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用力了?
「烈……」揉著發疼的手,她的黑眸黯淡下來,緩緩地蒙上一層霧氣。他又像初見面時一樣討厭她了,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在他無情冷淡的視線中消失殆盡。
她不想騙他,可是她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接近他呀!兩年了,她愛著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兩年。
當初她是很想要他沒錯,但母親要她滿二十四歲再決定。她想想也沒錯,怎麼能只憑一張用片就愛上一個人,她要自己不要刻意去想他、不要在心中留下他的位子;偏偏這兩年來,不管是條件多好的追求者,都打動不了她的心,盤旋她腦海心中的,始終是他瀟灑的模祥和那對深邃吸引人的雙眸。
兩年,他依舊單身。
她無法愛上別的男人,為什麼不能給自己一次機會呢?兩年過去了,她這麼問自己。她想,他命中注定的人或許是她,所以她才會鼓起勇氣這麼做。
或許愛上照片中的人是很荒謬,這樣欺騙他也不對;可是,她不想在人生中留下遺憾,這麼做只是對自己的心忠誠啊!
她不過是想要追求幸福,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不許你再叫我的名字!」他厭惡的口吻,仿佛那是一種侮辱。其實他並沒有同意過她喊他的單名烈,只是沒有像此刻這麼堅持而已。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喜歡你……」她驚慌地解釋,眸中的霧氣更加濃厚。
「所以就用這種欺騙的手段,把當我白痴耍?」不用加重語氣,在簡短的字眼中,雷烈已明白地表示出怒氣沖沖的嘲意。
又不是沒神經,他當然能感受到她對他的愛慕,否則她豈會任他欺負,無言地承受他的壞脾氣?雷烈知道她喜歡自己,似乎是真心地喜歡。開始覺得她和以前那些被他一吼就嚇哭逃跑的女人不一樣。
昨晚,他終于下定決心接受她,準備帶她回去。可是,她竟敢要著他玩!他最恨被人欺騙,無法原諒這一點。轉過身,他直直朝門外大步離去。
不是這樣的,她不是這個意思,也絕對沒有當他是白痴耍……眼眶的淚水滑落,想說的話也哽咽在喉嚨口,席湘靡只能難過驚煌地猛搖頭。
不,她不要這樣失去他!當他的身影消失,她立即恐慌地奔至門口朝外追去。
她在街口追上他了,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兩個人就因為突然停在他們身旁的高級房車停下腳步。
車窗降下,一張善意的笑臉靠在窗口邊。
「天氣這麼好,出來約會嗎?」車內的男子探出頭,紳士地望著一前一後的兩個人。
雷烈這家伙還真是夠不體貼,那後頭的小美人哭得一臉稀里嘩啦,不安慰人家也就算了,還存心漠視不理,太殘酷了吧!和他養大的那根冷木頭有得比。
雷烈瞥了一眼跟在他後頭的幾輛車,冷淡地道︰「果然是你。」
有著多輛車跟著保護的不是別人,正是出門閑晃的唐傲雨,也就是雷煜新婚妻子唐希璇的父親,也是「闕龍門」上任的龍首。
此刻的席湘靡愣住了,沒想到他們兩個認識。
只是……天氣好?路上的每個人都包得像粽子一樣,圓得像一顆顆長腳的球,他能說這樣的天氣好?快零下的溫度耶!
