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拼了命的搖頭。
小姐去哪兒,她真的不知道。
等等!
小姐不見了,該不會和那個奇怪的老人有關吧。
驀得想起先前的事,小翠原本閃爍焦慮的黑眸里,多了幾分不確定。
小姐該不會是被那老人帶走了吧,要縣這樣可直糟了!
「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從她的神色看出端倪.姬萬里退而求其次,繼續打探消息。
這樣總比毫無頭緒的好。
小翠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全盤托出所知。
雖然怕壞了小姐的名節,讓姑爺覺得小姐不夠檢點,認識了些亂七八糟的人,可是她更賭不起小姐的安全。
她怕小姐就此一去不回,真是出了事啊!
誰知道那個老頭兒是什麼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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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捧了些首飾,從外頭走入房內。
小姐,你瞧這步搖可美?這麼都是老夫人收的禮,要我拿來給你瞧瞧有沒有喜歡的,可以先撿去再給表小姐瞧呢!」
小翠來到主子面前.興奮不已地對土子道。
小姐受疼愛,她自然欣慰。
泵爺守住秘密,沒將小姐在新婚之夜失了蹤影的事說出去,也保住了小姐的名聲。
為此,她答應姑爺.不跟小姐說出那夜他私下問過的話。
只是,他在新婚之夜後便不再入房,難免惹人閑話。
「裝飾品小巧些好。」
蔚青心瞥了一眼手心捧著的波斯耳環,對來自西方的玩意兒興致缺缺,一臉不明白這類怪異首飾,怎會如此受歡迎的表情。
「可有人在?」
小翠正想開口,房門外卻傳來叫門聲,她只好先去應門。
門一開,薛寶花便搖擺著嬌軀,大刺刺走進。
一看見桌上的首飾,她臉色微微一沉.復假意地對蔚青心微笑。
「好妹子,想你過門也不少日子,好歹都是一家人了,怎麼不到我那里走動走動,好聯絡姐妹感情呢?你不來,我只好自己先來看看你了。」
她說得親熱,像是對方必然知道自己是誰。
甚至,話里有些責怪意味,暗指蔚青心不懂禮數。
好不容易礙眼的阿青自動消失,蔚青心卻在失蹤五年後冒出來,又奪走表哥的注意力,讓表哥義無反顧的把她娶回姬家,可想而知她心中有多不甘。
可恨!機會從來不曾降臨在她身上。
迫于無奈,她還是得拉下臉,跑來討好她的眼中釘。
探得表舅、表舅媽的口風,要讓表哥娶她為妾,非得蔚青心點頭答應;她不願意放棄表哥,委屈當妾是她唯一的選擇。
從小表舅、表舅媽都疼她,她好歹總是姬家的表小姐,無論是妻是妾,一切有表舅、表舅媽作主為她撐腰,姬家無人可以欺在她頭上。
「我們也許話不投機,未必有得聊。」
蔚青心把玩著手中的步搖,不甚熱絡地回了一句。
得辛辛苦苦討好自己,還真難為心高氣做的薛表小姐。
只可惜她現在不是阿青,連虛假的應付都可以自行省起,沒意思跟她爾虞我詐。
真論姐妹感情,就不會在心底算計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女人好大的膽子,竟敢讓她難堪!
薛寶花一個翻臉,臉色難看至極。
香菊見狀,機伶地拉住自家快要發狂的主子。
「小姐,我們不是還有事要做?改天再過來聊吧!」
得罪少夫人的話,主子肯定連妾也當不成了。
未來,蔚青心才是當家主母啊!
「哼!」
氣憤不平,薛寶花當場甩袖離去。
薛寶花明白香菊的暗示,但高傲的心性已讓她擺不出和悅臉色。
在姬家,她可沒受過這樣的漠視與不尊重,必然要想個法子報復。
急忙跟上主子,香菊禁不住再一次回頭,偷望著還在把玩步搖,對主子的態度顯得無動于衷的少夫人。
她總覺得少夫人好像她念念不忘的阿青啊!
