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玉玨明翻翻白眼懶得理這損友,隨手翻開雜志的下一頁。定楮一瞧之下,嚇得差點沒從高腳椅上跌下去。
超級蟲蟲榜中榜!七個斗大的金字,勾魂攝魄。而緊跟其下的三個紅字「玉玨明」更是刺目驚心得很。
「你變態!般這種東西居然還讓我名列榜首?」玉玨明怒發沖冠,當下就要跟老友翻臉。
「息怒息怒!」周丹臣忙按住暴跳的他,「這可不是我排的名,而是本市百位名門淑女經過公平投票選舉出來的!也只有你玉大少才能擔此殊榮,別人想要還沒資格呢!」
這馬屁拍得卓有成效,當即便讓玉大少眉開眼笑,「說得倒也是!像我這樣神勇的蟲蟲若不廣為傳播,豈不是對不起天下蒼生?」
「那是那是!」周涎著臉猛點其頭。
「還敢說是!」玉玨明把雜志卷成筒敲他的頭,「這次就看在老交情上饒你一命,下回再敢這麼胡作非為不把你開膛破肚我就不姓玉!」
周丹臣瑟縮著脖子,睨他一眼不滿地嘟噥︰「做都做了,為什麼還不準別人說?如果是擔心敗壞你們玉家門風的話,勸你還是省省吧!地球人都知道在你若干年的不懈努力下玉家早就沒有門風了!」
玉玨明撇撇嘴,端起面前的「馬丁尼」一飲而盡。忽地鈴聲響起,他拿出手機,剛听一句便皺起眉,斜眼瞪著周丹臣上下打量。
「怎麼了?」
「好,知道了,明天就去看你!」玉玨明合上手機剛要說話鈴聲又響了。他接通,這回看周的眼神已變為驚詫莫名。
周丹臣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尋思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悄悄滑下高腳椅就準備開溜。
「妖孽哪里逃?」玉玨明一伸手就逮住他按回到椅上,哼哼冷笑到他全身毛骨悚然。
「我又哪里沖撞到你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想我征戰情場十余年向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靠的就是防範工作極其嚴格從沒一個女人大著肚子來找我麻煩。但是你,」玉玨明把《愛心》雜志抵到他鼻子前,「你一登這見鬼的榜中榜,立刻就有兩個女人找上門來,你說你是不是妖孽?」
周丹臣做了個大肚子的動作,「都有啦?哈哈,哪兩朵花啊?」
玉玨明挑挑眉,不在意地道︰「玫瑰與小百合。」
「哦!」周丹臣點點頭,「原來是牆上的蚊子血與桌上的白飯粒。」
「俗氣!」玉玨明斜眼睨他,「怪不得你總是孤家寡人摘不到一朵花!」
周丹臣一點不羨慕他,「那是因為我生命中的唯一還沒有出現!」
「得了,搞雜志的居然在這大談純情,說出去不怕笑掉人大牙?」
「你懂什麼?這叫出淤泥而不染!」周對自己的純情驕傲得很,「還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打算怎麼辦?」
玉玨明不置可否,反問個不相干的問題︰「你干嗎把那小孩家的電話登在廣告里?不怕不懷好意的家伙去騷擾他母親嗎?」
「咦?奇怪了,你剛得知自己要做爸爸,不關心自己孩子的媽反倒關心起別人的媽來了,是不是有點神經短路?」周丹臣說著伸手探向他的額,一接觸到他殺人的目光又趕緊轉而指向雜志,「關于這電話,我登的是我們社里的號碼,由我這總編大人親自給她過濾壞人。這下你該放心了吧?嘖嘖,沒想到向來視女人為玩物的玉大少也有憐香惜玉的時候!」
玉玨明盯著廣告沉思,「無明?怎會有人給孩子起這麼奇怪的名字?無花果?難道是她?」忽地一轉身死死瞪住周丹臣,森然道,「不要告訴我這小孩的母親恰好名叫無花!」
「你怎麼會知道?」周丹臣詫異地瞪大眼,「你認識她?」
玉玨明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提起來,怒喝︰「姓周的,你竟敢幫她的忙?我要跟你絕交!」
