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哭、不哭。」小女孩伸出小小的手掌,動作輕柔地抹去杏兒掛在頰上的淚痕。
吸吸可愛小巧的鼻子,杏兒這才發現小女孩竟然反過來安慰她,不由得她化悲為喜地笑開了。
「妳喜歡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喜歡我的,謝謝妳。」杏兒扯開一抹笑靨,同樣以手心拭去小女孩的淚痕。
「姐姐不哭。」
「好,姐姐不哭,那妳也不能哭喔!」杏兒將小女孩重新放回榻上,心想時間已不早了,她該趁現在趕緊回水廂院去,免得教香君發現她偷溜出來。
這要教香君發現,下一回要想再溜出來就更難了,還是趕緊回去才是。
杏兒心里這麼打算著,放開小女孩正待離開,卻發現小女孩根本不肯讓她離開,一味地緊緊抓住她的袖擺不肯松手。
「姐姐不走,姐姐不要走……」小女孩骨碌碌的眼眸緊瞅著她,央求著。
「很晚了,姐姐不回去不行了。妳乖,改明兒姐姐再過來,好不好?」這當然只是說說而已,因為她知道一離開這廂房,要想再回來那可不容易。
這行宮大得驚人,每間廂房又長得大多雷同,她實在沒把握能再找到這里,更別說來見小妹妹了。
其實這會兒她該擔心的不是如何回到這間廂房,她最該煩惱的是怎麼找到原路,走回水廂院。
「不要,庭庭會怕,庭庭怕惡夢,姐姐留下來。」庭庭不依地抓住杏兒的手,直搖著頭,眼看又要哭了。
「好,好,姐姐留下來,庭庭不怕,不怕。」杏兒拿她沒轍,只好任由這自稱庭庭的小女孩,拉著她跟她一起躺進舒適柔軟的床榻上,陪著她一起入睡。
「姐姐。」庭庭嘴角漾著一抹滿足的笑容,小小身子不斷偎進杏兒又香又軟的身軀,將那向來怕癢的杏兒逗得直發笑,嬌軀閃閃躲躲。
「不要這樣,庭庭……我怕癢……哈……」杏兒笑個不停,悅耳清脆的笑聲在小小的廂房內回蕩著。
「呵……」隨著杏兒嬌笑聲而起的是庭庭開心的咯咯笑聲,像是覺得很好玩,庭庭小小的身子更是直往杏兒柔軟的嬌軀猛鑽,頓時,房間里不斷傳出一連串尖聲的笑語,伴隨著孩童可愛的咯咯笑聲,許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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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廂房內的笑聲不斷,廂房外的一群人卻是靜默無聲,沒有人敢出聲驚擾到房內的兩人。
有多久不曾听見小小姐的笑聲了?不,該說打從小小姐出生起,就從來沒有人能讓小小姐高興起來。
長達三年下來,小小姐每晚都會作惡夢,每晚都要在教主的安哄下才能乖乖入睡。
適才教主由于有事趕不及回來,待听見小小姐的哭泣聲,才連忙放下手邊的事,趕回小小姐的廂房。
不料,眾人隨著教主趕回廂房,卻瞧見教主做了一道噤聲的手勢,大伙兒才發現原來小小姐的廂房內早有人在,且那人還是讓人從河畔帶回來的那名少女。
沒有多人,讓眾人皆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名少女不一會兒就哄住了小小姐的眼淚,而方法竟是哭得比小小姐還慘。
真是個好法子!大伙兒心中同時對這名少女肅然起敬,能一下子哭得這麼慘,大概也只有她才辦得到了。
大伙兒的眼光一致透過窗欞探視著廂房內的一舉一動,無疑皆被廂房內那一少一小的可愛笑靨捉住了所有目光,舍不得移開視線。
小小姐清純可愛,笑容天真稚女敕;而這叫杏兒的姑娘那巧笑嫣然的紅唇卻彷佛是兩瓣花瓣似的令人垂涎欲滴,直讓眾人的目光發了直,痴痴地呆望著。
這女人是禍水!一直杵在一旁以高深莫測的神情凝視著房內一切發展的君無塵,在將所有手下的反應全納入眼里時,心下有了這個領悟。
看來不趕緊好好想個法子安置這叫杏兒的少女,行宮里將會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劫難。