香菊的心思讓蔚青心輕輕打了個冷顫。
想不到竟然會有丫鬟對她的男兒扮相念念不忘。
臉都涂黑了,她那樣子明明很丑,直不懂香菊縣看上阿青哪一點。
「小姐,你怎麼了?要是冷的話,我去拿你的披肩過來。」
小翠見她抖了一下,以為她哪里不舒服,猜想可能是覺得天涼。
「不,我很好,你不用忙。」
猶豫了下,小翠忍不住問道︰「小姐,你這樣氣走了那表小姐沒關系嗎?」
畢竟方才那位表小姐長年住在姬家,有她的人脈和受寵的程度;雖不明白她們有何過節,但小姐不喜歡表小姐已經很明顯。
蔚青心正要回答,房門卻應聲而開。
瞥見是姬萬里走進房來,她立即回過身去。
幾日不見,她本以為他已忘了自己的存在,卻無法理解他突然冷落自己的理由。
他不出現,她連探知他心意的機會都沒有。
「小翠,你出去。」
遲疑了一會兒,小翠終究依命退出房外。
看來姑爺終于要跟小姐算帳了,她一個小小丫鬟也不能幫小姐什麼,不退下還能怎樣?
但求老天爺保佑她家小姐無恙,別教姑爺給狠心休了啊!
在小翠退下後,姬萬里皺眉望著蔚青心不肯相對的背影。
開口前,姬萬里用力吸了口氣,努力保持冷靜問道︰「你要這樣躲我到何時,難道你要和我當一輩子不照面的夫妻嗎?還是你真認為一旦讓我見著你的臉,就會改變我對你的感覺?」
思考了幾天,他決定要求她開誠布公,把真相說出來。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等他徹底忘了阿青,記憶變得模糊的時候。
本來不想追問,但姬萬里終究因她拖拉的態度忍不住探問︰「你是不是有秘密瞞著我?」
至此,他依舊希望她會主動說出實話。
他無法和她當一對同床異夢的夫妻。那個老人應該和她失蹤的五年有關,如果她肯老實說出一切,他可以不去在意她在新婚之夜溜出去的事。
決定娶她的時候,他便有這個度量,不能接受的是她往後的隱瞞。
蔚青心沉默了,胸口傳來陣陣慌亂的節奏。
他知道她那夜去和師父見面的事?
她以為他熟睡,他卻是親眼看著她溜出房外?
為何擁有心鏡,她還是一點也沒有察覺?真是後知後覺,她該明白他在想什麼的啊!
實話……
她該從何說起才妥當呢?
當年,師父看中她有副極適合練武的身子骨,使用心鏡將她拐上山去。
五年內,師父不斷灌輸她節義觀念,花時間傳授她武功,要她在短短五年內有所得,成為足以讓他自豪的一脈傳人。
轉眼間,五年過了,她也學得師父的六成武功下山。
五年是當年約定的年限,師父對她只學成半調子的功夫顯得有些遺憾,雖略有遲疑,最後仍守信地放她下山;然而學得師父的六成功夫,已足夠她做許多事。
但她依舊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際遇。
第九章
「沉默不能解釋一切,也不是我要的答案。」
見蔚青心不語,又完全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姬萬里開始有些不耐與心煩。
他有種預感,她的遲疑代表了他們今後將有更多的問題要面對。
看來,他們的未來並不樂觀。
「你想知道的事,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緩緩開口。
本以為他不會問她的過去,可以省了許多唇舌解釋,誰知師父又讓他起了疑心。
疑心這玩意兒,一旦有了影子,想剔除也難了吧!
解釋又如何,她著實不明白他所謂的開誠布公意義何在。
非要挖盡伴侶的秘密,才叫作真心對待的感情嗎?
每個人心中,都有些無法與別人分享的事啊!
何況不讓他知道太多是為了他好,也是保護他的唯一方式。
是親人,她就無法自私的把他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