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要說了,你要不要去看醫生啊?」她拉下他依然放在她肩上的手,站起來說。
「小傷還看什麼醫生。」程士徹搖搖頭。
「你確定?」
「是的。」
「我看你好像對打架很在行?」
「懂一點罷了,你在那里上班嗎?」原來她是躲在餐廳里,難怪他四處找不著她的蹤跡。
「現在不是了。」她知道自己肯定被炒魷魚了,惹出這等麻煩事,老板還肯用她才是怪事。
「關于——」他何不趁現在向她問清生意的事呢?
徐雁婷毫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很快地開口打斷他的話——「你的傷最好找醫生看看吧!再見。」
程士徹聞言馬上站起來,伸出手想拉住她,阻止她的離去,他正好有話同她說呢!怎能讓他就這樣走人?
徐雁婷卻雙手用力往他胸膛一推,一把將他給推倒在地上,她看了跌坐在地上的他一眼,飛快地往人行道的另一頭跑去,臉上的表情可是十分開心的。
程士徹被推坐在地上,一副幾乎不能相信的樣子,她竟能如此輕易地推倒他?
是她力氣大得驚人?還是他對她沒有任何防備?想必這兩個因素都有吧!程士徹苦笑著。
不過,從現在起,他不會再低估她了——如果再遇見她的話!
這幾乎是肯定的!
***
徐雁婷加快腳步遠離她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在她還沒籌到租金之前,她都不想見到他。
可想而知,他也肯定是為租賃一事前來找她的,既然她付不起昂貴的租金,那麼最好不要見到他的好。
她相信現在和他見面只會壞事,絕不會有什麼幫助。
唉!她也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第一天上班就惹出事端,看她接下來該怎麼辦?
只好再繼續努力找工作了!嘆口氣,徐雁婷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希望下一次的工作能維持久一點,她暗自祈禱著。
第四章
程士徹一臉無奈地走在路上,身旁的江子璇則是滿心歡喜地挽著他的手,笑容掛在她臉上顯得格外動人。
偏偏程士徹就是無法勉強自己喜歡她,今天帶她出來也是迫于無奈。
要不是他父親下了一道他不得不遵守的命令,他根本不會在這里。
他現在可還記得父親是怎麼對他說的——「士徹,你今天就帶子璇出去走走吧!」
這話自然得到了他的反對,結果他的反對卻只是招來他父親又把陳年往事叨念了一遍。
說什麼江伯父是他生意上的良友,得罪不起的;說什麼好歹兩家也有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了,別因他一人的固執而毀了一切……這是什麼狀況啊?他父親竟然把責任全移交給他,仿佛他這麼大的一個人,還得像個十三、四歲的毛頭小伙子那樣必須听他命令行事似的。
偏偏他雖是頗有主見的人,卻只要看見父親氣得臉紅脖子粗時,他就無法再強硬著口氣,堅持己見。
他太清楚父親的病況了,萬一再教他氣得心髒病發作,他恐怕就大大不孝了。
所以,他這會兒只好乖乖地帶著他身旁這位沉默寡言的瓷美人出來走走了。
有時他還真納悶她到底是不是啞巴呢!
出來逛了這麼久了,也不見她主動開口,就只是嘴角帶著淡淡笑意,好像只要這麼挽著他,她就已經非常滿足似的。
這種女孩倘若將來真嫁給他,不出兩個月,他肯定馬上大喊離婚!
扁想到相處兩個月他恐怕就受不了,程士徹哪敢當真娶她為妻!
還是算了吧!程士徹悻悻然地想著。
走著走著,突然她說話了,打破了他原以為她是啞巴的疑慮。
「士徹,那里在賣衣服,陪我去看看吧!」
程士徹把目光移向前方,果真看見有人在前面的馬路旁擺地攤賣衣服。
「子璇,路邊攤的衣服你不會喜歡的,你習慣在精品店選焙衣服的,那里肯定不合你意。」他又不是不了解她是什麼類型的女孩。
太便宜的衣服,她恐怕還看不起呢!
