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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慘兮兮 第22頁

作者︰沈郡

看著他冷沉的表情.葛一漢自責的請罪,「請公子責罰,是我辦事不力,沒救出傅姑姐。」

駱千綸單掌平伸,一股無形的勁力輕托,正好阻住梆一漢下跪的身子.「大叔不必自責,雪手閣的人肯定跟在高眠堡身後多時.只等待機會好坐收漁翁之力,真聰明。」

「公子,要請當地的官府協助嗎?」葛一漢輕聲探問。

「不用。不過是個不入流的殺手組織,竟然敢脅迫百幅門……」俊目閃過銳利的稜芒,他神情淡漠的把手中的磁杯放在桌上,站到窗前。

梆一漢吃驚的看著杯底竟然嵌入木桌,這表示駱千綸體內壓抑的火氣有多驚人。

等屬下都退出後,駱千綸將雙手背放在身後,看著高掛的月亮輕聲自語,「這回真的嘗到苦頭了吧?」不舍的凝著眉宇.搖頭輕嘆,「受點教訓;看你會不會收斂掉一身邪膽。」

他擔優得渾身緊繃,無法放松,只能拚命的安慰自己,命令自己朝好處想,盡量不去想像修眉會吃多少苦。

仰頭可看見相同月色的兩人,心情和處境卻是完全不相同。

距離駱千綸百里外的一行人野地露宿,四周鳥啼蟲鳴。層層的密林中,一群人圍著火堆或坐或臥的休息。其中一個身影像蝦子般躬身側縮成小團,雖然穿著男人的衣袍,然而,嬌小柔巧的體態,加上披散的黑發,露出女孩兒縴弱的特質。

她裹緊身上的毛毯御寒,垂下的眼瞼在眼眶形成小陰影,也遮住她的精靈大眼。

修眉不停的狠狠用力掐著大腿,希望借著疼痛可以讓自己維持清醒。「流金花」屬于慢性毒,不會一口氣要人的命,卻間人不停發熱、頭昏,就和受了風寒的癥狀差不多,會快速的消蝕體力,讓人神志恍惚,甚至出現幻覺,最後月兌力而死。

她手握拳枕在頰邊,淚水溢出緊閉的眼瞼,滴上手腕上的傷口引起一股刺痛,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吶喊,「駱大哥

***

「哦……」死咬嘴唇,她努力想撐住尊嚴,不哭喊、不求饒,一再的告訴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能讓那些壞蛋看扁,他們就圍著她準備看好戲!

她全身的筋骨,就像被很用力、很用力擠壓、扭曲、拉扯……巨大的疼痛、酸楚,從體內一波又一波的涌上,身體就像在熱熔漿里燙著、煮著……又像被無數利刃一起刺中的椎心口痛。

唇死咬,連嘴里嘗到血腥味,都感兒不到痛,因為和筋骨扭曲比起來,嘴上的痛一點也不算什麼。盡力把身體縮成圓,希望減身體宛如被撕裂的痛苦,她冒著冷汗,滿臉是淚的在泥地上萎縮打滾。

昏疼中,似乎听到男人巫抑怒火的冷昏…••

「不會只有一刀殺了你那麼輕松簡單的,‘受活罪’三個字你懂嗎?你自私自利、可惡可厭,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接受彌補的。」

「好疼……好難過……」氣若游絲的申吟聲,再也無法堵住的溢出小嘴,失去意識前,她看到頭頂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四周高聳的樹木,就像要罩頂壓垮她似的。

***

破舊的暗紅旗子迎風飄晃,上頭那個「茶」字,不仔細看,還真分辨不出來。僻靜的小道旁,幾片木板隨意搭建的小茶棚,就靠幾張簡單的木桌、板凳做起生意來。

餅了正午,日頭慢慢往西偏,往來的商旅漸少。

遠遠一對人馬挪移過來,小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馬背上的人個個一臉肅殺。在這里經營茶棚久了,看多了倒也不害怕江湖人,反正是人都得喝水休息的。

