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去了?把自己搞得這麼累?」他走向她,總覺得她的語氣十分不自然。
「我……好痛……」啊!完蛋了。
「你說什麼?」岳逸凡連忙大步走到她身邊,這才發現她臉色異常蒼白。「你給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哪有,我……只是肚子……好痛!」這下有了藉口,她理直氣壯地大聲呼痛。
「肚子痛?你跑去吃了什麼東西?」岳逸凡大皺其眉,正要問個明白,卻見她開始抽泣,不由得彎下腰來,輕聲細語地問︰「真有這麼痛嗎?我送你去醫院。」
「我……我想先去上廁所。」她頻頻吸氣,一面想著可以躲掉他追問的各種方法。
「想去上廁所,你還坐在這兒做什麼?」岳逸凡口氣有著無奈。
她會坐在這兒,當然是因為腳疼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不過這些話她又不能老實說出來。
唉!她怎麼這麼倒楣,上班第一天還沒見到想見的人,就先燙傷了腳,簡直是出師不利。
往後幾天可有得受了。
「曉竹?」她的不對勁開始令他起疑。
「我……肚子好痛!站、站不起來啦!」她索性大聲回道,接著一副理所當然地朝他伸出雙手,要求道︰「你抱我。」免得她一動就穿幫。
「這里是公司,曉竹,你胡來也要看地方。」岳逸凡首次拒絕她的請求。
「你是怕被她看見嗎?」為此白曉竹感到心都涼了。
原來她之於他,比不上他的心上人重要。
呵!她真是夠了,這麼簡單的道理,她居然到現在才明白。
「被誰看到?」
「你的心上人。放心,我肚子已經不會痛了,不需要你來抱我。」就算痛死,她也不會再說出來。
「你在胡說什麼?」岳逸凡不禁也動起怒來。「你為什麼……算了,我抱你——」
「不需要,我不會再找你幫忙,再也不會了。」算她任性好了,她只是想像以往一樣,有事可以向他撒嬌。可是他現在身旁已經有個人,再也沒有她立足的地方。
「你!隨便你。」岳逸凡看著她好一會兒,這才大步走出辦公室。
看著他大步離開,白曉竹二話不說立刻打電話給先前送她去醫院的毛文義,請求他送她回家。
這里,她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當岳逸凡手里拿著止痛藥,再次回到辦公室時,白曉竹早已不見蹤影,他緩緩嘆口氣,走到她的小型辦公桌前,就見她在桌子上留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討厭鬼,我回家去了,你不用找我。
望著手里的紙條,岳逸凡無奈地搖搖頭,她愛胡鬧又任性,但她就是有辦法令他對她又氣又愛,怎麼也無法真正對她生氣。
才上班一天就蹺班回家,大概也只有她敢這麼做,雖然他預計她肯定待不了幾天,但才半天就打道回府,仍然令人感到十分意外。
將手中紙條放回桌上,岳逸凡回到位子上,立刻心無旁騖地投身於公事里。
一直到一旁的手機傳出音樂聲,按下通話鈕,他很快地听見家中管家徐伯的嗓音,還有白曉竹不時發出的抗議聲,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老媽焦急的聲音。
「徐伯,不許告訴他——」
「小姐,你不要搶我的電話,小心哪!」
「曉竹,你就行行好,不要再亂動了。」
「把電話給我——」
「小姐——」
听見這一片混亂,岳逸凡確定自己听不下去,遂對著手機大聲質問︰
「夠了!版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逸凡,是小——啊!小姐!」
「好痛!徐伯,我的腳……」
「哎啊!阿德,不要再說,先送曉竹去醫院。」宋雲急得快要哭出來。
這頭的岳逸凡雖不了解家里究竟發生何事,但肯定是曉竹出事了,唯有如此,才會讓家里的兩位長輩驚慌失措到打電話來求救。
包甭提那丫頭喊痛的嗓音是那樣地清晰……
懊死!想到這兒,岳逸凡突然回想適才不久前,曉竹那異常蒼白的臉色,莫非當時她就已不舒服了?
這事不容他再耽誤片刻,岳逸凡立即迅速拿起車鑰匙,大步走出辦公室。
心里暗自期盼,曉竹可別當真出了什麼事。
原本只有輕微燙傷,卻在白曉竹不當的隨便處理下,造成了傷口感染,這會兒腳踝包裹得有兩倍大,連鞋子都穿不下。
「這是怎麼造成的?」岳逸凡深鎖眉心,表情十分難看地質問發生原因。
「曉竹一直不肯把發生原因說出來,逸凡,你不要在這時候凶她。」宋雲不希望兒子又要像以往責備曉竹。
「媽,你別這時候還護著曉竹,我總要了解一下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岳逸凡用手耙過頭發,見她那裹得像包子大的足踝,他了解那一定很痛,而她從小就最怕痛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燙傷,你不要怪宋媽,你如果又要責備我,你盡避罵好了。」躲在床上休息的白曉竹這才開口答道。
「腳燙傷了?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岳逸凡來到她的床旁,盡量耐著性子問。
「因為你說在公司,我要胡鬧也要看地方。」白曉竹故意以他的話回駁他。
岳逸凡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忍住抽痛的額際,又問︰
「所以你當時根本不是肚子痛,而是早就燙傷腳,你卻沒有告訴我,還不要命的自己跑回家來?你是白痴還是笨蛋?腳燙傷了不就醫,還自己胞回家?你為什麼就是不會照顧自己?」
「誰說我不會照顧自己?而且我也不是自己跑回家,自然有人會送我回來,用不著麻煩你這位大忙人。」總是這樣,每次她受傷,他就特別凶,活像她不該讓自己受傷似的。
「有人送你回來?媽?」岳逸凡轉向母親,挑了挑眉頭。
「是一位年輕男子,穿著公司的制服。」宋雲回答兒子的問題。
「他是誰?」
「你問這個做什麼?反正我下次有事不會再找你,你大可放心丟掉我這個包袱。」白曉竹撇開臉,不願面對他。
「我幾時說過你是包袱?」岳逸凡再次皺起眉頭,氣她就是能扭曲他的心意。
「你沒說過,是我自己這麼認為。」
「既然我沒說過,就不許你這麼認為,你听清楚了沒?」岳逸凡慢慢坐在床畔,認真地盯著她的足踝,才緩緩嘆了口氣道︰「你非要讓人為你操心不可嗎?」
「我不是故意的。」白曉竹軟下語氣,她從來就不可能和他嘔氣太久,生氣要性子只是一時。
「醫生怎麼說?」
「就是燙傷嘛!沒什麼大不了,只要休息個幾天,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才第一天上班就燙傷足踝,你還想去上班?」岳逸凡額上青筋直冒。
「這是意外。」
「意外?怎麼別人都不會有這種意外,在你身上偏偏意外特別多?」他一臉的揶揄。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我的意外特別多?」
「那是因為你不夠小心,笨蛋。」
「你、你又罵我笨蛋,我要生氣了!」
「明明就是笨蛋,還怕別人說……」
「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徐仁德和宋雲兩人相視而笑,悄悄地退出房間,這種情形許多年來經常發生,他們早習已為常,還是將這空間留給愈吵感情愈好的兩位年輕人。
第四章
中午休息時間,岳逸凡特地從公司趕回來,打算要送白曉竹去換藥,不料一回到家中,母親居然告訴他,曉竹早就被他公司的職員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