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李發眼楮一亮,他知道該如何挽回局勢了,嘿嘿!「悠兒,你不用害怕,干爹告訴你,只要你嫁給獨孤教的護法,你就是獨孤教的一份子,屆時根本沒有人敢動你一根寒毛,你還可以反過來要你的丈夫替你過去所受的苦討回公道。」李發眉飛色舞的說出這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干爹,你是說?」
「對幄!我怎麼沒有想到可以讓獨孤教保護悠兒?」發嬸發出驚呼,接著用力拍向丈夫的後背。「阿發,沒想到你居然可以說出這麼有見地的話。」
「咳!咳!阿花,你就不能小力一點嗎?」李發差點岔了氣,一邊咳一邊抱怨。「把我打死了,你可要守寡了。」
「誰要守寡?你放心,你一死,老娘馬上改嫁。」
「想改嫁也要有人願意娶你!版訴你,阿花,這輩子你恐怕找不到第二個像我一樣沒眼光的人了。」李發話一說完,隨即滿驚天動地子跑給氣呼呼的發嬸追。
「你給我站住,別跑!」
「不跑的人是傻瓜!」
季如悠笑望著繞著屋子跑的干爹、干娘,突然覺得她並非是不幸之人,至少她遇見了這對好心的夫妻。
「死鬼,叫你別跑你沒听見嗎?」
「有本事你追上來——啊!」李發說著便發出痛叫聲,阿花又在扯他耳朵了,痛啊!
「干爹、干娘,我決定了,我要去參加招親。」季如悠語氣堅定的對著仍打鬧的李發夫婦二人表示。
沒錯!她既要干爹、干娘過好日子,也要借丈夫之力奪回家產,她沒有別的選擇,非要在這次的招親活動中拔得頭籌。
***
這天夜里李發因情緒太興奮,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仍然無法入睡,最後他干脆放棄睡覺的念頭,坐起身小聲喚著身旁的發相。
「阿花,你睡了嗎?」心情太好,還是找老伴聊聊天吧。
「你大半夜不睡覺,起來發瘋啊?」發嬸掀開被子,跟著起身。「你今天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突然心地變好了呢!」李發想到晚上用膳時,阿花抱著悠兒激動得為她忿忿不平的表現,實在很不習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心地變好了?」發嬸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由得大動肝火。
她這丈夫什麼本事沒有,就是很會惹她生氣。
「你今天抱住悠兒的那個樣子,讓我以為你是真心在為悠兒的遭遇難過。真有你的,阿花,連我都差點被你唬住。」李發實在佩服妻子的演戲天份,真懷疑阿花是不是戲班出身的。
聞言,發嬸臉色青白交替,那既像憤怒,又像羞辱的眼光直直射向李發,盯得他心里直發毛。
不會吧?他又哪里說錯話了?
「老娘的心腸是黑的不成?怎麼我就不能為悠兒的遭遇感到同情及難過?」發嬸一副想親手掐死丈夫似的,連話都說得咬牙切齒。
「你是真心的?不是想借此得到悠兒的信任及感激?」李發還是很難相信。
他並不是說阿花心腸毒辣,但她也不是活菩薩啊!
