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真是如此,這一陣子她豈不是自找罪受,讓自己活得好不快樂?
她努力想找出岳逸凡喜歡的人是誰,而這個人真的會是她嗎?
沒錯!這十多年來,他的確為她做了許多事——
她曾經因頑皮跑去模小狽的尾巴,是他替她趕走想要攻擊她的小狽,卻因而被反咬一口。
他也曾經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跑到房里安慰她,從此只要有打雷的夜晚,他便會自動前來安撫她的情緒。
他當然也替她趕走那些在門外站崗的男生,沒有一次例外,更從來沒有人打得過他,所以久而久之,再也沒有人敢上門來。
包有一次她差點被壞人帶走,也是他拼了命和對方纏斗,才令壞人見情勢不對,立刻逃之夭夭。
這十多年來,有太多太多的例子,是道也道不完,她卻完全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倘若真是為了報恩,他也做得太多了;但若是因為他只是單純想守護她這個天生迷糊蛋,卻老是被她誤會他別有用心,那她真是太該死了。
認真說來,她除了會給他制造麻煩,心情不好就使使小姐脾氣和他嘔氣以外,她好像從未真正替他做過一件有助於他的事。現在想來,真令她汗顏。
她……這麼差勁,岳逸凡真會喜歡她嗎?
「曉竹?曉竹?」玫瑰的聲音由彼端一再叫喚著。
「呃?對不起,玫瑰,我在想事情,一時忘記你在線上。」白曉竹回過神,連忙道歉。
「你想什麼,想得這麼專注?」
「我在想你的話,玫瑰,如果岳逸凡和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麼他始終不表白?」
「因為就是有個笨蛋自始至終都不肯相信他的心意,還要他提出實據來,你說他的表白有用嗎?」玫瑰揶揄地調侃道。
「你不要取笑我,玫瑰,我現在心情亂糟糟!岳逸凡的事,再加上騷擾電話,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真希望你能來這里陪我。」
「那個電話騷擾事件你就交給岳逸凡處理,你只需搞定你和岳逸凡之間的事就好。」玫瑰提出她的看法。
「你和岳逸凡一樣,總是自信滿滿,卻不肯直接告訴我究竟你們有何打算。」白曉竹悶悶地指出。
就是有這兩個人在,她才會永遠像個不懂世故的女孩,因為天塌下來,自然有人替她頂著。
倘若玫瑰不是女生,她真會懷疑是岳逸凡在和她通電話呢!
她總覺得玫瑰和岳逸凡有某種程度的特質很相似,但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沒錯!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罷結束和玫瑰的通話,白曉竹很意外地接到毛文義的來電。
「毛大哥,你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碼?」她訝問,全然忘記自己給毛文義電話號碼的事。
「曉竹,你忘記了嗎?前兩天是你把號碼抄給我,說要替我付洗衣服費用的。」毛文義提醒她。
「啊!對喔!我居然忘記了。毛大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現在就在公司,我只是抽空打電話給你,問你今天早上怎麼沒去早餐店幫忙,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啦!我是因為……」話至此,白曉竹突然心頭一震。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但這個念頭就這樣突兀地從她心里竄起。
但有可能嗎?
毛文義看起來不是這種人,而且她不也曾證實毛文義是老實人,他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這萬一只是她的胡思亂想,隨便懷疑毛文義,豈不誤會大了?
「曉竹?」見她許久未出聲,毛文義喚道。
「啊?毛大哥,沒、沒什麼,我只是昨晚沒睡好。謝謝你打電話來關心我。」
「不用客氣,曉竹,反而是我要向你道聲恭喜,恭喜你和總經理要結婚了。」
「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曉竹?」
「喔,謝謝你,到時候一定請毛大哥喝喜酒。」白曉竹不知道岳逸凡在玩什麼花樣,但她肯定他一定有他的用意,她自然不可能在毛文義面前拆穿他。
「我一定會去。」毛文義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匆匆結束通話。
而白曉竹心中的疑惑,卻愈來愈深。
「這是怎麼一回事?岳逸凡。」
在房里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他回來,白曉竹卻教他臉上傷痕累累、慘不忍睹的樣子嚇得尖叫出聲,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見他傷成這副模樣,她的心整個揪在一起。
「我沒事,曉竹。」岳逸凡往後跌坐在沙發上。
「你都被傷成這樣子了,還說沒事?你說是誰打傷你?」她說著,立刻跑去找醫藥箱,想為他上藥。
然而整個套房都翻遍了,就是沒有醫藥箱這種東西,為此她慌得更是淚水直流。
「怎麼辦?我找不到醫藥箱。」她跺著腳,像是熱鍋上的小螞蟻跑來去,著急地毫無頭緒。
「曉竹。」岳逸凡幾乎被她這可愛的動作逗笑。
「不行,你不能再坐在這兒,快點跟我去看醫生。」她索性跑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臂。
「別急,曉竹。」
「你叫我如何不急?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你受傷啦!快點跟我走。」她好心疼,他知不知道?
岳逸凡露出微笑,一種溫暖襲遍他全身,守候這麼久,終於有所獲了。
「我沒事,你先坐下來,我有——」
「我不想听,除非你先處理你的傷。」她倔強地說。
「這麼關心我?嗯?」岳逸凡一把將她拉坐在大腿上,靠近她,氣息幾近可聞。
白曉竹泛紅臉,又羞又氣地故意不回答他這個問題,只堅持道︰
「你到底去不去看醫生?」
「你看這是什麼?」拗不過她,他只好拿出從西藥房買回來的醫藥箱。
「你為什麼不早拿出來?」還害她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房里跑來跑去,就為了找醫藥箱。
他怎麼可以這麼可惡!
看她這樣跑來跑去很好玩嗎?
「是誰連話都不想听的?我的大小姐。」岳逸凡糗道。
「你!」白曉竹一時氣結,鼓起了腮幫子。
但見他臉上的慘狀,她一口火氣又降了下來,眼前還是先替他上藥為當務之急。
「嘶。」岳逸凡倒抽一口氣。
「很痛嗎?」白曉竹跟著臉色一白,彷佛痛的人是她。
「本來不痛,但你上藥的技巧真的有待改進。」他可以確定自己不該買醫藥箱回來,讓自己當她的白老鼠。
如果不是擔心自己太晚回來會令她坐立不安,他會先去處理自己的傷口。
唉!是他失算。
「對不起,我替你吹一吹。」白曉竹連忙圈起嘴唇,在他額上輕輕吹氣。
望見她嬌艷欲滴的唇瓣就在眼前,岳逸凡自認他不是聖人,更非柳下惠,不可能坐懷不亂,於是——
「再低一點,曉竹。」他指著自己的臉頰。
白曉竹不疑有它,又在他頰上吹送氣息,那動作之細膩,表情之溫柔,皆令他心曠神怡。
「還有這里。」他接著又指著自己的嘴唇,等著她下個動作。
看著他這曖昧動作,白曉竹頓時明白自己上當了,但見這一幕,她又忍不住想起玫瑰的話。
他喜歡的人是她吧?否則他何以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要求?
就仿若他和她早是一對情人一般,唯有她一人還搞不清楚狀況。
而她不想再隱藏自己的心意,她要他知道,她其實好喜歡他,也想要主動吻他。
當然,她不知道該如何采取主動,只好憑直覺用兩手攬住他的頸,將他的唇帶向自己,一直到兩人的唇互相接觸時,她才不住細喘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