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一個外表俊帥、不驕矜自滿,對女性紳士守禮、又不是同性戀的男人,豈不是女人爭相追求的瑰寶?!
仲凱執起妻子的手輕輕啃著手指。「其實他已經盡量避免了,從我認識他以來,他很少與女性有公事以外的互動。」
「那這次性騷擾事件又是怎麼發生的?」
「這是……女方因為求愛被拒,自尊大受打擊所做出的無理智、激烈性報復行動。」說到這,仲凱就不得不為羲雅辯白,那種女人是典型的得不到、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只是她沒料到羲雅手中握有反制她的證據,才搞得自己的下場難堪。
華琳靜默了一下。「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羲雅談過一次很真的戀愛……」
「嗯!」
「為什麼會分手?」
仲凱思索了一會兒。「那是羲雅在大學時談的戀愛,其實羲雅一頭栽進愛情時是很驚人的。」
「怎麼個驚人法?」
「絕對的專一跟深情,而且寵女友寵得不得了。」
華琳愈听愈覺得有意思。「哦!怎麼個寵法?」
「每天接女友上下學,風雨無阻,女朋友一通電話打來,不管他手上有多忙的事也都會立刻放下飛奔過去,女友跟他念的是不同系,期中考到了,他還會幫女友收集考古題、做復習……」
華琳皺眉。「他這樣還可以念完法律系呀?」
「可以呀!他有辦法讓自己全低空飛過,只是他也沒白念那些商學系的科目,我們事務所中就屬他對商事法和企業會計財務問題最熟悉。」
「可是……那個女生會不會太依賴他了?」接送她可以理解,但連功課……?
「是呀!那女生的名字我記不得了,羲雅都叫她小琪,我們就跟著他叫,她是個很嬌小、美麗的女子,」看就會讓人心生猶憐,忍不住想要照顧、呵護的那一型。」
「心生猶憐……好難得听到你用這種名詞形容女生。」明知吃這種醋很無理,可就是忍不住。
仲凱輕笑,低頭親了老婆一記。「很不幸這一款女性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偏偏——羲雅一遇到她,就百分百地發揮他對女性所有的騎士精神。」
緣分不就是這麼一回事?「那——後來為什麼會分手?」
「羲雅大學畢業後便去服兵役,感情也就在一這兩年中起了變化,因為小琪是那種很需要男友整天陪在身邊……講好听點是陪伴,講難听點就是要有人能供她使喚,畢竟這四年下來早已被羲雅寵壞了,所以一旦羲雅不在身邊,其他大獻殷勤、可撫慰其寂寞芳心的男人就有機可乘了。」
「等等,小琪不愛羲雅嗎?難道連這兩年都不肯等?!」
仲凱輕輕嘆息。「應該是愛吧!但她終究還是耐不住寂寞,接受了其他男人的『好意陪伴』,可她並不認為自己有變心,當羲雅回來時,她還是很開心的迎接他,並未露出任何異樣。後來,因為羲雅決定要考律師,便進入補習班準備考試,小琪是很體貼地不再像大學時要求羲雅時時陪著她,羲雅以為她出社會工酌瘁變懂事了,但——哪知這是因為有其他男人可以在羲雅不在時伴著她……」
「天呀!」華琳搖搖頭。「羲雅知道的話怎麼受得了?」
「嗯!當羲雅考完律師考試,有較多的時間跟小琪在一起時,這才發現小琪腳踏兩條船,而且已長達兩年了。」
「那——羲雅有沒有抓狂?」
仲凱搖搖頭。「他沒抓狂,也沒殺了情敵,相反地他出人意料的平靜,不僅好言好語的跟小琪提分手,還祝她幸福快樂!」
靜——
一分鐘後。「他也未免太有紳士風度了吧?」華琳難以置信地說道。
仲凱將臉貼在華琳的臉龐。「其實這也不是紳士風度,後來我才明白他的心思,所以能理解他為何會那樣做。」
「怎麼說?」
「還記得以前你向我提出離婚時,我沒有多說什麼就讓你離去的事情嗎?」一思及那記憶,依舊令他揪心。
華琳也沈靜下來,那是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傷口呀!「……我記得。」
「當時我認為,如果你離去比待在我身邊幸福的話,那我選擇放你走。我想羲雅也是這樣的心情,他尊重小琪的想法,如果有另外一個男人可以給予小琪真正想要的,他又有何理由不退讓呢?」
這道理她能懂,但——「那是多少年的感情呀?可以這樣說一讓就讓嗎?」華琳依舊難以相信。
「羲雅就做到了。可他從此也不再輕易跟女人談戀愛了,幾乎不讓自己跟女人再有機會進展到那樣的關系去。」
「是被傷害太深,所以畏懼愛情?」羲雅這樣的轉變倒好,比起受到刺激,開始變相玩弄女人的男人好多了。
「不知道,我們沒討論過這些,他現在雖然維持單身的狀態,但我有想過他是怕重蹈覆轍,現在的他很忙,只怕也沒什麼心思好好追求女人,與其如此,他還不如先專心拚事業再說,更何況,他也需要時間好好再重新認識女人一番,從中尋找能成為他理想伴侶的對象。」
「他有那麼務實嗎?」
「有!」
「唔……」听完後,華琳對羲雅的「事業桃花」問題可以稍加釋懷,不過,她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發現老公的手正不安分的吃她豆腐時,她終於想起來,忙不迭壓住老公的毛手。
「對了!你還沒說羲雅為什麼會這麼早打電話來?他出了什麼事?」
仲凱認命地停下。「他要請假。」
「請假?」
「今天他沒辦法過來當你的活動工作人員,而且從明天起他要休假,至於何時銷假,他會再通知我。」
嗄?華琳皺眉。「你們合夥人之間的福利有這一條嗎?」
「沒有!但這是我和他合開律師事務所以來,他頭一次做出這樣的要求,而且還很不客氣的討了點人情。」
「什麼樣的人情?」
「就是我曾經跟你到這間愛情賓館探視情況,卻因莫名的風暴而被迫留在這里三天的事情嘛!那段時間都是他代理我的工作。」
怎能忘得了?就是因為那關鍵的三天,使他們夫妻倆重燃熱情,破鏡重圓,對此,仲凱是非常感謝羲雅的。
「那,你非得答應不可了。」華琳笑嘆道。
「不答應也不行,而且他還說他可能會帶一個女孩子到『伊甸園之館』來。」
「咦?」華琳睜大眼楮,無法抑制驚喜。「這可是我開店以來,他頭一次要帶女孩子來。」
「沒錯!」
「哇噢!」好片刻華琳只能擠出這兩個字,她正努力消化這項訊息。
仲凱微微一笑。「對呀!哇噢!很期待吧?」
☆☆☆
禮拜日PM1︰30
做家事對某些人而言,是件極枯燥乏味的事,可對嵐春而言,透過這樣機械化的動作,反而可以讓她去思考一些事。
就像現在,她就可以利用機會好好思索關於王羲雅這個人的事。
她一邊整理被推倒的布疋,一邊注視正在客廳低頭修理監視器電線和機器的男子。
她從未遇過像他這樣的男人,他有種真誠、坦率的特質,常令她不自覺卸下防備,但是他偶爾流露出的自負和強勢,卻又會令她皺眉。
而他對她的關懷和照顧,同樣也是令她感到陌生和失措的,她想推拒卻又不由自主想依賴。
想到今天在他客房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居然可以在一個還算陌生人的屋檐下睡足快五個小時,連自己都很難置信。當她打開房門,看到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他從報紙上方抬起頭,對她露出燦爛的微笑說「早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