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一紅,沒想到羅莎會這麼露骨的問她,她只能干笑。「呃!他呢?跟梅特去葡萄園嗎?」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他跟梅特帶著一些葡萄酒去鎮上參展擺攤,剛剛他們有打電話來,說酒已經快賣完了,要我們再補送一些過去,妳快吃,吃過之後,我們就出發。」
「好的!」
望著羅莎利落的身影,想起昨晚的「婚禮」。
「羅莎!」
「嗯?」
「妳年輕時當選羅蕾萊一定很風光吧!听梅特說妳差點就可以當明星了。」
「是呀!那時候好多雜志、新聞都來訪問我,幫我拍照,也代言一些觀光宣傳的活動,出了好一陣子鋒頭,有一家電影公司就跑來問我要不要做女主角,說他們會好好栽培我,將來可以進軍國際市場呢!」一說起年輕時的事,羅莎的臉立刻亮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道。
「後來--?」
「梅特那時候向我求婚,我點頭答應啦!所以就沒有進演藝圈當明星了,現在想想--如果我那時候就進去,說不定會跟瑪麗蓮夢露一樣紅呢!」羅莎露出夢幻般的微笑。
遲疑了一下。「羅莎……妳現在會後悔當初選擇嫁給了梅特,而錯過了當明星的人生嗎?」
羅莎偏頭想了想。「當然有想過呀!可是沒什麼後不後悔,每想一次就會覺得我當初做的選擇是正確的,五光十色的演藝圈的確很吸引人,又可以賺很多錢、穿漂亮的衣服,可是我不會演戲也不會唱歌,站在舞台上連手腳都不會擺……當然我舞跳得挺不錯,勉強可以做做樣子,可是真要又演又唱,我一定會嚇得腿軟,此外--只要仔細想想,我一生中感到最快樂的時光是什麼時候?答案就很清楚,因為幾乎只要跟梅特在一起,我就很開心、滿足,雖然照顧葡萄園很累,有時遇到農害,一整年的辛苦都會付之一炬,可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什麼難關是過不了的。」
玫藍不覺啞然,從羅莎臉上所散發的光彩令她羨慕、感動,她一直以為自己明白愛是什麼,可在羅莎跟梅特身上所看到的,更令她心折。
「啊!我們動作得快點,他們正等著我們的酒和午餐呢!」羅莎加快動作地說道。
玫藍端起桌上的果汁一飲而盡,酸和甜同時交會。
仔細想想,一生中感到最快樂的時光是什麼時候?
是的!她的確需要好好想想。
小鎮上因為舉辦酒節而熱鬧滾滾,家家戶戶都在門口擺上自己釀造的葡萄酒,標榜他們的是萊茵河畔最美味的好酒。
在小鎮中心的廣場上,用帳篷搭了一個展示各家酒品的會場,所有的游客及酒商也都會先聚集在那。
當她們兩人把酒送到維因農莊的攤位時,沒看到帝,只見到梅特一人守攤,反常的是,根本沒有客人駐足,一向帶著笑容的梅特更板起臉來,即使見到愛妻到來,臉色也末稍霽。
羅莎忙追問發生什麼事?玫藍則四處打量,尋找帝的身影,環視了數圈,沒看到那高大的身影,令她心浮躁不安了起來。
「哼!氣死人,仗著自己是大酒廠就可以這樣玩嗎?」听見梅特氣呼呼地說道,玫藍困惑地轉向他。「他們請了歌舞團在他們的攤位表演,把所有的人都吸引到他們那邊去!」
順著指示一看,果然發現有個特大帳篷前面塞滿了人,多數人都被圍觀人群給吸引過去。
「帝呢?」玫藍忍不住問道。
「他過去看情形,回來之後,說他要去找些東西,就不見人了。」
找東西?
「親愛的,那我們要收攤回去嗎?」
「當然不要!我們的酒品質是最好的!那家的東西根本比下上,才不管他們搞什麼噱頭,我就要證明給他們看。」梅特氣呼呼地說道。
玫藍在旁邊默默听著,臉上表情看似平靜,可沒見到帝這件事,卻讓她倍感焦慮起來,她不想這樣,可又無法控制,正想開口說要去找他時,一抬頭就看到他正走向他們,手中提了一個大包包。
剎那間,她呼吸有片刻止住。是她的錯覺嗎?這個人是過去這段時間跟她相處的人,但又有些不同,有一些地方改變了,卻又說不出所以然,還是說經過昨夜,她看他的眼光也完全不同了?
思及此,她的心不禁怦怦跳。
他和梅特、羅莎點頭打過招呼後,便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先看了看她。「妳還好嗎?」他用中文對她說道。
她臉莫名紅了起來。「很、很好!」
「身體有不適嗎?」
可惡!他到底想問什麼?怎麼可以在梅特和羅莎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有。」
「可以跳舞吧?」
他的話令她眨了眨眼。「咦?」
「那一家酒廠請了歌舞團助興,我去看了一下,只是跳一些民族舞蹈,既然他們可以用這種方式招攬客人,我們應該也可以。」
她提高警覺。「你該不會是說--」
「我想我們的表演應該不會輸給人家。」
天!她忍不住申吟出聲。
「梅特和羅莎幫了我們不少忙,我們出點力是應該的,妳覺得呢?」
她能說不嗎?「你要表演哪一首?而且……表演的衣服和舞鞋--」
「在這。」他舉起手中的袋子。「剛好這個小鎮有芭蕾舞訓練班,我向他們借了舞鞋和舞衣,應該符合妳的尺寸。」
沒想到他的動作居然會這麼迅速,她打開袋子檢查時,帝則轉過頭跟梅特及羅莎解釋他的計劃,他們兩人听了很高興,只是--「對方請的是一個舞團,我們才兩個人,這樣--」梅特遲疑地說道。
「效果會如何,試試就知道了,反正也沒有損失!」
或許是帝臉上流露出的自信說服了他們夫妻倆,他們都點頭答應,而且立刻著手準備可讓他們表演的舞台。
玫藍試穿了一下舞鞋,發現非常合腳,而且他很會選鞋,舞衣比了一下也合尺寸,不用問也猜得出他是怎麼得知,令她臉又熱了起來。
「你打算表演哪個舞碼?」低著頭,暫時不敢看他。
「即興,我找了一段音樂,應該滿適合的。」
「……雙人芭蕾舞?」
「不一定。」
「不一定?」她有些虛弱地問道。即興演出?!在沒有舞碼規定下,還要臨時听音樂編舞……
「不會跳?」他挑高眉毛問道。
他存心用激將法,她沒打算退讓。「可以試試!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你配合我!」才不要再讓他牽著走。
他愕了愣,似乎沒料到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妳居然對帝?夏爾提出這樣的要求?」
抬起下巴。「不敢嗎?」
他只是挑高眉毛。「有何不敢?反正妳怎麼跳,我就跟著跳--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說到最後兩句時,他聲音輕得只有她一人听得見。
輪到她呆愣了一下,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換好衣服後就開始。」
「好!」想起袋子里還有一樣東西。「你--想戴上面具跳嗎?」
他望向她,表情是平靜的。「是!」
「……怕人家會認出你是誰?」
「不是!」
「那--」
「我想知道當我不是『帝?夏爾』時,還可不可以吸引人的目光,可以看到我的舞蹈?」說完,他拿起袋子往攤子後方走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怎地,他方才說的話令她感到悲傷,愈接近這個男人,就愈能感覺到他心中那塊黑暗面,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去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