扁是她月兌俗的美色就足以令行宮的弟兄陷入一場無法遏抑的迷戀了。
將來為了她,恐是大伙兒要爭得頭破血流了。為了防止這件事在行宮發生,他是該好好想個對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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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才穿透窗欞拂照在圓桌上一盆已盛開的水仙花上,杏兒已然醒了過來。
「啊--」才睜開眼睫,她驀然發出驚叫聲。
廂房里有人,且那人還坐在床畔上,這嚇人的事實立即令杏兒嚇得趕緊起身,並側身護著庭庭。
「教……主?」
由于光線充足,她已看清了來人是誰,竟是那一見到她即要殺了她的教主。
「我沒接近你,是你……是教主你自己跑來的。」杏兒慌得直解釋,卻見他一言不發,只是帶著一抹教她看不懂的眼神,凝視著自己和……庭庭。
庭庭……不會吧?他不會連這麼小的小女娃也下得了手吧?
「不!你不可以,庭庭還這麼小,你不能因為討厭見到我,就處罰我身邊的人,你沒有權和這麼做。」心里一急。她什麼都豁出去了。
若要讓小小年紀的庭庭為她受罪,她就是拼了命也要反抗到底。
「我沒有權利這麼做?」君無塵輕揚眉毛,嘴角開始上揚。
「我……是說你要處罰就罰我好了,不要找我身旁的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杏兒趕緊亡羊補牢。
天知道她怎麼會說他沒有權利這麼做,他可是這里人人尊崇的大教主耶!
他就算是此刻想殺了她,或是手刃了庭庭,也沒有人會說話吧?
「如果我偏偏找小女孩,妳要怎麼辦?」當話甫落下,君無塵也震了下。被自己竟然在捉弄她的行為駭住了,不過盡避如此,他的神情仍舊是平穩、陰鷙,一如往常。
「我……我會和你拼命的!」
「妳會和我拼命?」他的興致被挑起。為了庭庭,這無知的女人能犧牲到什麼程度?
「是,我會和你拼命,反正在這里我什麼也不是,我……我才不怕你!」她咬住紅灩灩的朱唇,決心和他卯上了。
要嘛,他就殺了她;不然她就是不準他傷害庭庭一根寒毛!
庭庭還這麼小,真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黑的,竟然連小女孩也下得了手。
「妳不怕我?」君無塵雙眼瞇起。這女人竟然說不怕他?這可有趣極了。
「是,就是不怕你,也不準你傷害庭庭!」她抬起頭直直地和他的視線對上,卻仍為他俊美無儔的豐采感到心跳如飛。
怎麼可以?黑心肝的人怎麼可以擁有得天獨厚的外表?老天爺真是太厚待他了。
「妳說妳想怎麼阻止我?」嘴角徐緩勾起,君無塵作勢要抱起依舊沉睡如廝的庭庭。
杏兒快他一步地將庭庭抱起,身子一面往後退,嘴邊一面大喊︰
「不要過來!」
她直退至床角,見他直逼過來,她嚇得直翻身將庭庭護在身下,高高翹起。
見如此滑稽可笑的一幕,君無塵再也抑制不住地仰頭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杏兒遲疑地回頭,護衛的姿態仍保持不動。
君無塵不語,嘴角仍帶著笑意緊緊瞅住她,如此才發現抱住庭庭的她,看起來是那麼嬌小可人。
她不過才十五、六歲吧?一個才及笄的小泵娘而已……君無塵細細地打量著,自覺前天他太嚴苛了,把她看成是和以往一樣心有城府的女人,是他的偏見所致。
不明白他何以只是一味地盯著自己一看再看,杏兒納悶地側頭審視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的姿勢好不雅,她竟然趴在床榻上,臀部還高高翹起,這……實在是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