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緊張得好像他當真會要她幫他負擔一半的費用似的,何易祥不禁有點氣悶,他雖不敢說自己是個謙恭有禮的君子,可也懂得男人該有的風度,就算再不濟,他也不可能開口要她付賬。
"你……"他正想要她放心,告訴她他絕無要她負擔一半的打算。
突然一個惡念升起,他心忖︰看這女人如此不知趣,又一點也不能體會他為她安排這一切的苦心,那不妨就好好地嚇嚇她也好。
打著嚇她的惡心,何易祥故意表現出一副很為難又很不知所措的模樣,"那該怎麼辦好?我以為你至少也該有點積蓄,再加上我自己的,應該足夠支付今晚所花的一切,現在听你這麼說,我才了解你根本無法幫我分擔,那待會兒結賬的時候,你我二人豈不真要被人留在這邊洗碗筷,以抵這筆債?"唉,好煩惱喔!
尤冠妤一听完他的話之後,整張俏臉霎時刷白。
她原本還在心里打算要跟他借筆錢,好先度過今晚的危機,誰知連他也是窮得都快當掉自己,更別說還有余錢借她還債了。
現在應該怎麼辦?在苦無對策的情況之下,她不由得懊惱的捧起酒杯,狠狠地灌下一口香醇的美酒。而原本香醇可口的美酒,現在竟變得有些苦澀,有些難以下咽。
罷剛吃下肚的佳肴美膳,全都擠上咽喉,只差一口就要全部嘔了出來。不!不能吐!真要吐了出來,人家也不可能不跟你收費,到時反而糟蹋了那些剛吞下去的好東西,那還真是怎麼想怎麼不劃算。
想了想,當今之計就是盡量籌錢出來,"你身上有多少,全部拿出來,趕快!"她語氣焦急的命令著他,也不忘拿出自己的皮包往桌上拼命的倒,零錢、整鈔算一算,加起來還不到兩千塊呢!"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趕緊拿出來啊!"看他溫溫吞吞、一點也不緊張的模樣,她火怒得都想直接下手搶他算了。
"不用看了,我自己知道我身上有多少財物。"看她如此,何易祥差點忍俊不住。若非她的表現實在是有趣到了極點,讓他看得目不轉楮,更不舍得結束這樣有趣的嚇人游戲,他當真會忍不住炳哈大笑一頓。
"多少?"尤冠妤問得緊張,整個身子往前傾,都快把一顆頭貼上他的頭顱了。
"大約是……"為了逼真,何易祥很巧妙的告訴她一個剛剛好是今晚所有花費的一半的數目字,也就是說另外一半全都是她的事情了。
"就這樣而已啊!"天啊!那現在怎麼辦?牙一咬,尤冠妤拿出敢做敢當的魄力,手一抬就想招來侍者。
"等等,你想做什麼?"看她當真要伸手招來侍者,何易祥心慌的趕緊制止她的舉動。
"當然是告訴侍者.我們身上的錢不夠付賬,我願意留在這里幫他們洗碗抵賬啊!"這還有必要問嗎?除了這個法子,她還能怎樣?
"那我呢?"她只說她自己要留下來,可沒包括他的存在,這句話他可听得一清二楚,保證絕對沒有漏听一點一滴。
"該你付的你已經付了,再下來的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你大可回家不用管我,沒關系!"
瞧她說得一臉正經,還豪邁萬千,一點也不像在裝假作戲,何易祥不由得搖頭贊嘆。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是如此的不凡,全然不同于他過往所有認識的女人,"告訴我,你不曾與任何男人交往嗎?"倘若她曾有過的話,就該了解怎麼把男人當凱子來耍,更該懂得怎麼從男人身上抽出油水來才是。
被他這麼一問,尤冠妤很自然的漲紅一張小臉,想開口否認卻又不習慣說謊,只得用又凶又悍的語氣逃避這丟臉至極的問題,"你管我!"
這女人當真是很不習慣說謊耶!她心里所想的,只要盯著她那張美麗絕倫的臉蛋就能清清楚楚的得知。
對這樣的她,他心動得更加厲害,不由得再想起她那有趣的反應,終于,何易祥開口大笑,聲音之大不只壓過餐廳里所播放的優美旋律,更大膽的成為所有人注目的焦點,"哈哈哈,你真是個有趣的小女人。真的,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好苦惱呢!炳哈哈!"
苦惱還笑得出來,更可惡的是他一點也不煩惱錢帶不夠的現實問題,還有心情在那邊說什麼喜不喜歡、愛不愛的無聊問題。
看他兀自笑得不可自制,尤冠妤也懶得睬他,手一舉又想做方才被他打斷的事。
"不用舉手了,這餐廳的規矩是想包下它,就得先付清所有賬款才行,也就是說你所煩惱的事情根本就是多余的,哈哈哈!"他邊笑邊對她解釋清楚,根本無視那張絕艷的容顏已然越來越可怕,幾乎都快變成一個母夜叉了。
他竟然再次玩弄了她!可惡,真的是好可惡!不顧一切,怒火狂燃的尤冠妤直接站起身子,拿起桌上的刀子、叉子,還有盤子、杯子等等所有能丟的東西,全往他那張笑臉狠擲。等丟完了所有的東西之後,她隨即悻悻然轉身,根本就不理會餐廳所有人注視的目光。
反正這輩子她出的糗已經多得不勝枚舉了,也不差這一次。
哪怕他們會笑她是個不知禮儀的魯莽女人,就算她真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也總好過被那可惡至極的臭男人耍著玩還要強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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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怒火沖天的女人,踩著一雙高跟鞋,蹬蹬蹬地往前直沖,她忍著滿眶的熱意,硬是咬牙逼自己不可垂淚哭泣。
再不濟,她也不能在他的面前哭給他看,這會讓她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
一輛高級轎車緊緊的追隨著尤冠妤,亦步亦趨的放緩車速,以老牛拖車的速度緊緊的跟在她身後,而坐在駕駛座上那個咎由自取的男子則滿臉歉意的開口︰"不要生氣了好嗎?我道歉,我該死,你就不要再跟我生氣了好嗎?原諒我啦!"何易祥苦口婆心,不肯死心的緊隨在她的身後。
今晚若沒得到她的諒解,他說什麼也不放心,就怕她會寧願放棄殺了自己的計劃,轉而打定了不再與他多有糾纏的念頭。
咬著唇,尤冠妤硬是逼自己千萬不可開口回答他,管他說得有多可憐,全都是他家的事情,與她無干,今天就算他真肯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諒,她也斷然不可能再心軟的給他機會。
說了老半天,看她連理都不肯理會,何易祥更顯焦急,"拜托你,別這樣,就算你真要回去,也得讓我送你回家。要不,你難道真要倚靠你自己的兩條腿,從這里走回家去嗎?"算算路程,至少有二十幾公里的距離耶,真走起來可會累壞她的,他不舍啊!
你管我,哼!尤冠妤依舊堅持不肯開口,卻忍不住在心底回答他那無聊的問題。
瞧她表情依舊憤怒難當,一點也無軟化的跡象,何易祥不得不下定決心,就算真會再把她給惹火,也非得強迫她坐上他的車不可。
一聲刺耳的煞車聲響起,跟著昂挺的身子隨即跨出車外,兩三步便輕易的追上那依舊快步走個不停的女子,雙臂一展,當街將她挾持上車。
"放開我,我不要坐你的臭車,我討厭你,放開我。"
不管尤冠妤怎麼使勁掙扎,到最後依舊還是被迫坐上了他的車。這讓她更生氣,恨不得現在就親手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