「看看也無妨啊!」難得她今天可是非常有主見的,這倒是教他頗感訝異。
難不成她看穿了他剛才在心里所想的那些事?不會吧?
才走近賣衣服的攤位,程士徹馬上驚訝地瞪著眼前站在攤位上的徐雁婷,怎麼又在這兒遇見她?
她不是在餐廳當小妹嗎?他原本還打算等會兒送子璇回去,就要前去找她說清楚呢!
沒想到這會兒卻在這兒踫見她,倒是巧極了。
徐雁婷的驚訝程度絕不少于他,她怎麼也沒料到連在馬路旁賣衣服也能教他踫上,她不會每次都這麼倒楣吧?她心里不信地叫道。
偏偏他就直直站立在她的正前方,教她不信也不行。
今天還是她第一次出來擺地攤呢!他就不能行行好,離她遠點嗎?
徐雁婷抬起頭看著他,又瞧見他身旁跟著一位端莊美麗的女人時,她稍稍抬高了眉毛。
她想必也是他的雇主吧?原來他的行情真有這麼好,徐雁婷很不是滋味地忖道。
「兩位買衣服嗎?」她也不向他打招呼,若無其事般的看著他們。
程士徹卻直直瞅著她看,看得她愈發不自在,但她可不是膽小的女孩,對于他的凝視,她只是呆了一下下,馬上恢復正常地迎上他的視線,仿佛存心和他較量一番。
江子璇就算看出了這之間的不對勁,她也沒有要求解釋,只是拉拉他的衣袖,說道︰「士徹,警察從那邊來了。」她擔心的是他的車子。
警察?程士徹第一個反應就是徐雁婷的攤子要遭殃了,于是伸手拉住徐雁婷的手腕,並隨手抱起一堆衣服,急急往另一頭跑。
徐雁婷根本尚未弄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就已身不由己地被他拉著跑了。
不過,才跑了兩步,她隨即想到她的攤位沒人照顧,于是她停下腳步,使出全力想甩開他抓住她的手。
「程士徹,你瘋了是不是?」她大叫。
「快走吧!」他回頭喚道,見她似乎打定主意不肯離開時,他嘆口氣,走近她,也不說什麼,一個彎腰、一個攬抱,再次輕而易舉地將她扛在肩上。
徐雁婷幾乎差了氣,整個血液沖上腦門,通紅著臉,她失聲叫著——「你在做什麼?我會殺了你的——」她咬牙切齒著,再一次被他無緣無故地扛在肩上,無疑是教她再一次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出糗。
他怎麼可以……他到底扛她做什麼?徐雁婷只感到自己一陣頭昏,渾渾噩噩地任他扛著,她已搞不清方向了。
程士徹走到好幾條街後,終于放下她,並伸出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徐雁婷的怒火幾乎席卷了她,她咬緊牙根,往後退一步,看著他的眼光,就像要將他千刀萬剮似的銳利。
「我以為你會感謝我的,沒想到你會氣成這副模樣。」他模不清頭緒地看著她。
她真是他所看過最不知感激是何物的女孩子了。
他又救了她一次,不是嗎?
「要我感謝你?」她幾近尖叫著,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殺了他,還感謝他?作他的大頭夢。
「警察來了,你沒看見嗎?」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他不信地重復她的話。
她是不是有毛病?她在路邊擺攤子,警察來了,她竟告訴他那又怎樣?
是她瘋了?還是他昏頭了?
「你自己做了虧心事,看見警察就逃,為什麼又莫名其妙地拉著我,不,是扛著我一起逃——」話未全部說完,她已經往後再退一大步,突然驚恐地看著他。
他,他——該不是殺了人吧?
「我做了虧心事?」他訝問,納悶地看著她往後退的身子,以為她又想臨陣月兌逃,馬上跟著她上前一步,一手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