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幾歲了?」
她伸出十只手指頭,甜甜的笑著。「我叫鹿臻兒。」
十歲?看起來只像是七、八歲。
駱春謣遞給她下人瑞來的甜湯,讓她盡情的吃個夠。「鹿臻兒?很好听的名字。」
「對呀!娘和爹最喜歡喚我臻兒了……」她的靈眸倏然一黯,想起了匪徒闖入他們家殺了她父母,又將她賣給奴隸販子,身子不由得抖動起來。這些日子她被打、被踢,就像是一場緊纏不放的惡夢,只要一想到,就讓人害怕極了。
「怎麼了?」
她把碗遞還給他,縮到床角靠著牆,淚珠一串串滴落,因為對未來的恐慌,也因著身上傷口的疼痛。
「臻兒?」他輕拍她小小的身子,不知為何總想給她一些安慰,這稚女敕可憐的小女孩教他心生牽掛。
鹿臻兒眨了眨眼,突然撲入他溫暖的懷里。
好久沒听到有人親切的喚她臻兒了,讓人听來心窩暖烘烘的。她抹去眼淚,感覺他的懷抱有點父親的味道,于是更貪戀的倚賴著。
面對她的舉動,駱春謣不但沒有排斥,反而抱著她輕輕拍撫著。他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沒想到自己也有柔情的一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他以為這一生他只會活在仇恨中,無心無情的,怎料還殘存著這份溫意?
原來,他的心還是有所渴望的。
「大哥哥,你是個好人……」她打了一個大呵欠,心滿意足的窩在他胸前疲累的睡去。
駱春謣沒有驚動她,只是靜靜的攬著她靠在床柱上,他閉上眼不久便睡去,懷里傳來的體溫讓他感到安心,這是九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滿天星羅棋布的星子耀眼的閃爍著,仿佛在贊嘆今夜會是美好的寧靜之夜。
鹿臻兒在駱春謣的悉心照料下,沒多久身上的傷便好了大半。在陌生的環境里,她只信賴駱春謣一人,因此整天都黏在他身邊,甚至連晚上也不放過,在拗不過她的糾纏下,駱春謣只得每晚陪她入睡。
看在陰月堡的人眼里,這是個很奇怪的情形,但沒有人敢說句閑話,他們可不想惹堡主生氣,否則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駱春謣深知如果不做點大事來提升自己的威名,堡內的人遲早會不甘服于他一個小伙子。
因此他帶著虢亮、姜松等一群身手不凡的屬下,蠻霸的搶下花鹽的開采、販賣權,雖然百姓心生不滿,但懾于陰月堡的威名,無人敢抗議。
有了花鹽的龐大收入,他計畫的霸業才有成真的一天。他才不要像冷卉娘一樣,只會在愛情的失意里頹靡的過日子,他要藉著陰月堡的勢力重振駱府的名聲。
這陣子駱春謣變得好忙,鹿臻兒時常獨自待在房里,她不想找任何人說話,因為她只依賴駱春謣一人。
她捏著鼻子喝下藥,因為不想讓駱春謣認為她不乖巧。她的父母雙亡,這輩子她認定的親人只有駱春謣一個人,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牽絆,但她就是要他當她的大哥哥。
「已經好晚了,大哥哥怎還不回來?」
她無聊的在床上滾來滾去,突然,她後腦勺撞上牆壁,隨著暗門的開啟而跌入門後的密室里。
「哎呀!好痛!」頭上撞出一個腫包,她痛得低叫,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看四周。
這里竟有一間藏起來的房間,以後她可以跟大哥哥玩躲貓貓。只要躲到這里,他肯定找不到。
她好奇的左右看著,發現除了書櫃外就沒有別的了,她隨手抽了本書翻看著。
「咦,這書里有一堆圖畫呢!」看著書真裎畫的武術招式,她只覺好玩,學著書里晝的人體動作擺動四肢。
「哈!好玩!好玩!」她又翻出幾本一樣的書,興高采烈的玩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累得打個呵欠,這才收起書離開密室。
