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一室,心髒劇烈跳動到以為自己會這樣昏過去,當然——她沒有,只是,得趕快移開視線,不敢再正眼看著他。
「不介意我做了一些涼面當早午餐吧?」
隨著他來到餐桌,看到他從冰箱端出兩盤裝飾精致的中式涼面,她睜大眼楮。「這是你做的?」哇!這簡直是食譜上最標準的樣版。
「是的!」他很得意的笑道。
吃了一口,味道正如它外觀看來般美味,令她對他刮目相看。「你,很會做菜?」
「做菜是很好的減壓方法,所以我很喜歡做菜。」他笑道,接著便開始跟她講述學廚藝的過程,講他如何從十幾次不斷地失敗嘗試中,終於「領悟」到料理的精髓,教她听了直翻白眼,但也笑個不停。
這一頓她吃得很盡興也很開心,而這也是她第一次單獨跟男子共進餐點,她必須承認,撇開先前兩次小有沖突的場面,他是一個令人感到愉悅的同伴。
電話鈴聲響起,他去客廳接電話,當餐桌旁只剩下她一個人時,她竟有種孤單感,希望他趕快講完電話回來,她想繼續听他說話——
只是電話講完,才掛上去沒幾秒,另一通電話便立刻響起。
當他回來時,氣氛已不復方才的輕松,而她的注意力亦被他的對話給引去。
「你要請假?」
「是呀!好久都沒休假了,剛好趁一這段時間休息一下。」
是這樣嗎?不好意思問他是不是為了她……
吃完飯後,兩人便決定先回到她的屋子收拾善後,而那神奇、輕松的一刻已經過去,她不禁有股悵然若失之感。
唉!她怎麼會變得這麼脆弱?抬頭看向窗外的天空。是因為她所熟悉的世界已起了變動嗎?
「要去逛街嗎?」羲雅站在房門口凝著她說道。
她轉過頭,有些發愣,好像他說的是外星話。「……逛街?」
「嗯!房子都清理乾淨了,今天天氣那麼好,不出去走走多可惜。」
她皺眉頭。「在這個時候、這種狀況出去?」
「當然!就是要在此時此景出門。」他蹲下來平視著她,免得她仰著頭脖子酸。「你怕出去之後變得更顯眼、更好攻擊?」
「電視、電影都這麼演的。」走在外面,也不曉得壞人會不會躲在層層高樓大廈中的某一扇窗戶後面,拿著專門暗殺人用的長距離槍校如影隨形的瞄準她……
羲雅搖搖頭。「如果一輩子都沒抓到那名凶手,你打算永遠不出門?!」
她皺緊眉頭,不置可否。
「有沒有听過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難不成少了鋼筋水泥的庇護,你就走不出去?」發現她居然認真的考慮那份可能性,他有種想撞牆的沖動。
明知他使的是激將法,卻還是接了下來,她不想讓他看輕她,可同樣有件事在她心中琢磨著。
抬頭直視他。「如果我們出去,那些壞人會不會跟在我們後面?」從他家回到這里時,她一直覺得有人跟在他們後面,或許這只是多心,但現在她必須依賴直覺作判斷。
「有可能……」她發現了什麼?
沈吟了一會兒。「那可不可以乘機將他們抓住?」她嚴肅地說道。
看到她那麼認真的表情,羲雅反而無法再逗她。她總是能讓他驚奇,本以為她會消極逃避,可下一秒卻又變得積極,只是他不由得困惑。「你是說讓自己當誘餌嗎?」
「是的!能嗎?可以跟魏檢察官說一下。」她真呆,為什麼現在才想到這一點?
他有點難以置信,很少有女生會這麼大膽。「你不怕自己陷入危險?」
「如果這樣可以抓到那個凶手,我寧願冒這個險。」說到這,她眸中凝了兩簇怒火,如果再讓那個無法無天的惡徒搞得她心神不寧,有家歸不得,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她寧願選擇速戰速決。
思及此,她對自己突然變得這麼有勇氣也感到驚異,她抬起眼,看到他正以贊賞的目光看著她時,雙頰不禁熱了起來。
忙垂下頭,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她有種想大笑的沖動,可是為什麼想笑,卻不明所以。
「走吧?」
「嗯!」
☆☆☆
禮拜日PM2︰00台X醫院
「內科吳偉杰醫師請到315號病房,內科吳偉杰醫師請到——」
躺在病床上的人原本是動也不動的,突地睜開眼楮來,瞪著白色的天花板。
原本在病床邊躺椅打盹的病人妻子尚未發現異樣,依舊睡著。
直到听見——
「吳……吳……」
病人的妻子慢慢睜開眼楮,循向聲音來源處,赫然發現是已昏迷三天的丈夫發出的聲音,她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掩嘴瞠大眼楮。
「老公你……」
「吳、吳……」病人開口困難地說道。
「哇!老公,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謝佛祖保佑!」妻子忙亂地按著急救鈴通知護士站。
不一會兒,一群醫護人員便沖了進來,而守在病房外面的一名男子也拿起手機,報告病人已蘇醒之事……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往後看?」
「不能!」
「可你這動作豈不是宣告『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是我想看是誰在跟蹤我們?他們長什麼模樣?」
「那你看到了嗎?」
「之前有看到幾個猥瑣可疑的家伙,沒一會兒他們就不見了!」
對天空丟個白眼。「真正的壞人不會讓你看出他是壞人的!」和她逛這一趟街下來,已經充分領教到她的偏見與頑固,並深刻體會到自己對女性的認知仍是有限的,對她絕對不能用常理待之。
路旁的店對她而言有如是布置華美的櫥窗空屋,她一點想進去逛的念頭都沒有,就這樣快速走過。
羲雅忍不住拉住她。「你難道不想進去看看里面有什麼有趣的商品嗎?我們是在『逛街』!」他刻意強得瘁面兩個字。
「沒什麼特別吸引我。」
「衣服?」
「我的衣服夠多了,而且專櫃的衣服又貴,還不如我自己手工做的衣服,適合我的style。」
他打量她一會兒。「你的style該不會是穿著九十元一件的棉制T恤搭配三九九一件的牛仔褲吧?」
要命!他怎麼知道她身上行頭的價值?看了看他身上跟自己差不多的裝扮,這才想起,兩人都是在同一個一買場焙物。
不過被他這樣」說,穿這身衣服所帶來的自在感突地消失了……有點火大。「這也是一種,不行嗎?」
「沒說不行,只是這種style應該是適合任何人的吧!」
耙吐她槽?!對他的好感頓時被踢到台灣海峽,有點發窘,不服地仰起下巴。「我就是喜歡這種跟一般人不會有太大不一樣的style,怎樣?」
碧執的女人!「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八歲。」
「嗄?你有這麼大嘍?!」他抑不住吃驚地說道。
再也不客氣了,抬起腳就給他踩下去。「是!不行嗎?」
「天!我還以為你小我五、六歲,沒想到才小一歲……」果然不能從外表來衡量女人的年紀。
嵐春翻個白眼,假裝沒听到他一邊跳腳、一邊嘟囔。
「既然你都快三十了,這樣就更不應該了!」
再一次重重彩下他的腳。「我、是、二、十、八、歲!二」她眯起眼楮,一字一句地說道。
接到她投來的警告目光,真小器,四舍五入抓個大概數這樣也不行?
算了!別小覦女人對她們的年紀在意度。清清喉嚨。「那個——你知道女人到了三十歲應該已具備什麼條件?」
「什麼樣的條件?」她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