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這個意思?姐,如果他沒對你怎樣,你要如何將琪琪賴到他頭上,要他拿錢出來救琪琪?」梅蝶依提出她的看法,一旁的梅正雄不忘附議的頻頻點頭。
「我當然是這個意思,但是我沒說是展御司拋棄我。爸,當時是我逃離了他,不是他不要我,你去找人家算什麼賬?」梅茉情無奈地替展御司辯解。
「無論如何他都誘拐了你。」梅正雄只要一想到自己乖巧的大女兒,在十六歲那年就被男人騙了,心里就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沒有誘拐我,爸,我是心甘情願的。」梅茉情咬了咬唇瓣,窘得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
案親的這種反應,令她好生難堪。事隔多年,是不是誘拐又如何?她知道自己未曾感到後悔,曾經有過那一段的少女情事。
「茉情,你……」梅正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難以相信站在眼前這個跟他頂嘴的人,竟是心目中那個永遠乖巧、永遠听話、永遠不會仵逆他的好女兒。
不,這不是真的,他一定是在做夢,一定只是在做夢而已。
「爸,我知道我令你很失望,但這些都過去了,所以為了救琪琪,你不要再去追究這已事過多年的往事,先把錢籌到再說,好不好?」梅茉情看起來比她父親更難過,她並不想教父親對她感到失望。
「我了解。我累了,我先回房了。」梅正雄起身,嘴里喃喃念著,一面走回他的房間。
「爸……」
「姐,不用叫了,爸只是一時難以接受他心目中的好女兒,也只是一個平凡人而已。」梅蝶依倒是早看透了她那永遠不長進的父親心里在想什麼。
只要姐姐永遠是乖巧、听話、懂事的好女兒,爸就可以將這個家丟給姐姐去管理,他則繼續去花天酒地,一點都不必擔心。爸的算盤就是這麼打著,一旦姐姐跳月兌出完美女兒的形象,爸自然是什麼希望都幻滅了。
「這樣也好,姐,就讓爸了解你只是他的女兒,不可能永遠照他的方式過日子。」也該是有所改變的時候了。
「如果不是為了琪琪,我本來打算一輩子隱瞞這件事,誰料到會踫上這麼一天。」梅茉情看著關上的房門,心里仍過意不去。
「說到這個,姐,你很過分哦!隱瞞功夫這麼到家,我是你妹妹,我都不知道你在十六歲那年就失了身,要不然我也可以當你商量的對象。」
「蝶依,不要說笑了,我十六歲時你不過才幾歲啊,想當我的商量對象,你還太小啦!」梅茉情好笑地伸手輕戳了妹妹的額頭一記。
梅蝶依撫住額際,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好,就算那年我還太小,現在我總可以當你的商量對象了吧?」
若要論戀愛經驗,她可比只談過一次戀愛的姐姐要有經驗多了。
「我這不是正在和你商量嗎?」梅茉情笑著指出。
「姐你預備怎麼做?重新把展御司追回來?」少女情懷總是詩,她相信姐姐一定還對那個展御司有感情。
「你想太多了,蝶依,我目前惟一想要的只是籌到兩千萬,把琪琪救回來。」其他的她想都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可是展御司會相信琪琪是他的女兒嗎?」
「他非相信不可。」
「那假設他相信,也把琪琪救回來了,他卻想把琪琪帶回身邊,你又要怎麼辦?」
梅蝶依的話問倒了梅茉情,一時之間她也無從答起。她只急著想把梅琪月救回來,卻從未深思過救回來之後的問題,但……
「我現在無法考慮這種種問題,蝶依,你分析的都對,但是我要先救回琪琪再說。」只要一想到梅琪月現在一定很害怕,梅茉情也顧不了其他了。
「當然是先救回琪琪再說,只是我們應該怎麼做?那個展御司現在又在哪兒?」
「他的下落從來不是問題。蝶依,你知道御翔航空吧?」從和他在一起她就知道他是個富家公子,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
「御翔航空?我當然知道,這家航空的班機可是有錢也不一定坐的到的,不過這和展御司有什麼關系?」梅蝶依不解地問道。
「如果當時他告訴我的家世背景沒有錯的話,那麼現在御翔航空公司的領導人該是他錯不了。」她還記得御翔這個名字是他父親為了他而取的,可見他父親有多重視他。
「姐,你是說真的?假的?」梅蝶依張口結舌,杏眼圓瞪。
如果這是真的,那琪琪真的有救了,踫上這麼一個大財主,真的是有救了。
「如果不是真的,我何必花一個晚上跟你說這些?」梅茉情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頂。
「那太好了,姐,我就知道你最有辦法!」梅蝶依最是欽佩的就是這個把她帶大、外表柔弱、骨子里卻堅韌不拔的大姐。
梅茉情淡笑不語。倘若不是逼不得已,她寧願不曾想起這個惟一的方法,也不願再去面對那個她不再熟悉的男人。
畢竟經過漫長的十年,早已人事全非,未來將是不可預期的未知數。
第二章
御翔航空公司位于市中心最有價值的地段,其辦公大樓足足有二十層樓,矗立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直是人們矚目的觀景之一。
這棟辦公大樓白天並無特殊之處,就如同一般商業大樓,出入的僅是一些上班人士。
但一到了夜里,大樓外部所有的燈火綻放,大樓的美麗便在此時呈現。那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不約而同的點綴在大樓經過特殊設計的玻璃窗上,像是畫出了一幅美麗的天空,蔚藍的天空上晴空萬里,雲淡風輕,惟有一架有著翅膀的飛機翱翔于雲端里,姿態迷人,令人無限向往,更是嘆為觀止。
即使人都已經來到御翔航空公司的大樓前,梅茉情仍然很難相信自己曾經跟這麼一個有錢有勢的富家公子有過一段情。
當年她肯定是被愛情沖昏了頭,更或者是太年輕不懂事,從來不曾想過自己和展御司之間有如雲泥之別,是怎麼也不可能有圓滿結果,更遑論當時十六歲的她還只是個孩子罷了。
從來沒想過當年一別,現在要想再見他一面,竟比登天還難。
白天她試了各種方法,別說是見到他一面,就連他的秘書她都沒有機會和她交談,早在一樓接待室便教人阻擋了下來。
一句話︰沒有事先預約、不是展總裁的重要朋友,一律不準通行。
因此她從白天等到了夜晚,目睹了大樓白天與夜晚的不同,也更加深她和展御司之間的不同。倘若她今天是為重新和展御司友好,那麼見識到如此場景,她肯定知難而退;身份的懸殊她無力改變,也高攀不上。
但是為了救妹妹一命,她便沒有退縮的道理,就是等到天亮,她也要等到展御司。
「小姐,你還是回去吧!」警衛看她也杵了一整天,不忍見她再待下去。
「不,我要等你們總裁。」她口氣堅定,知道必然是她柔順的外表令警衛對她起了側隱之心。
她向來明白在外人眼中,她一直是柔弱可人,看來弱不禁風,風一吹即會被吹跑的那種人。
但外表柔弱,不等于她沒有堅忍的毅力,如果要站上三天三夜才能等到展御司,她也會一直站下去。
總之在沒有見到展御司之前,她不會讓自己就這麼倒下。
「小姐,不是我要趕你走,你看看天都暗了,你想我們總裁還會待在公司里嗎?」警衛章澤友善地提醒她,對方總是嬌滴滴的美人一個,他不好意思直接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