「好累,我想睡了,明天再玩。」她躺在床上咕膿著,雖然好想等駱春謣回來,但眼皮快張不開了。
等到駱春謣終于回來,她早已沉沉睡去。看著她那甜美的睡容,駱春謣寵溺的撫了撫她的發,然後照慣例的躺在她身側入睡。
對家人的渴望,駱春謣直覺將她當成妹妹一般,這也是他唯一將殘酷的面貌暫時卸下的時光。
窗外傳來陣陣鶴啼聲,喚醒仍沉浸在夢鄉里的人。
鹿臻兒懶懶的翻個身,在半夢半醒中習慣性的偎入熟悉的胸懷里。
她的觸踫讓駱春謣立即醒來,鼻子聞著來自她身上的甜美馨香。他微蹙著眉緩緩坐起身。
近來她的體香一直干擾著他,總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他懊惱的轉頭望著她那出水芙蓉的臉蛋,再一次的警惕自己︰這丫頭長大了。
自人口販子手中救下她,一晃眼已四年過去,雖然她才十四歲卻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沒想到當年那個渾身傷痕累累的小丫頭,會變得如此美麗動人。
鹿臻兒突然睜開眼對上他審視的目光,「春謣哥,你醒了呀!」她揉了揉雙眼,隨即漾開一抹絕美的笑。
那誘人的紅唇似鮮艷欲滴的櫻桃,讓人想一親芳澤。
駱春謣起身下床,「以後別再睡我房間了,我會差人將倚巒閣打掃干淨,今晚你就搬去那住。」
「為什麼?我要跟你睡!沒有你在身邊我會睡不著。」
「說什麼傻話,我叫你搬你就搬。」這遲鈍的丫頭!難道一點都沒顧忌到男女之防嗎?
「春謣哥……為什麼你要趕我?難道你討厭臻兒?」鹿臻兒可憐兮兮的問道。春謣哥為何會突然討厭起她來?這幾年他不是一直很疼她嗎?
「我才不搬去倚巒閣!我要賴在你的沐雲樓!」她任性的嚷著,一把抱住他的身子,想用撒嬌換來他的妥協。他一向都順著她的。這回一定也可以。
她豐滿的胸緊緊的貼靠著他,那感覺是這麼的舒服,不禁讓人起了遐思。駱春謣暗自低咒一聲,推開她的身子。
「你今天就搬去倚巒閣,別讓我說第三次!」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鹿臻兒望著他盛怒的模樣,一顆心瞬間全揪在一塊。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春謣哥為什麼要對她發脾氣?還要趕她呢?
這幾年來,她依賴他慣了,好想永遠待在他身邊!
天殺的!
駱春謣在心里怒罵著,他是在氣自己,分明把臻兒當成妹妹,為何還會對她有遐想?
這幾天他心里愈來愈亂,每次她抱著他時,他便輕易的被挑起惜。
懊死的!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如何能忍受一個嬌柔嫣俏的少女偎在身邊而沒有任何感覺?
如果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他會奪了她的清純!要她搬去倚巒閣是為她好,竟還鬧性子,真是個笨女人!
他懊惱的跨入花廳,喚來舞妓燕翠服侍他喝酒。
「爺,怎麼今早臉色這麼臭?」
「別多事!」他的視線瞟向她的豐胸,一早被鹿臻兒挑起的情又蠢蠢欲動,他勾唇一笑,一把抱住她,把頭埋在她胸壑間。
「啊!爺,你真討厭,一早就這麼急……」燕翠嬌笑著,一手輕撫著他俊秀的臉頰,在欲迎還拒中,更挑逗著男人的心。
「你服侍我這麼久了,該知道我想要的時候就會要,不管是早上還是晚上。」他扯裂她細薄的衣衫,激狂的舌忝吻著豐碩的。
「啊……爺!」她妖嬈的扭動身軀,盡全力的魅惑他。
外頭晃進了一個人影,鹿臻兒是特地來找駱春謣的。她不想搬到倚巒閣,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一靠近花廳,怪異的喘息聲便傳入她耳里,她不禁納悶著,不知這是什麼聲音,怎麼听來有點撩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