一道靈光閃過,周丹臣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這個無花就是那個破壞你的感情攪亂你的生活糾纏不休陰魂不散讓你恨了九年的女人!」
「我要你馬上撤掉這條廣告!」
「你在說什麼胡話?雜志都已經賣出去了還怎麼撤得掉?」
「那就給她找一個世上最爛的男人讓她生不如死!」玉玨明失去理智地惡咒,「是她一手毀掉我的幸福,我也不能讓她得到幸福!」
「沒必要吧?」周丹臣目瞪口呆,「喂,老兄,那女人到底做過什麼壞事讓你恨之入骨?我還真想見識一下她是何方神聖?」「哼,那女人,何方神聖也不是,只不過是個恩將仇報卑鄙無恥的小人!」
第2章
橙子,他的摯愛。玉玨明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她靈動的雙眼嬌美的笑容。
兒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沒有人比他更能體會這句詩里的甜蜜。
「明明哥,我們來過家家,我做寶寶媽媽你當寶寶爸爸好不好?」天真的童稚飄入耳中如天籟般醉人心脾。是誰說小孩子不懂愛情?他可以發誓,當五歲的橙子說這句話時,七歲的玉玨明就深深愛上她了。
如果沒有另一張煞風景的黑瘦小臉,那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畫。
「明明哥,無花找不到寶寶爸爸好可憐,你就給她當一下下好不好?就只一下下!」
好,一下下就一下下。他怎麼可以拂逆橙子的意願?
可是這一下下究竟有多久?久到地老天荒嗎?
「明明哥你快來,無花暈倒了!我們把她送到醫院去好不好?」十二歲的橙子有少女縴柔的體態和天使般的笑容,這樣的組合讓十四歲的青澀少年玉玨明甘心為之肝腦涂地,何況是背一個瘦弱病號上醫院這等小事?
「無花好可憐,全身都是傷。醫生說她長期被人虐待!」橙子的翦水秋瞳淚光盈盈,揪痛他的心,「我們幫幫她好不好?」「好!」他一口便應了下來。橙子要他做的事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甘之若飴。後來的事實證明這件事確也不比上刀山下火海簡單。無花的父親是個性格狂暴的惡人,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向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後來父母出面讓那惡徒受到懲戒,結果卻反讓無花墜入地獄更深十層。
「明明哥,無花快要死了!怎麼辦啊?」橙子的聲聲哭泣如劍一般深深刺進他那顆不想再管閑事的心。為了不再讓橙子流淚,十六歲的玉玨明鉚足全力杠上惡人。
惡人進了監獄,無花終于由地獄返回人間。一切撥雲見日,橙子臉上也露出欣喜的笑容。
「明明哥你好棒哦,你居然能說服無花站出來告她父親!你是怎麼辦到的啊?」橙子的眼里充滿崇拜,讓他暈陶陶的。忽然間有了大松一口氣的感覺,因為終于可以不再有無花的攙和,一切都是值得的。從此便是完完全全的兩人世界。
「明明哥,我們這樣算不算一對戀人?」十七歲的橙子美得讓他目不轉楮,讓他每多看一分便多愛一分。
新年之夜,花園寒風拂面卻溫暖如春,因為他與橙子的初吻是如此甜蜜到神魂俱醉,醉到沒有發現突然而至的片片大雪是天對他的嫉妒。
于是他奔跑,旋轉,牽著橙子的小手,任銀鈴般的笑聲灑落一路。
幸福那麼那麼多,多到讓他無法承載多到整夜無法入睡。燈下,他寫著一首又一首情詩,編著一個又一個美夢。
橙子,他全部的愛。
「明明哥,無花生病住院了,我去醫院照顧她!」無花,又是無花!接到橙子的電話他立即沒來由地心驚肉跳起來。他想要阻止她不要去卻又覺得荒謬而咽下到嘴的話。于是橙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