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光是回想當時那人的嗓音,她不禁渾身顫抖,即使以雙手用力環住自己,仍然抑制不了那直打從心底竄起的一陣寒栗。
「你說什麼?」岳逸凡立刻臉色大變,眼里跟著進出一抹肅殺氣息,語氣更是銳利如刀。
他這凶狠的模樣,將白曉竹嚇了一跳,不由得倒抽一口氣,怯怯地看著他不語。
她承認她膽子不大,但他這一改以往溫文儒雅的一面,當真判若兩人,幾乎令她難以置信他也會有想和人爭強斗狠的一面。
她心中突然劃過一道不好的預感,他該不會是想……
「你不要這樣子,岳逸凡,這也許只是一個惡作劇的電話,你不要好像要找人拼命似的,我……」她不要他受傷,她立刻跑向他,緊緊地抱住他。
「我沒說要去找人拼命,你是黑社會電影看太多啦?你認為我是這種用武力解決事情的莽夫嗎?」愛憐地拍拍她的頭,岳逸凡笑著任由她賴在他懷里。
她已經許久未曾像這樣親近他,真令人懷念。
「那你究竟要用什麼方法讓對方現出原形?」絲毫不覺自己正緊貼著他,白曉竹僅感到一陣舒適。
岳逸凡徐緩地笑了,回道︰
「我自然有辦法,不過這還需要你的配合才行得通。」在她俏麗的臉上溜了一圈,他可以肯定一定是她的美貌惹的禍。
「你要我怎麼配合?」
「首先你要先老實告訴我,有誰知道你的手機號碼,尤其是在最近這一陣子,你曾經將手機號碼給了誰,你要仔細想想看。」岳逸凡慎重其事地詢問細節。
白曉竹偏著頭,努力細想著,知道她手機號碼的有幾人。
除了她的家人,以及玫瑰,還有幾位以前的同學外,少有人知道她的手機號碼。
而這些人自然不可能會打這種惡作劇電話,和她開玩笑。
那麼還會有誰知道她的號碼,又認識她這個人?
認真思索了許久,白曉竹仍然找不到答案,努努嘴巴她顯得有點沮喪,人也跟著開始沒耐性。
岳逸凡坐在床上,而她就坐在他大腿上思索了半天,沒有答案不打緊,她還因為懊惱而不時扭動身子,以示心里的煩躁。
殊不知她這小小扭動,對岳逸凡造成多大的影響,一直到由她頭上傳來一道低沉喑啞的喘息,她才不解地抬起一張俏顏,看向明明天氣不熱,卻已滿頭大汗的岳逸凡。
「你怎麼啦?有這麼熱嗎?」
望見她如精靈般美麗非凡的臉近在眼前,岳逸凡幾乎失去自制力,她粉紅微張的唇似在邀請他品嘗,更促使他情不自禁地以手指輕撫她臉頰及可愛的下巴。
他坐得太近了,白曉竹這才發現這一點,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髒不快速跳動。
看著他慢慢低下頭,她不再後知後覺,她心里明白他就要吻她了,她卻無力阻止也無力閃躲。
這一刻,她寧願忘記他有個女朋友,只想假裝他喜歡的是她,所以不介意和他分享親密。
「曉竹,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要吻你。」他低沉的呢喃。
他的君子之風,使他連親吻她,都要先知會一番,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她真會噗哧笑出聲。
他的臉一再靠近,白曉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期待著如上回在他房間時,那樣激狂的親吻。
不料他只吻她額頭,令她有點失望,接著他又輕觸她的臉頰,在那兒輕輕一吻,彷若蜻蜓點水一般,白曉竹等得不耐煩,索性偏頭主動踫觸他的唇,急於再探索那神秘的甜蜜。
岳逸凡張唇想說點什麼,她卻以唇堵住他的聲音,他無需她再多作鼓勵,立刻技巧地吻得她如痴如醉昏眩不已。
他的唇入侵她口中,擷取她的芳香甜蜜,另一手則扶著她的後腦,促使她更貼近他。
白曉竹可以感受到他的吻愈來愈火熱,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僅是含羞帶怯張唇迎接他的舌。