「老娘決定了,我現在就掐死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死鬼。」發嬸氣火攻心,一個翻身動作就將李發壓在身下,兩只圓滾滾的肥手開始繁哩啪啦的打向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的李發。
「啊!哎……阿花,不要打了,明明是你說要給悠兒家的溫暖,讓她更感激我們嗎?我又哪里說錯了?」李發被壓在妻子身下,語氣討好的說,依舊沒有推開妻子。
當年的確是他騙阿花說他是個富家大少,才將阿花拐進門跟著他吃苦,是以凡事他都順著她,因為她甘心跟著他過苦日子,卻從未埋怨過。
婚後的阿花變得借金如命,那是因為她所嫁的丈夫一貧如洗。但這不代表阿花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同情別人、關懷別人,這會兒卻被自己的丈夫形容成黑心腸的婦人,也難怪阿花要生氣了。唉!都怪他這個老糊涂,不但不爭氣,還經常搞不清狀況,難怪阿花都被他氣哭了。
「阿花,唉!老伴,我的心肝,是我錯,我老是處在狀況外,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李發軟言軟語的哄妻子開心。
發嬸沒嘰聲,離開他身上,沒再使用暴力,將被子重新蓋好便躺回床上。
「阿花?」發嬸毫無回應,翻過身背對他。
「阿花,我想其實這樣也好,咱們有悠兒這麼個標致的女兒,帶出門可是我們夫妻的榮耀。倘若悠兒有幸教那護法選上,咱們就當嫁女兒般,把悠兒歡歡喜喜嫁出去;若不幸悠兒沒被選上,這也不打緊,我們就讓悠兒陪我們過日子,日子雖苦,還不至于會餓死悠兒。」李發跟著躺在妻子身邊,頭枕在兩手之間,有感而發地說。
其實撇開悠兒能帶給他們的好處不談,他發現這丫頭當真有讓人將她疼人心坎的特質。
不但懂事又乖巧,要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疼愛,其實很容易。
「你說什麼話!咱們的女兒悠兒可是出塵月兌俗的大美人,她肯定會教獨孤教的護法看上,不準你詛咒悠兒。」
「阿花?」見妻子肯理他了,李發不住的直附和︰「是,你說的是。明兒我就到街上替悠兒買幾件漂亮的衣裳,將悠兒打扮得宛如天仙下凡。阿花,你可不要再生我的氣了。」他就怕阿花對他不理不睬。
「死鬼,睡覺了,當心把悠兒吵醒。」發嬸始終背向丈夫,但她的唇角悄悄露出一抹笑容。她這丈夫的確是既糊涂又不爭氣,但他對她的好,卻令她覺得很幸福,即使日子過得再苦也甘之如始。
「是,阿花。真好,這麼多年了,我們總算有女兒了,我就知道老天爺一定會公平對待世人,雖然我只是個賣包子的小販,但是老天卻讓我娶了你,現在又有了悠兒,我很滿足。」幸好他和妻子沒有因貪婪而毀了美好人生。
「要你睡覺就睡覺,還在嘰嘰喳喳說什麼?」發嬸的斥責聲再次傳來。李發不敢再輕舉妄動,這會兒馬上乖乖閉上眼楮,期待睡神找上門。
***
草皮屋里,季如悠正驚訝地看著發嬸手里的霓裳羽衣,令她驚訝的不是這衣裳的華美,而是她的干爹、干娘如何買得起這件想必價值不菲的衣裳。
「怎麼?悠兒,是這款式花樣你不喜歡?」發嬸注意到她遲遲沒接過手上的衣裳。
「不,不是的,干娘,這件衣裳肯定不少錢吧?」季如悠住在這里多日,她知道家里可沒多余的錢浪費在這件光好看卻沒用處的衣服上。
「你不要擔心錢的問題,悠兒,你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不要!悠兒的存在如果只會拖累你們、讓你們已經不好過的日子更難過,那麼我馬上離開這里。」她不能利用這對夫妻的好心來滿足她的物質生活。「悠兒,你听干娘說——」
「不,我不想听。干娘,我說過你和干爹的恩情我已經不知如何回報了,請你們不要再增添我心里的負荷。」
發嬸未再多說一言,徑自將手中的衣裳擱至桌幾上,轉身走向後頭的小房間。李發看著妻子走進房,連忙拿起桌幾上那桃紅色的霓裳羽衣,走向季如悠。
「你這丫頭一點都不明白你干娘的苦心嗎?」
「悠兒當然明白,就是因為明白,才不能夠接受這份心意。干爹,你快將這件衣裳還給店家,把銀兩換回來,那些銀兩夠我們用上好久呢!」她心急的是那些賺來不易的銀兩啊!
「那悠兒是否想過,你若沒這件衣裳,你要如何去參加招親活動?你應該清楚想要嫁給獨孤教護法的人多得是,你不會打算一身說近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