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唐傲雨外表年輕,她還以為他大她沒多少,因此才會以大哥稱呼他。要是知道他有個和她差不多年紀,還已經嫁人的女兒,不知會作何感想。
「烈,你看他們很相配,對吧?」
唐傲雨一朝雷烈問,席湘靡就不自覺停下口,想知道他是否在乎她,會不會放她自生自滅。
「不知道。」雷烈眸光一樣轉沉,眼中隱隱閃爍著兩簇怒火。
「烈……」她好難過,他該不會狠下心,讓她被逼進闕龍門也不管吧?
「你真的不介意?」唐傲雨像是在確定他和席湘靡的關系。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她的事別來問我!」雷烈無視于她黯淡受傷的表情,毫無感情地丟下話離去。
「烈不介意,小美女就是你的了。」唐傲雨一個轉頭,以十分可喜可賀的神情,對根本毫不領情的暗龍宣告。
從頭到尾都心情愉快的人,恐怕這里也只有他一個。
席湘靡的淚水再度決堤,潸潸而下。她不想哭,雷烈討厭她哭,然而她就是忍不住。
烈真的不管、一點也不在乎她屬于別人?!她陷入絕望的谷底。
餅于絕望的心痛,讓她連抗議唐傲雨的力氣都沒有,她的心好痛好痛,也就跟著死了……淚水撲簌簌地猛掉,她只知道︰雷烈不要她。
而她,已經愛他愛得好慘、好慘……
一個為愛他而撒的謊,竟將她的愛就此判人了地獄?!
將一切盡收眼底,大抵明白情況為何,暗龍心中燃起的地獄之火頓時消滅;反正,與自身和闕龍門無關的事他不想關心。
「你要怎麼玩是你的事,隨便你。」暗龍對玩興正濃的唐傲雨嘲弄,踏著冷然的步伐離開這里。
這個不行,他可以再找一個。
唐傲雨的視線從跌坐地上在哭的女孩身上抬起,望著暗龍離去的俊冷背影,飽含深意一笑,喃喃地道︰「是嗎?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第七章
面對雷烈的威脅,席湘靡只考慮幾秒,就心不甘情不願地連棉被裹人地朝他蠕動過去,像只毛毛蟲一樣。
不用笑她沒骨氣,她早就承認過這一點。
蠕動地爬到床邊,她悶悶地問︰「我過來了,你要干嗎?」有事直接說就行,何必要她過來。離開原本「聚熱」的地方,她又覺得更冷了。
「上來。」看著擱在床沿的那顆頭顱,他又命令。
席湘靡猶豫一會兒,不確定地問︰「你不是不準我踫到這張床,連坐也不準我坐嗎?」要是她一上去他又吼她,那她不是冤了。直到這一刻,雷烈才發現她還真听話,對他說過的話竟然唯命是從。懶得和她討論廢話,他猛然一把將她拉上床,霸氣地道︰「今天暖爐壞了另當別論,讓你冷死,我會很麻煩」沒多解釋,他只是將自己的棉被加蓋在她身上,因此她就被包裹在兩條被和他溫暖的氣息中。
很快的,她就不那麼冷了。
就知道嘛,他怎麼會突然對她那麼好,原來是怕她冷死……也好啦!總比睡冰冷的地板好,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你好暖哦!」她不自覺又偎近他懷中。
他挑了挑眉,並沒有拒絕。
他的身體好暖、像熱水袋一樣舒服,難怪他不覺得冷。是不是容易生氣的人,肝火大,所以體質也熱?這是她惟一能想出來的推理。
要是雷烈知道她的想法,恐怕會一腳把她踢到床下去。
「我可不是暖爐的替代品!」看她自動自發地縮進他懷里,他悶悶地道。
「嗯,你好暖哦。」她閉上疲憊的眼,蟋在他懷中露出舒適的笑容。
「喂,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都說他不是暖爐的替代品,她還一個勁兒地說他好暖,是故意和他唱反調嗎?竟還當他的話是催眠曲,準備睡了。
「是靡子……」她在睡著前嘟噥。
「你……」竟然睡著了?!他不敢相信她入睡的速度如此神速,剛才還直說冷、睡不著的,不是嗎?她規律起伏的呼吸,在在顯示她已人眠。
雷烈瞪著她的睡顏,懊惱著想做的事還沒做哩!