一陣火熱的親吻下來,岳逸凡強迫自己放開她,他必須這麼做,也許待會兒他會詛咒自己,但現在他必須給她時間作選擇。
「你要我繼續下去嗎?曉竹。」他嗄啞地低問。
他不願見到她事後才後悔,她必須是心甘情願把自己給他才行。
白曉竹把頭靠在他的肩頭,不住喘息著,他們的心相貼,所以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得和她一樣快。
她不是小孩子,不難想像再這樣親吻下去接踵而來的是什麼。
以前她毫無經驗,不明白激情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她能體驗到,才了解它的神奇魔力。
它使人軟弱無力、意亂情迷,一度不想理會隨之而來的種種問題。
但她和他的情況畢竟和其他情人不同,他的母親和她的父親是夫妻,他們是一家人,如果因一時情不自禁而和對方上床,將來恐怕連見面都覺得尷尬。
為什麼他喜歡的不是她呢?
想到這兒,白曉竹心里好難受,眼淚就這麼一滴滴滾下臉龐。
「曉竹?」岳逸凡被她的淚水嚇了一跳,怎也沒想到在這當頭,她居然說哭就哭。
他該不會把她嚇哭了吧?
「你……我討厭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喜歡我?到底為什麼嘛!」她索性直接哭叫起來。
「誰說我不喜歡你,曉竹,是你一直不肯相信我的心意——」
「我就是不相信,不行嗎?」她頂回去。
瞧她這是什麼話?岳逸凡暗自苦笑,她自己不肯相信他,卻硬要把過錯推到他身上,怪他為什麼不喜歡她。他又要去找誰申訴,為什麼她就是不肯相信他?
「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他只能期盼哪一天她的腦袋能開竅了。
又來了,每次她這麼質問他,他總會這樣回答她,根本提不出可信的憑據,他永遠不了解她想要的不過是他可以提出使她相信他的理由罷了。
為此,她噘起紅唇,表情全是控訴;而匆匆放開她,一心只想立刻沖冷水澡的岳逸凡,自然是沒看見她這含怨的表情。
白曉竹杵在原地,兀自氣得半死。
第九章
趁著岳逸凡在中午趕回公司時,白曉竹立刻打電話給玫瑰,讓她知道岳逸凡準備留下來的事,以免遠在國外的玫瑰為她擔心。
而當她提到先前她和岳逸凡之間的對話時,玫瑰立刻義正詞嚴地訓了她一頓︰
「我實在無法相信你居然會這樣回答岳逸凡。曉竹,他都親口向你表示他喜歡你了,你居然還說你不相信?你是哪根筋不對勁?」
「我只是想要他提出讓我相信他的理由,這有什麼不對?」白曉竹可覺得很無辜。
「一定非要他提出憑證,你才肯相信他?你這是什麼歪理?你怎麼不想想他為你所做的?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對你的心意?」
「玫瑰,我不是說過他極有可能是為了報恩嗎?更何況他早有喜歡的女孩子。」
「先別說報恩的事,岳逸凡說過他有喜歡的女孩子,而那個人不能是你嗎?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玫瑰,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白曉竹覺得奇怪。
以往玫瑰都和她持相同理念及想法,今天她是怎麼一回事?
「我會這麼想,自然有我的道理。首先是你找不到對方的照片,跟蹤也毫無收獲;再者昨天我才打電話給他告知你的事,他便大半夜不睡覺趕去看你;這不打緊,最重要的是他親口向我說,你是他今生的唯一,這樣可以證明他對你的心意吧?」
聞言,白曉竹許久未出聲,她難以置信地揪住自己的胸口,慢慢消化這令人吃不消的一席話。
這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