撅起小嘴,張雅寒非常哀怨的給了他一道充滿委屈的目光,跟著才義正辭嚴的告訴他︰「我已經超過十八歲了,已經擁有獨立自主的能力,之所以告訴你,只不過是為了尊重你。但尊重歸尊重,你還是沒那個權利限制我的行動自由。」話聲一落,她理也不理高鵠史那雙冒火的眸予,身子一矮,便非常滑溜地從他腋下穿過。
看到她的行為,高鵠文馬上猿臂一伸,大掌一抓,就想捉住那不肯听他勸告的女人。
他的動作已經夠快,哪知張雅寒的動作竟比他還快,他慢了一步,讓她成功的從他手中逃月兌。
而後他耳邊傳來得意暢快的笑聲.笑聲如鈴、悅耳動人,從這銀鈴似的笑聲中,高鵠文這才了解她競當真喜歡在雨中嬉戲玩耍。
從他現在站的位置往外看,看她在雨里又跳又叫,那模樣純真得就像個頑皮的女娃。
一會兒後,她不叫也不跳了,卻在雨中跳起舞來,他不知她所跳的舞是什麼舞,可那點足、展臂、跳躍、彎腰、仰首,每一個動作、每一種舞姿,都像有音樂在為她伴奏一般,不只美得令人贊嘆,還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再也轉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看著、看著,高鵠文就像被她那曼妙的舞姿給蠱惑了,不由自主的,他也跟隨著她的腳步,效法她的瘋狂,往細雨紛飛的屋外狂奔而去。
張雅寒一看高鵠文也受不住這雨的誘惑,出現在她的面前,噙著一抹嫵媚的嬌笑,伸長藕臂,她邀請他一起共舞。
有了高鵠文的加入之後,舞步變了,一會兒是恰恰、一會兒是華爾茲、一會兒又是探戈、甚至連粘巴達也在兩人天衣無縫的配合之下,舞得熱情、舞得讓人不由得臉紅。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不得不停下,一切的瘋狂方才結束。
可那瘋狂的余韻,依舊流轉于兩人之間,無形的牽引著他們。
不知是誰先跨出了腳步,也不知是誰先貼近了準,不知不覺中,在這細雨紛飛的大地里,他與她仿佛被這世界給孤立了,他眼中只有她的存在,同樣的她的眼里也只能看到他。
兩人漸漸地拉近彼此的距離,緩緩地,兩張唇貼合了,一聲滿足的嘆息響起,接著便是一場令人覺得天旋地轉的熱吻。
就在兩人逐漸忘我之際,突然一陣嘻笑聲驚擾了他們,打斷了這對正忙著纏綿的鴛鴦。
待他們一回頭——天啊!當真是羞死人了!
沒想到在這種細雨紛飛的日子里,竟然會有這麼多的「觀眾」圍繞在他們的四周。
有人蹲、有人站、甚至有人不顧濕淋淋的泥地是否會弄髒自己的衣服,就這麼坐在泥地上,仰起頭窺視他們的熱情擁吻。
完蛋了!這下張雅寒以後可真是不敢再踏出屋外半步,就怕被人恥笑、被人指指點點。
一想到那難堪羞窘的畫面,張雅寒小腳一跺,捂著臉就往屋子里沖。
斑鵠文則睜著一雙凶狠的眼眸,無情的驅趕那些好事的鄉下人。
☆☆☆
炳啾、哈啾、哈啾……一連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張雅寒的美全被她鼻子底下那兩串又黃又稠的鼻涕給破壞殆盡。
不過無妨,嘶一聲,她面紙一抽,用力的擤著鼻涕,很快的又恢復她美美的樣子。
只是啊……
想到這個只是,張雅寒一張俏臉隨即垮了下來。
從小就被養母限制東、限制西、喝令那個不能做、這個不可行的她,難得一次的任性,想好好體會置身于細雨中的那種感覺,怎知竟成了全村的笑柄。
包可悲的是原本很美、很浪漫、很詩情畫意的淋雨行動,竟會樂極生悲,換來一身的病痛。
想到那天所遭遇的糗事,張雅寒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打完噴嚏之後,自然而然的,她又抽了幾張面紙,擤了擤鼻涕。
