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罵才讓程伯淵收回魂魄,他清了清干涸的喉嚨,正想退開時,卻見到一位空姐揚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們。
「先生,小姐,請不要在飛機上,這樣很危險的。」
做……?!
轟,兩人瞬間都紅了雙頰。
全身赤果果的,又是在飛機上,難怪人家會想成那樣呀!
看樣子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方綾郁卒的甩上門,她真的不想見人了!
嗚……怎麼會這樣呀!她到底走什麼狗屎運呀?
懷著惡劣的心情走回機位,方綾一見到坐著閉目養神的程伯淵真是又羞又惱。身子被他看光了,教她以後怎麼假裝若無其事的與他一起工作嘛!
哇,好郁卒!
氣惱的瞪了他一眼,誰知程伯淵剛好睜開眼楮。
她臉一紅,懊惱的指責出聲,「大!」
「怎能罵我?是你自己不鎖門。」
呃?她沒鎖門?!
方綾愣了一下,仔細的回想。似乎……好像……
真的沒有!
喔!雪特!原來是自己蠢到犯下這種笨事才招致這樣的狼狽!太丟臉了!到底要在這男人眼前丟多少臉才夠呀!
方綾咬牙咒罵自己,但她還是老羞成怒的叨念道︰「你明知我在里頭換衣服卻還是開了門,根本是心存不軌!」
「我是擔心你在剛剛那陣亂流里出了事,我敲了門卻得不到任何回音,所以以為你可能受傷了,才會想開門看看!瞧!你不是撞到額頭了嗎?」不知什麼時候.程伯淵已從空姐那兒要來了冰塊用手帕包成一小包,在方綾還想開口爭論時,他猛然一拍,將包著冰塊的手巾緊緊貼上她的額,也阻斷她要說的話。
「好痛!你輕點!」
「自己按著,等消腫了再拿下。」他口氣顯得有些不悅,一面交代著,一面招手跟空姐要了件毯子蓋上她的身。「休息一下,再一個鐘頭就到成田機場了。」
方綾本想再說些什麼,但她卻咽下了所有的抱怨。
他是在關心她嗎?
因為擔心所以才去化妝室查看;因為關心所以有這些體貼的動作。看來,在他冷漠的表相下有著一顆細膩的心。
她躺靠著椅背,斜望著他,突然被一股安心與溫暖所籠罩。
這個男人,也許還不壞。
她笑著,隨著機身輕微的搖擺而恍恍惚惚沉入夢里。
※※※※※※※※※
成田機場
「方綾。」
頭好沉,誰一直在叫喚她呢?
方綾痛苦的申吟著,努力想睜開眼瞧瞧是誰在吵她,但眼皮有如千斤重,頭也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方綾,醒醒,到東京了,整架飛機只剩我們倆還沒下機。」
東京?飛機?
喔!對了!她要到日本,要跟著程伯淵一起拜訪鈴木社長。這麼說……是程伯淵在叫她?
瞬間由渾沌里醒來,方綾眨著一雙大眼,納悶的瞪著眼前貼著她額頭的臉。
好近!
他……在做什麼?!吧什麼貼著她的頭?!
臉一紅,方綾反射般的迅速跳起來,還好程伯淵閃得快,要不然肯定被她的魯莽撞傷。
「你終于醒了,我還差點要效法童話里的王子,看能不能吻醒你這個睡美人。」他揶揄著,一面提起兩個人所有的行李。
「吻?!那……那……你剛剛貼著我是……想偷吻我?!」好差勁的人!竟想乘機輕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笨蛋!還沒睡醒呀?我是發覺你怪怪的,叫也叫不醒,臉上還浮著紅潮,所以探探你的額頭,看有沒有發燒!」
啊?原來是這樣呀!
方綾為了自己的錯怪人而感到歉疚,但一下子她又擰眉抱怨道︰「要探溫度用手模就好了呀!吧嗎整張臉貼上來呀?!」
她的抗議讓他怔忡了下。是呀!他……干嗎做出這麼親昵的動作!
活像……乘機吃人豆腐。
但他深知自己不是這種人,難道……自己下意識渴望著與她多親近?
