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不得不先發制于人。
「喔!」噘起一張小嘴,趙葒婷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著筷子猛戳自己的飯碗,暗自不服的想著,既然如此的話,那她還有什麼話可坦白。
這少爺的話也真是矛盾,明明說她什麼事情都可直言,現在她唯一想說的事,他又不準她提,這根本就是存心找她麻煩嘛!
看她一臉不服氣的模樣,藺彥聞笑得更詭異。「好了!現在還是趕緊用膳,等用完膳之後,你別忘記,還得服侍本少爺沐浴包衣,懂了沒?」
「懂了啦!」
唉!好哀怨喔!她怎那麼可憐,老是逃不開這種尷尬的場面呢!
早知如此,她說什麼也不願進藺府為奴為婢,再想一想,趙葒婷還真替自己坎珂的命運倍感欷□!
※※※
好不容易用完了晚膳之後,接著下來就是──最難熬的沐浴時刻。
這沐浴時刻對一般僕役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可若就趙葒婷的心境來論,這份推拒不掉的職務對她來說,還真是件苦差事呢!
沒錯啦!她確實是省卻了燒水的麻煩,以及提著一桶又一桶熱水的辛勞,可為什麼就不能省卻替少爺沐浴包衣的窘事呢?
在推拒不了又逃避不掉的情況之下,就算她再如何的不願意,趙葒婷還是得親手幫藺彥聞月兌去一身的衣物。
當她剛閉起雙眼,打算再胡亂模索一番之際──
「把眼楮張開,本少爺可不準你再閉起眼楮胡亂模了。」
一听少爺下達這樣的命令,趙葒婷還真是為難。試想,她連閉起眼楮做這件事都感到難堪至極,更何況是要她張開雙眼大剌剌的欣賞一個男人的胴體,這種事她怎做得出來呢?
好困擾喔!
「怎麼?難道你以前在宮里時,不曾替皇帝老爺沐浴包衣嗎?」看她那為難的神情,藺彥聞有點惱怒的問。
「那並不是奴婢的職責,奴婢負責的只有貴妃娘娘的部分,其他的一切與奴婢無關。」再加上愛貴妃對她是愛護有加,有些事就算是她該做的,她也很少有動手的機會。
听她這麼一說,藺彥聞嘆了口氣,原本高張的怒焰也不由得被她出口的答案澆熄。
「以前不曾,現在開始也不遲,本少爺會一一指點你該怎麼做,而且你只要以平常心看待這整件事,我相信你定能夠習慣的才是。」
習慣?這種事當真能夠習慣嗎?
瞧他把這件難堪尷尬的事情說得如此簡單,趙葒婷听了可不敢苟同。
她不予置評,唯一知曉的是──該來的躲不過,不該來的任你怎麼強求也勉強不了。
好吧!既然躲不過,那就只得接受吧!