「原來你那天看到我了。」唐傲雨微徽笑著,一點也不介意。
「我的眼力還可以。」雷烈哼一聲。
唐傲雨不置可否,反而望向席湘靡問︰「約個會,怎麼把人家弄哭了?」
「不是的,我和……雷先生不是在約會。」席湘靡抹盡臉上的淚痕趕緊解釋,想起雷烈之前的命令,她不敢再喊他烈。
雷烈沒看她,也沒說什麼,心里卻有些不舒服。
雷先生?好像兩人多疏遠、多不熟似的。
唐傲雨敏銳的眸光瞥過兩人怪異的臉色,微笑地朝雷烈又問︰「听說你沒地方好去?我那里挺‘空’的,要不要來小住幾天?」
那天發現雷烈和席湘靡在一起,他就稍微打听過他們的事。
看來是兩家長輩有意牽線,兩個年輕人卻相處得不甚愉快。不過他也懷疑,她和那座「活雕像」相處,能比和雷烈在一起愉快到哪兒去。
唐傲雨的話結束,稍一暗示,前座司機旁的車門已打開。
雷烈沒有多作考慮,更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干脆地上車。
「你呢?要不要一起去認識那個我說要介紹給你的‘雕像’?」唐傲雨問著不知如何是好、杵在原地的席湘靡,已順手打開後車門。
直到這一刻,席湘靡才多少有點明白,唐傲雨一直說著的雕像,不會是指個活生生的人吧?會嗎?不會吧……雖然那樣就合理多了。
不管席湘靡怎麼想象,她都沒想到會來到這種地方。
闕龍門,一個即使她听過,也以為這輩子絕不會和自己址上關系的名詞。
所謂的日本總壇,位于近三萬三千平米的偌大建築中,其間機關重重、關關把守之嚴密讓人大開眼界,她一直處于覺得不可思議的狀態中。
這里的人看起來很閑散,又仿佛隨時隨地都處于戒備狀態。
那個人為什麼帶她來這種地方,雷烈又為什麼會和他們有所接觸?此刻的席湘靡坐在挑幾丈米高的日式建築中,一肚子疑雲,十分不安的眼神卻動也不敢動。
這寬大空曠、充滿檀木香的屋里人不多,連她在內只有四個。只是摒除她自己不算,其他三個人都讓她感受到空苗的壓迫感。雷烈始終面無表情,看也沒看過她。唐傲雨一臉莫測高深,讓她覺得詭異且模不著頭緒。
至于那個高大森冷、眼眸利如鷹,仿佛被一股寒氣籠罩的男子,更是令她恐懼害怕。那男子讓她產生一種懼童,最好能離多遠就離多遠的懼意。雕像。兩個生硬的字眼在此刻竄入席湘靡的腦海,她有種十之八九不會錯的預感--那男子就是唐傲雨口中的雕像。
席湘靡不懂,唐傲雨為什麼會想介紹這種人給她認識?比起火爆脾氣的烈,她更害怕和這種陰寒的男人相處。
?「你是什麼意思?!」暗龍寒冷如刀的視線射向唐傲雨,語氣也溫和不到哪里去。
「沒什麼,你年紀也不小了。」唐傲雨輕松回答,不著痕跡地瞥雷烈一眼。噴,沒反應。
「那又如何?」暗龍的聲音更冷更沉。
唐傲雨邀功似的一笑,朝席湘靡望去。「為了替你省麻煩,我找了個適合你的女人,你看,很可愛吧!」
雷烈聞言,望向他。
嘿,總算有點反應了。
「你,該不會是期待我的感謝詞吧?」暗龍變臉,像極欲索人命的閻王。
那個瑟縮木已,完全不敢看他一眼,顯然很想另謀「生路」的膽小女人適合他?他開始了解唐傲雨這次來日本的目的,深覺可笑。
他想殺人,如果這里剛好有人活得不耐煩,他絕不介意提供「幫助」!
席湘靡呆了,那個怪人,要把她介紹給眼前這個恐怖的男人?!不會吧!她是和那怪人有仇嗎?為什麼他要對她做這種事……
都已經隔三尺以上的距離,她還會被那股陰氣煞到,哪還敢靠近那個闕龍門老大。饒了她吧!現在,她只想努力恢復雷烈對她的信任感而已。要不是雷烈先上車,她是不可能來的。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在法國挑上她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唐傲雨沒有理會暗龍原本就不可能溫和的態度,一個勁兒地熱烈地道。
「唐大哥,我……」席湘靡嚇得想趕緊拒絕,怕再不說,她會莫名其妙地就被配給冷死人的闕龍門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