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地,阿耳曼是她的消遣,他卻不知道。
「阿氐蠻,你說什麼?!」她又喊他老頑固!存心氣死他不成。
頑劣,真的是頑劣呀。退休後還踫到這麼一個根本不知求長進的女娃,真的是他完美教學生涯里的惟一敗筆。唉,他真的好痛心。
「我說老、頑、固。」體恤老人家耳力不佳,她好心地拉大嗓門,還煞有其事地告訴他︰「阿耳曼哪,人老,耳朵重听不是丟臉的事,你不用太難過,我絕對絕對不會笑你。」
她只差沒站起來拍拍阿耳曼的肩安慰他了。
「你——」阿耳曼瞪著她,一張老臉已氣得發白。
「呵呵。」
听見壓低的低沉笑聲,一來一往拌嘴的師生倆同時休戰,往門口望去。門口那兩道挺拔的身影,正是風龍和來打探情況的青龍。
「滿意了吧,這便是你想看的進度。」沉著酷臉的風龍對青龍說話,發寒的俊眸卻直射向阿氐蠻心虛的小臉。
原來她上課就是這種態度,難怪她各方面都沒有半點進步。
女人果真不可信任,她八成忘記自己答應過他要認真學習的事。
「別急別急,還有一個多月,勝負還未分曉呢。」嘴角掛起賊賊一笑,青龍拍拍風龍的背安慰他。
「矯情,高興就高興,何必惺惺作態。」亞季腦袋瓜里裝些什麼玩意兒,思路會轉到哪個彎去,從小一起長大的他豈會不知道。
「總得為你留點希望嘛。」不否認的青龍,笑得爽快回答得理直氣壯。
「省省。」風龍冷哼一聲,當然不會領情。
「孤,你來得正好,我要放棄了。」阿耳曼嘆口氣走上前。
「還有一個多月,請你為我盡力吧!」風龍對阿耳曼說話的同時,目光狠狠鎖住想鑽到地洞里去藏起來,以保生命安全的阿氐蠻。
似乎有話要說,阿耳曼猶豫不決半天,還是吞了回去,只是無奈地道︰「好吧,為了你這句話,我再試試。」
風龍都說是為他盡力了,阿耳曼自然拒絕不了。
「走吧。」風龍對青龍道。
「嗯。」了解情況之後,青龍也沒有繼續觀察的打算。
轉身之際,風龍突然頓住腳步。想一會兒後。他回頭道︰「阿耳曼,以後我會常抽空過來看看,辛苦你了。」
听見他的話,阿氐蠻整張臉都青了。
不用說,她只有一個可怕的感覺——完蛋了。他老大決定親自監督,她還會有好日子過嗎?會有——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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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開始了!
背後像長刺似的,教阿氐蠻感到坐立不安。是否該感到榮幸呢?風門的龍頭老大特地在百忙之中「為她」騰出難得的空檔。
不管她怎麼想,顯然阿耳曼認為她該心存感激才是。來了台活動監視器,還要她懂得感激?有病啊!罷了、罷了!老人家思想迂腐老舊怪不得他,她就不予計較了;比較重要的問題是,她實在熬得好難過。
此刻的風龍正坐在他們後頭。他並沒有浪費時間,還是帶了一堆工作在做,只是偶爾會抬頭望他們幾眼。
從社交舞、禮儀、發音說話到學識修養課。他已經坐在後頭一天沒離開過。他嚴厲的評判眼神.幾乎要教她喘不過氣來。在他眼中,她一定笨得可以吧!如坐針氈的阿氐蠻好想哭,偏偏卻欲哭無淚。
外頭的空氣多新鮮哪,她卻得強迫吸收這些枯躁乏味的玩意兒。
不會社交舞怎樣呢?大不了不跳。
禮儀不完美怎樣呢?大不了她杵著別動。
說話不夠文雅怎樣呢?大不了她少開口總行。
學識不夠豐富又如何?她避開,不高談闊論總可以吧!
天知道要當個完美的淑女竟那麼辛苦,那些貴族名門的大小姐到底是怎麼過日子的呀?