可惡,竟然丟下他做夢去。基于有些不平衡的心理,他突然伸出手,捏捏她的鼻子,放開,捏捏她柔軟的兩頰,放開,咦……彈性真好。突然覺得很好玩,他又捏她的臉,放開,又捏,放開,又捏……
不知玩了幾次,見她依然有本事沉睡夢鄉,他望著她被他捏過後浮現紅潤的臉頰,心想︰奇怪了,她的臉怎麼會這麼好玩?真的很奇怪。
嘴角泛起詭異的微笑,他將她攬進懷中抱著,隨即躺平準備睡覺。
既然她是自己送上門的,他就成全她,想必她一定會很高興,爸媽也會很高興,他的耳根將不再有煩人的「催婚曲」……就這麼辦吧!
打定主意後,他在她的額頭烙下一吻,感受到已久未見的」太平「將近。
這種感覺不壞嘛!一旦思想改變,他竟然喜歡起她身上那種女人特有的香味,柔柔甜甜淡淡的,抱起來聞起來都很舒服。
她將完全地屬于他,這一點她得認了 狘br />
熄燈,睡覺。
席湘靡覺得有點像做夢,因為雷烈的溫柔,從昨晚持續到早上都沒有改變,不但沒有大聲吼過她半句,還主動跑腿去買兩個人的午餐。
並非她反應過度,要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感動得一塌糊徐。但一切都真的變了!在昨天以前,所有的雜事都是她在做,購買糧食這種事,怎麼也輪不到他頭上。他老大不但理所當然,還東批西挑,老是不滿意哩!
動不動吼她一句,差點就成了他無聊時的消遣。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
叩叩!敲門聲響起。
席湘靡以為是雷烈回來了,愉快地去開門,打開大門見到的卻是河內雅子--她的母親。
穿著亮麗時髦,渾身上下充滿朝氣的河內雅子,正朝女兒優雅地微笑。
「媽?你來做什麼?」她在看見母親之後,不得不擔心隨時會被回來的雷烈撞見,完全沒有高興的反應。她和烈之間好不容易稍有進展,要是現在被拆穿一切,讓烈知道她騙他,肯定會完蛋。
原本她的打算就是,等到和烈的感情穩定之後,才把一切事情告訴他,她相信烈一旦愛她,就會原諒她想接近他所做的小小欺騙。
然而,現在離「穩定」可還早得很哩!
「看到許久未見的母親,應該是給她一個擁抱,說我好想你才對。」河內雅子無視女兒緊張的神態,邊指責女兒,邊走進屋內。
「媽!」她跟在母親的後頭叫著。
「真服了你,這種地方你也能住。」像是沒听到席湘靡的聲音,河內雅子在掃視完二十平米大的房子以後發表感想。
「又不是叫你住,你挑剔什麼?回去啦!」明明說好的,她不懂母親為何蹦出來。
河內雅子轉身面對女兒,哀怨地輕嘆︰「女大果然不中留,做母親的想念女兒,特地跑這麼一趟,女兒卻只想著要趕母親走,我怎麼會那麼命苦,生一個這樣不孝的女兒?唉,時代是變了,女兒長大就不要娘,這是什麼天理……」
「媽,沒想到一陣子不見,你的中文就愈來愈好,說一大串竟然都沒打結,要不要我替你去炫耀給爸听?」席湘靡打斷母親的話,嘟起嘴諷刺地說著。
河內雅子是日本服飾界的名設計師,平日忙得不得了,活躍得不像話,以往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時,一個星期能共進一次早餐就算不錯丁,要席湘靡相信母親不過一個多月和她沒見,就想她想到寂寞難耐,未免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