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張雅寒的心緒再次不受控制地陷入下雨那天的回憶當中。
其實由于工作的關系,她的思想並不像鄉下人這般保守,有時她還必須出國,在國外,親吻更是稀松平常,她早已見怪不怪。
若以平常心來看待這件事,她大可不必多想,可是她就是非常在意,還常常回想起。每當想起時,她心里就有點尷尬……
就在她心緒紛亂之際,門外突然傳來幾聲敲門的聲音。
一听到敲門聲,張雅寒連問都不問便開口,「請進。」這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就只有那霸道難纏的男人了。
會來敲她房門的除了他之外,還會有誰?因此她干脆什麼也不必問,直接把人請進來。
一手拿著親自下廚所煮的粥,一手端著一杯溫熱的白開水,口袋里還藏著一包由醫生所開的藥丸,高鵠文不悅的擰著濃眉,走進她的房間。他一開口又是一頓訓話。
「感冒了喔、身子很不舒服喔,活該!誰教你,早警告你不要出去淋雨,你偏偏不肯听話,還傻得在雨中跳舞,真是不知死活。」高鵠文一邊碎碎念一邊將手中的溫開水擱置于她床邊的梳妝台上,再拿起湯匙不斷的翻攪那碗熱騰騰的米粥,還一邊吹氣,就想趕緊把它吹涼一點,好送入她的嘴里,才好讓她趕緊吃藥、把病治好。
知道自己有錯在先的張雅寒,膽怯地不敢直接反駁他的話,但心里卻不斷的犯著嘀咕。
說她?哈!他自己還不是一樣。
真要討論誰對誰錯,她沒好好罵他一頓就該偷笑了,還敢如此厚臉皮的跑到她面前囂張,當真以為她好欺負的嗎?
「來,坐起來準備吃粥,不用急著在心里數落我的不是。」早已模清她性子的高鵠文,根本不用听她說出口,也能知曉這小妮子對他的不滿。她一定是被念得不情不願,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就算如此,他依舊溫柔的先把她扶起來,再拿了粒枕頭墊在她的背後,讓她坐起來舒適一點,跟著才拿起湯匙舀了口粥,「來,張嘴!」
「嗯,不要,我要自己吃。」前幾日會讓他喂,是因為她全身都在痛,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現在她已經好了許多,沒理由再接受他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方式。
「不行!我要親自喂你,還要親自監督你把藥給吃完,要不我怎麼也不放心。」高鵠文打從她淋雨隔日發高燒開始就一直照顧她到今天,一天三餐,一餐也不曾放過。
「鵠文大哥,你還真是不了解我耶!說起吃藥這件事,沒人比我更乖巧听話的了,這點你若不信,大可隨便找個認識我的人問個清楚。」
听到她的話,高鵠文又被她氣得頭痛極了。
「沒錯!我是不了解你,但你可知曉,我高鵠文全憑一顆真心在關心你,要不我又何必在這里忙東忙西,還被你批評說我一點也不了解你。」真嘔!她的話不只傷人,而且還讓他氣嘔。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以及在細雨中的那個吻,這女人當真天真得到現在這個節骨眼還不懂他對她的心意嗎?
此時此刻,高鵲文還真不知是自己的追求方法有誤,還是這女人當真太過遲鈍愚蠢。
看到高鵠文的臉色,瞧他那嚴肅、擰眉的神情,張雅寒不由得心虛的問︰「鵠文大哥,你現在可是在跟我生氣?」
不曾與任何男子交往過的她,確實是一點也不了解高鵠文對她的心。
她始終天真的以為,高鵠文是個好人,還是個好大哥,因此他才會無私的將她當成是他的親妹子一般,溫柔的照顧她、關懷她。
至于吻這回事,就如她先前所想,只是種禮貌性的舉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