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又到這寫序時間。原本夢蘿已打算將此次的序文,交給夢蘿的三哥搞定,他向來自稱是寫文章的高手,本想給他一次表現的機會,結果,某一天夢蘿在車上對他提及此事時,他倒是相當干脆的一口答應,讓夢蘿暗吃一驚,就見他當場念了幾句。
這幾句話是這麼念來著——
「大家好,我是夢蘿的三哥,目前是現役軍人。想不到從小被我打、被我罵的小妹,居然也是個作家,她——(後面自動消音)」
才听到這兒,夢蘿已打消所有念頭,打死也不敢把序文交給這記憶力像超人一般的三哥。沒錯!夢蘿這三哥實在不是蓋的,他年過三十,居然還能將他兒時不到五歲的趣事,記得牢牢的。
因此,為了避免這人將夢蘿的底細一一掀出,他這自稱是寫情書的一等一高手,便教夢蘿給踢到一旁,免得誤了夢蘿一生。
在寫稿時,夢蘿經常是過著日夜顛倒的作息,也因此這位現役軍人時常一回家就見有個身體呈大字型的女人,在大白天呼呼大睡。有一回,他居然又在夢蘿正瞌睡當頭,在旁叨念一句——「人生七十古來少,前時太小俊時老,一半又被睡過了,八成就是在指他家小妹。」害得夢蘿只要想多貪睡一會兒,就會無來由地想起這句話,所有瞌睡蟲自動跑光光,還真是醒腦妙方啊!
也因此,夢蘿這次不再等上三年的時間就完成這土護法的終身大事,還真該謝謝那自命不凡的三哥啊!
至于這次土護法的故事里,女主角身邊的丫鬟秋憐,是夢蘿挺喜歡的一個角色,相信各位書寶寶在見到她對自家主子的忠心,也會認同夢蘿的看法。
希望下一回能為她安排屬于她自己的故事,當然還有俏皮的晴兒……
這次就聊到這兒,咱們下回見。
第一章
「喂!老伴,你听說了嗎?城里那個顧家女又遭人退婚了!這次更快,不過三日對方就上門取消婚事。」已年過半百的老翁對這類閑事最感興趣,說著說著,臉上淨是看好戲的笑容。
「別人的事你也能說得口沬橫飛,真是!不過這是那顧家女第幾次遭人退婚了?」大嬸正在休憩,但仍好奇地追問。
「算來好像有五次了。怎麼那顧家女真那麼不得人緣,總是差那麼臨門一腳,就被人退了回來?老伴,我還真有點好奇,想親眼瞧瞧這顧家女,究竟生得是何模樣,何以總是嫁不出去。」老翁模模下顎上的胡須,邊點頭邊說道。
「這你就不了解,我倒曾听說顧家女生得一張花容月貌,那一顰一笑足以傾倒眾生,是個活月兌月兌的大美人呢!」
「我看你八成是道听涂說,這事兒一定不是真的!你想想,若真是長得閉月羞花,那想一親芳澤的人,肯定早擠破顧家的門檻,何以顧家女會延至今日猶獨守空閨,一再遭人退回親事。」
「說得也是。不過這說來說去,都是別人家的事,咱們還是甭管,休息吧!明兒個不是還有事要辦,你早早睡。」大嬸揮揮手,擺明不想再提此事。
老翁見老伴一臉不奉陪的神態,只好模模鼻子,自討沒趣的翻身休息。
這是第幾次了?
望著窗外的明月,顧莞心不想去計算自己被人退婚的次數。
就算遭人退一百次婚,她仍然得把自己嫁出去,隨便阿貓、阿狗都行!
