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此她與他之間的鴻溝才會這麼深,深到讓她無能為力去跨越。
可是當初她若沒有用這個愚蠢的方式去接近他的話,誰會相信這是一見鐘情的愛情神話呢?
因此,薛嫦藤從不曾後悔自己做過的事,真的不曾。
「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紫蘿。」跟她對談雖然沒有幾句話,可是薛嫦藤對她已然有足夠的了解。
「佩服我?怎麼說?」美麗的柳眉微微一抬,紫蘿很感興趣地問著。
「佩服你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佩服你是個懂得去爭取自己所愛的女人,更佩服你勇于承受現實的批判,倘若沒有這些,我想你和羅伯父可能就得不到這樣幸福美滿的日子。」
最令她佩服的是紫蘿竟然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所愛之人大到足以當她的父親,這點更是令薛嫦藤五體投地。
「呵呵!听你這一說,連我自己也要贊嘆起自己來了。」
話說到此,兩個女人暫時保持著一段和諧的沉默,各自陷入思維之中,腦中所想的都是自己所愛的男人的一切。
對羅夷熳,薛嫦藤雖抹不去那些過往曾經發生過的事,不過她不畏懼、也絕不退縮,她決定就算要傾注這一生才能幫他月兌離那可怕的夢魘,她也會不顧一切地跟他杠到底。
正如羅夷熳所說的,這是一場賭局,以各自的一顆心為賭本。
她若輸了就是全盤皆輸,但輸得無怨無尤,只能責怪自己無能。
她若能贏,也是蒼天的庇佑,薛嫦藤更自信老天爺是絕對會站在她這邊幫助她。
因為她愛他是如此之深,深得連她自己都感到訝異。
靶情這種事真要追究起誰付出較多,誰付出較少,根本就是沒道理的事情,這不是如此衡量的結果就足以評斷的。
突然,薛嫦藤看到一個男人,一個她仿佛很熟悉的男人,像是三十年之後的羅夷熳;看到他,她不由得笑了。
「你的男人來找你了,紫蘿。」
「哦。」順著自己新交朋友所指的地方,紫蘿遠遠望去,看他對自己招著手,她笑得更是幸福甜美,「我想我也該走了,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她該不該讓他們彼此聊聊?他對這愛慘羅夷熳的女孩也許有些助益。
「不了,這場戰役我決定要靠我自己的能力來打,不管輸贏,我都承擔得起。」
「那我惟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了,再見。」
「再見。」
朋友就是這樣,毋須特別費心去營造,她們的友誼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衍生出來了。
一句珍重,下一次再相見時,應該是大局抵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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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跟紫蘿相約的咖啡館之後,薛嫦藤漫無目的地亂逛,沒有一個特定的目標。她心情很亂,也知曉這時間羅夷熳早在她住的地方等著她。
可在心情還未理清楚之前,她實在不想去面對他。
直到她覺得可以若無其事地去面對他,可以重新掛上那張拜金女的面具時,她方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掏出鑰匙,她打開了自己住處的大門,然後背轉過身子,把大門關上並上了鎖,正想伸手打開大燈。
誰知就在這時候,她整個身子陡然騰空而起,嬌小的她就埋在一個男人的平坦胸膛里,她貪婪地嗅著只有他才有的特殊氣味。
她知道他想對她做些什麼,基于一些該堅持的原則,她知道自己要拒絕。
可是今晚的她實在太過脆弱,脆弱得恍若搪瓷女圭女圭一般,用力一捏就可能粉身碎骨。因此她縱容了他,同時也縱容了自己,讓他倆陷入那種說不出的激烈洪流之中,沉溺于那無限寬廣的欲海里。
直到好久、好久……
第九章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里,突然燃起小小的火焰,不過也只是眨眼之間,那火焰倏地不見。
不放棄似的,火焰再次出現了,下場依舊與前一次相同,又被有心人士給撲熄了。
「該死!難道我連抽根煙的自由也沒有了嗎?」在無聲之中,羅夷熳的咆哮顯得特別明顯。
為此,薛嫦藤決定起身。
「回來,你想去哪里?」
找了她將近半天,他整個人都快瘋了,問誰也不肯給他一個清楚的解答,害得他心里老是不安穩,現在好不容易她肯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懷中了,羅夷熳說什麼也不肯再放手。
「我想去點燈可以嗎?」
瞧他抱她抱得那麼緊,在黑暗之中,薛嫦藤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該是很在乎她的才是。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也就不枉她這陣子總躲著他的苦心了。嘻!這就是小別勝新婚的最佳寫照。
「點燈,好啊!我自己去就可似了,你千萬不準動知道嗎?」
他怕她在黑暗中萬一踫到了什麼會跌傷,所以他自己去開燈,卻一時忘了這間不屬于她,一時沒注意,跌得狼狽的反倒成了他。
他痛得猛抱住自己的腳,也害她擔心得跟著一起下床,打開燈,才發現他受傷了,她心疼不已。
「瞧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連走個路也會跌倒……都跌破皮了,知道痛了吧?」對他,她的心腸總是特別的軟,見不得他有半點的傷、半點的痛。
「現在你乖乖地回到床上,我去幫你張羅一些可以包扎傷口的藥。」話說著,她順手把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單打了個死結,就披著被單到儲藏櫃里,翻找一些紅藥水、紫藥水、雙氧水之類的藥品。
看她為自己忙碌的模樣,讓羅夷熳有種幸福的感受,突然他想、非常的想,想向她撒嬌,更想吃她親手為自己料理的食物。
「我肚子餓了,你這邊有吃的東西嗎?」這樣的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會不會惹她生氣呢?羅夷熳有點不安地揣測著。
白眼一翻,薛嫦藤想著到底是誰曾告訴她,身為一個情婦毋須為男人準備三餐的歪理。
瞧瞧現在,雖然不用替他張羅三餐,可消夜總是逃不了了吧?明天,她鐵定會好好找那個說出這番歪理的男人理論。
看她連響應一聲也沒,羅夷熳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只得再開口一次︰「我肚子餓了,你這邊有可以吃的東西嗎?」
「有!不過是一包過期的泡面,你要是不要?」找出所有必備的藥物,她回到他的身邊,邊幫他包扎他腳上的傷口,邊開口回答。
為了懲罰他不肯娶她,薛嫦藤故意用那包過期的泡面來嚇一嚇他,就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那東西你敢吃嗎?」她若真敢,他也會舍命陪君子的。
「呵呵!」用力拍拍他傷痛的腳,直到他痛得皺起五官,她才繼續說︰「很可惜的是我現在不餓,你若想吃的話,我倒是可以勉強為你下一次廚。對了!請記得,這是額外的服務,因為情婦的工作是絕對不包括幫你解決你肚子餓的問題,知道嗎?」
意思就是說他若不想餓壞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趕緊把她給娶回家去。
羅夷熳不是傻子,當然听得懂她的暗示,為了避免讓兩人好不容易搞好的氣氛再次弄僵,他決定還是安分一點,別要求太多。
「算了,既然是過期的泡面,我想還是餓著肚子就好。」
膽小表!看他再次躲過她的逼婚,薛嫦藤還真想掐死他算了。
「告訴我,你這輩子可有恨到想殺死的對象?」這是刺探,為的就是想知道這麼多年了,紫蘿在他心里是否還存有任何地位。
「有,有一個。」羅夷熳不知薛嫦藤問這話的用意何在,不過就是不想隱瞞她,因此他非常老實地承認。
殊不知,他的老實無形之中卻傷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