程伯淵愕然的想著,須臾,猛然搖了搖自己的頭。
太荒謬了!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她不過是個職員;他不過不小心瞧見了……她的。
那潔白細女敕的女性胴體像幅最美的圖拂過他的腦海,心一震,他訝然的感到一陣席卷而來,幾乎讓他腫脹得疼痛。
懊死的!
他怒然的低咒,暗罵自己這麼輕易就對一個女人想入非非,還起了反應。如果讓她知道,不將他當作狂對待才怪!
轉過身不再看她那秀麗的臉龐,程伯淵既心虛又惱怒的快步走向機門。「別廢話了,快走啦!」
「你慢點啦!我真的有點發燒呀!」
「搞什麼?才坐兩個多鐘頭的飛機就發燒了!」
「才不是!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感冒了!」
※※※※※※※※※
是呀!她蜷縮在家里的棉被里時就說過她感冒了,為何他不信?還將她逼上飛機來到了日本!現在她頭痛得快裂了,身體又愈來愈酸痛無力。
頭昏昏、眼花花,又想流鼻涕,好難受呀!
哇!好想回家!
方綾癱軟在軟綿綿的床鋪里,本該是舒適的洗個熱水澡,然後享受異國浪漫的夜晚,為什麼她偏偏要死不活的癱在床上呢?
嗚……都怪程伯淵啦!也不警告她日本冷得很,害她一出機場立即被嚴寒的空氣凍得差點變成冰棒,就這樣,她小小的感冒變成發高燒了!
好歹命喔!
飯店的套房內有著暖氣,但方綾還是感到好冷,她就像只冬眠的熊,整個身子全縮在棉被里,在病毒的肆虐下昏昏欲睡。
打開淡黃色的燈光,程伯淵靜靜來到她床邊試圖拉起棉被,他真的很懷疑她這麼埋著身會不會窒息?
「吃一點東西填一下胃,等一會兒吃了退燒藥會好些。還好我有帶一些藥物在身上。」
迷迷糊糊咽下他遞送上來的熱粥,方綾腦袋已不太能思考,只能傻傻的癱靠在他懷中。
「燙成這樣。」即使只是輕摟著她,依然感受到一股熱燙的氣隔著衣物傳來。他的眉蹙緊著,擔心明天中午的會面,她能不能與他一起出席?
「方綾,你行行好,可不要人都在東京了還無法幫我呀!」他喃喃,空出一只手拿起藥丸試著喂她,但她卻轉頭抗拒著。
「嘴張開,吃下藥就會退燒了。」他哄著,誘騙她合作,但愈來愈昏沉的方綾卻怎麼也不乖乖的听話,只是一直發出細碎的申吟。
「唉!病得不省人事了還要刁難我。」望著她那痛苦的神情,程伯淵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也沒想到會如此棘手,帶方綾來可是為了幫他而不是來添麻煩呀!
總之,她明天一定得跟他一起出席!
望了眼她紅通通的臉,程伯淵當下將藥丸放入嘴里咬碎,然後含入一口開水,便支起方綾的下巴印上那唇瓣,硬將藥物灌入。
「嗚!苦……」
她像是要吐出來,程伯淵立即又喝下一口水灌入她的嘴里好沖淡苦味。
終于順利的喂她吃完藥了。程伯淵松了一口氣,正想離開她的唇,卻突然留戀不去。那一雙唇瓣柔軟得令人起了渴望,雖然明知不該當小人,但他偏偏像中邪般就是想一親芳澤。
他的唇非但沒有離開,還輕輕緩緩的舌忝吻著她。
不知為阿,他竟對這飽滿的紅唇感到似曾相識。
好奇妙的感覺!為什麼他竟起了幻想,仿佛這女人不是第一次賴在他懷里?
他到底怎麼了!難道是對感情仍有所渴望,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心情嗎!
就算是,也不該趁人之危,輕佻的欺負人!
理智回了籠,程伯淵連忙離開她的唇。他心虛極了,竟放縱自己輕薄了下屬,怎能如此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