「不要發呆!」
冷冷的命令,打散了阿氐蠻的冥想。
瞥見阿耳曼得意的笑,她悶悶不樂地咕噥︰「知道了啦。」風龍來了以後,最樂的就是阿耳曼吧!而她不但消遣沒了還被看笑話,真是沒天理。
「咳,我有點累,可以休息一下嗎?」阿耳曼輕咳了聲。
這些天看在眼里,他才發現她的天敵是風龍,可憐她每天都熬得那麼痛苦,所以才決定讓她喘口氣。
阿耳曼難得這麼說,阿氐蠻差點沒沖上前擁抱他。
「既然你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吧。」想阿耳曼也有一把年紀,風龍並沒有反對。
阿氐蠻心生不平,忍不住瞥向風龍嘀嘀咕咕︰「沒天理,阿耳曼累了就可以休息,我累了連喘口氣都沒得商量,完全是不平等待遇嘛,沒人性又獨裁的大壞……」
「你在叨叨絮絮些什麼?」風龍瞪向她。
傍她太多方便,顯然只會讓她愈來愈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沒有啦,說今天的天氣熱得簡直不像話,還好我們在屋內有冷氣吹,我覺得好感激、好感動哪。」趕緊將目光轉到別處,阿氐蠻故意用手握捩風,隨口敷衍著。少惹脾氣暴躁的獅子,才能活得長久無憂。
要發怒之前,他的雙眸都會瞪直,她絕不會在此刻和他唱反調。
誰教她是聰明人呢?沒辦法。
懶得理她鬼話連篇的廢話,風龍睨她一眼便低頭埋首于工作。
阿氐蠻松口氣地吐吐舌頭。
看出她的鬼靈精,阿耳曼不禁微笑。老實說.教阿氐蠻雖然辛苦又累,她仍是他踫到過最有趣的女娃。
唉,有趣到讓他又愛又恨哪!
第六章
趁夜晚,阿氐蠻溜出了風門。
得意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後的幾道黑影,她也沒有多想,為什麼自己能夠如置身無人之境,輕易通過風門前後進層層關卡,完全沒有受到任何陽撓。
難掩心中的興奮,她一心只想去外頭透口氣。
回到熟悉的街頭,令她有些百感交集,市區的熱鬧氣息依舊。看著各式各樣曾經那麼熟悉的建築物,仿佛暌違多年般的陌生感油然而生。
景物依舊在,人事已全非。
瞧瞧現在的她,不說光鮮亮麗,至少也像個大家閨秀;誰又認得出來她在不久前,還是一個在巷子里苟延殘喘的流浪兒?前後的她,幾乎是天壤之別的模樣。
突然,一雙手自她身後捂住她的口。嚇得她死命掙扎。
「快手,是我,是路克呀!」將她拖進巷子里的角落,路克才放開手。
听見熟悉的代號,阿氐蠻停止掙扎,迅速轉過頭。
「路克?你不是已經——」他不是在那場爭斗中死了嗎?她親眼所見的呀!
「我沒死,只是受了重傷。」緊張地觀察巷外的情況後,路克才回頭對她道︰「沒想到真的是你,你整個人都變了樣,害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方才佇立街頭望著櫥窗的她,儼然就像個千金淑女,哪能讓人聯想她曾是他合作扒竊數年的拍檔「快手」。
他的確是觀察了好久,才敢上前和她相認。
「我遇到了一些事。」嘆了口氣,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將她上下評估一番後,路克了解地點頭道︰「看得出來,你現在好像過得不錯,是不是釣到哪條大財主?」
「也不是啦,這只是暫時的。」拉拉身上的衣服。她道出事實,「過一陣子,我連落腳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
「是這樣嗎?」
「不要懷疑,我騙你干嗎?」她沒好氣地握拳捶他一下。
等青龍和風龍打賭的期一到,失去利用價值後,她一定會被風龍趕出風門,到時候她的確又得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兒。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和我繼續合作?」想了想,路克提出建議,「老大死了,再也沒有人會為難你,更沒有人可以拿走我們的戰利品,我們遲早會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