「少爺,請。」趙葒婷果真依著藺彥聞所下達的命令,張大一雙水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胸膛瞧,白皙的藕臂圈著他的身子,往他的身後解開他的腰帶,接著更面紅耳赤的解開他身上所有的衣物,直到他上半身完全赤果,接著下來就只剩下他裹在下半身的那件……褻褲。
其實要月兌那件褻褲,說來也滿容易的,只要輕輕一扯,褲子自然會輕易落下。
但……呃……礙于男女有別的基本禮儀,這件容易的事情自然也變得棘手許多。「少爺,奴婢想就只剩這件褲子了,不知可否勞煩您親自動手?」
「趙葒婷,本少爺有個問題想請教于你,不知你是否願意不吝指教一番?」噙著一抹佞笑,藺彥聞這話不只問得有禮,還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少爺您客氣了!有何吩咐盡避直言,何必這樣折煞葒婷呢?」
禮多必詐,藺彥聞表現的越是君子模樣,她一顆心就越加忐忑不安,就不知他又要出些什麼難題來為難她。
「敢問,趙姑娘入我藺府為婢已有幾日的光景?你所肩負的職責又是什麼?」
「連同今日大約已將近四日,奴婢所肩負的職責是少爺的貼身侍女。」趙葒婷一臉戒備的回答著。這麼簡單的問題也需要問,這其中必定有詐。
「再問,貼身侍女所應做到的,你入府至今可否稱得上‘盡忠職守’這四個字?」
藺彥聞這一問,趙葒婷還真是慚愧的說不出話來,仔細回想這四日來的時間,她不只完全怠忽自己的職守,甚至還常常連累少爺,這一想,她隨即牙一咬,「少爺,您不用再說了,奴婢已了解您的意思,奴婢這就幫您月兌去這件褲子。」話落,她當真身子一近,素手一伸便想……
「不用了,這件事還是本少爺自己來吧!」
她敢照做,但他可沒自信自己能不在她的面前出糗,因此藺彥聞才饒過她這一次。
※※※
屏風的後頭傳來的是一陣陣潑水的聲音,而屏風這頭的趙葒婷則忙著幫少爺準備一些乾淨的衣物,好讓他沐浴之後能換上。
「少爺,奴婢把您要穿的衣裳全掛在屏風上,你若淋浴完畢便可直接換上這身乾淨的衣物。」
一番話落,足足又過了將近半刻鐘的安靜,就在趙葒婷以為一切皆可順利的過關之時,突聞屏風後頭傳來一聲──「你不進來幫本少爺刷洗後背嗎?」
「有必要嗎?」一想到自己若真應允少爺的這項要求,就勢必得面對一個全身赤果的男子。
不用親眼看到,單單腦子里頭的想像畫面,就足夠讓趙葒婷一張小臉漲得緋紅了,真要她去做這等糗事,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怎麼會沒必要?少爺我的手短刷不到自己的後背,這項要求對你來說應該不為過吧?」
「可是……可是奴婢不曾擔任過這種職務,就怕會壞了少爺您沐浴的興致。」在別無他法又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之下,趙葒婷只得硬著頭皮隨便找了個藉口想搪塞過去。
「你不進來幫我,才真會壞了本少爺的興致呢!」
要論口才,這丫頭是絕對贏不了他的,藺彥聞就不相信他當真指使不了這小女子。
「可是……」
「沒有任何置喙的余地,記住,這是本少爺的命令,既然是本少爺所下達的旨令。就沒有你懷疑的空間,懂了沒?」
一听又是命令兩個字,這下就算趙葒婷有再多的不甘,也不得不為之。
既然拒絕不了,她只得半垂下眼眸,保持目不斜視的正經模樣,小心翼翼的踏入屏風後頭,「少爺,我來了。」
「拿去。」兩個字才剛說完,一個不明物體隨即往趙葒婷的胸前一飛,她一閃神,就這麼無辜的被潑了一身的濕。
等她看清楚那個不明物體究竟是什麼,方知原來是條手巾。
拿起沾得她一身濕的手巾,趙葒婷心里還真有幾分惱火,可礙于主僕的關系,又不好當場發作,只得乖乖的拿起那條手巾,拼了命的往少爺背部猛刷、猛搓、猛洗。
「輕點、輕點,你這麼用力可會把本少爺的皮給刷破的。」
哼!本姑娘最想的做的事就是要狠狠地剝掉你一層皮。
當然這話趙葒婷可沒那個膽子說出口,她只是乖巧柔順的回答他︰「是的,少爺,奴婢這就放輕自己的手勁。」
嘴里雖這麼說,可她那雙縴縴素手可沒收斂半點力道,依舊是拼了命的猛刷、猛搓、猛洗。
看這小妮子被自己惹得有幾分惱火,藺彥聞突然伸手往她的小手一抓,再一個用力──
趙葒婷尖叫聲突的響起,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听見撲通一聲,才一眨眼的時間,她整個人連同她一身的衣物,全都泡進水里陪同藺彥聞了。
「少爺……」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使趙葒婷脾氣再溫和、膽怯,也無法忍受他這般惡劣的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