阿得面露懷疑之色,他可不覺得梅老師會這麼想。

「沒錯。」葉君武莊嚴肅穆地點頭,隨即抓起一把色筆,埋頭在白紙上涂鴉,「等我畫完送過去,她一定會很感動……靠!什麼東西在抖?」大腿上好像有個東西在亂竄,害他的歐洲地圖海岸線瞬間崎嶇險峻。

「武哥,手機啦!」阿得好心提醒。武哥真是奇怪,泰半時間英明神勇,有時候卻滿短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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