「夜深了,小姐,你還沒睡嗎?」丫鬟秋憐在廂房輕聲道。
「有事嗎?秋憐。」
「薛公子又傳紙條來了,你想看看嗎?」秋憐小心翼翼地說。
「替我燒了。」
「小姐。」
「既然稱我一聲小姐,就照我的話做。」顧莞心揪住自己的胸口,了解胸口的疼痛將一輩子跟著她,至死方休。
「好吧!不過薛公子有話要我轉告小姐,他說——」秋憐正欲轉達。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秋憐,你下去吧!我今晚不需要你的服侍。」
「可是——」
「下去!你愈來愈放肆了,秋憐。」
听見自家小姐冷冷的聲調,秋憐硬是打住已到唇邊的言詞,不敢再以下犯上。
「那麼秋憐先下去了。小姐,不過你別再呆望著月娘,早早休息。」
「下去。」
「是。」秋憐連忙踩著碎步離開。
但由于太過慌忙,以致原先被她拿在手中的紙條掉落地上,上頭清晰的字跡寫著︰
莞兒,這已經是第五次,你也該適可而止。
彼家大廳里,顧莞心的父親顧平正因女兒再一次遭男方退婚而大發雷霆。
「你這丫頭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是不肯死心?」顧平站在跪在地上的寶貝女兒面前,幾次舉起家法又放下,就是打不下手。
若真狠心下得了手,他早在女兒被人二次退婚時,就該狠狠地痛打她一頓,而不是一再放任她,一再讓她令他顏面盡失。
「爹,你要女兒如何死心?你總不能將女兒一直留在身邊,這樣更會令人貽笑大方。」見父親心疼自己,幾度掙扎仍將家法放下,顧莞心緩緩拉出一抹笑容。
然而這笑容里的哀傷,唯有她一人知道,但她不後悔。
「你……這樣一再遭人退婚,難道就不丟臉?」顧平氣得一度說不出話。「再說,你尚未到非嫁不可的年紀,沒人逼你非要在這兩年把自己嫁出去。」
「我知道,但是我想嫁人。爹,你就成全女兒吧!」顧莞心把頭低的不能再低,懇求的意味相當濃厚。
彼平看著女兒好半晌,終于深深嘆口氣,道︰
「爹幾時不曾答應你的請求,你說想成親,爹就立刻替你放出消息,甚至媒人也請來說媒,但你說,為什麼對方總是在成親前退回親事?」顧平焦躁地來回走步。
「女兒不知。」顧莞心肯定地回道,暗暗慶幸父親看不見自己臉上的心虛。
「是啊!你不知,身為父親的我也不知!到底上天為什麼要如此捉弄我們,明明我顧某的女兒生得花容月貌,為什麼偏偏就是成不了親?」顧平仰頭呼吼。
彼莞心低垂著頭,眼角悄悄滑下一滴淚。她也曾問過老天爺,何以要如此捉弄她一個小女子?
然而,一直到今日,老天爺仍然沒有給她任何答案。
「莞心,你就答應爹,暫時別再有成親的念頭,可好?」顧平如今唯有如此要求女兒。
「對不起,爹,女兒恐怕要令爹失望了。」捏緊手心,再次忍住胸口的疼痛,她暗一咬牙,回道。
「你——」顧平一時氣結,怒火攻心,頭一次氣忿女兒的不听話。
讓顧家顏面盡失不打緊,外人更是開始對女兒的貞節操行感到高度懷疑。
包有人一再傳言他女兒的身子肯定患有隱疾,才會屢遭退婚。
種種不堪入耳的謠言,在城里傳得滿天飛,多少人徘徊流連在顧家大門前,僅僅為了想一探傳言中的女主角究竟是何方妖孽,怎能在遭人退婚多次後,仍然厚著臉皮,執意為自己找個夫婿?
「爹,你若是不成全女兒,女兒自當出家為尼,免得惹爹心煩。」
「你——居然這樣威脅爹?」
「對不起,爹,女兒給您磕頭了。」顧莞心說著,同時頭已經往地上磕個響頭,其聲音大得驚人。
倘若能把自己磕到忘卻一切,這對她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更是一種解月兌。
倘若她真能忘記那種種過往,倘若她未曾瞞著父親偷偷溜出門,如今或許就不會令她陷入這難以承受的惡夢里,不知幾時方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