「客信要不要歇個腿,來杯茶水?再往前就踏人山區了。」小二亮著笑容迎上前。

帶頭的董威遠還在猶豫,夾在隊伍中間的修眉,本來趴在馬背上被馱著走,突然咕嚕的摔滑下馬背,甩月兌了帽子,讓滿頭青絲披散下來。

「小兄弟…••不,姑娘沒事吧?」小二剛要伸手去攙扶,強大的勁力迎面撞來,硬把他撞退開來。

苞在後面的大漢躍下馬,拎著修眉的後領,惡狠的搖晃威脅,「別想搞鬼!還想嘗嘗‘錯骨手’的滋味嗎?」

听到「錯骨手」三個字,修眉不禁恐懼的輕顫。

幾天前的清晨,她乘機偷溜,誰知渾身虛軟無力,沒逃多遠就被逮住。為了敬告,他們對她施展專門用來逼供一一錯骨手。

「放開髒手,你們不配踫我!」修眉無力的揮開抓住後頸的手,顛顛倒倒的走進菜棚,「我要喝茶,好熱。」她癱倒在椅子上,其他人在董威遠的默許下紛紛自己找地方坐。

「姑娘,給您來壺上等的雨前龍井茶,再來兩樣小扳點好嗎?」有客上門,小二被摔疼,也只有認倒楣的咬牙招呼,更何況眼前的小泵娘看起來挺可憐的。

修眉鬢發凌亂,臉上沾滿黃泥還泛著病態的嫣紅,充滿委靡的氣息,尤其身穿寬大的男性衣袍,更顯得縴弱不堪。

等給眾人—一上完茶,小二搓著手,站在旁邊問候著。

修眉吸飲茶湯和小二攀談,「我看這里往來的人不多,你這茶亭肯定賺不了幾個錢。」向來,只要她願意,她也可以很可愛的跟人攀談閑聊。經過這些天,吃了不少苦,她眉眼中的刁鑽收斂不少,言談中,驕蠻不再。

「還過得去。」小二露出殷實的笑容解釋,「都是這樣的,一過正午人就少了。因為我們當地人說︰‘要過馬坡頭,趁早莫趕晚,頂陽不借月,搶晴避過雨。’再往山里去,道路崎嶇難行,模黑趕路一不小心就會跌下深谷,連尸首都找下到。等到下雨,從山頭沖下黃土和岩石,可會把人給活埋。」

修眉吐吐小舌說︰「听起來怪恐怖的。小二哥,我看起來是不是又丑又使?」她撩開額前的留海,露出額頭上紫色的印記問︰「像不像蘸多了的墨汁,滴上紙張渲染開的痕跡,特別吧?」拍拍小手,她興致高昂的說︰「有個壞蛋在我身上種了這種叫‘流金花’的毒。」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這毒的名字挺好听的,假如非死不可,死在好听點的毒上,傳出去也有面子多。想想,我這麼標致的姑娘,死在什麼‘腐尸毒’、‘爛腸藥’的話,那就太難听了,跟我一點都不搭配,對不對?」

不理會小二呆愣的表情,修眉嘻笑的繼續說︰「這些人和那個壞蛋不同伙,卻一樣壞,要抓我去換……」嬌脆的嗓音赫然中斷在清脆的巴掌聲中。

修眉的臉頰捱了重重一巴掌,腫起五指掌印。

「閉嘴,再多話,我就擰段你的胳臂!反正可以留人一命,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法多得很。」

捂著熱辣辣的臉頰,修眉據傲的揚起下巴,「郭紹青……不,應該叫你丑二才對。」她伸出小巧的兩根手指,恨恨的說︰「這是你第二次對我動粗,我記下了。」咬牙硬把淚水退回眼眶。

「少唆,上馬!」

坐在馬背上,修眉愣愣的看著手腕上淡淡的瘀血痕跡,還有繩子勒束所造成的傷口,左手輕輕圈握著右手,想起船艙上,駱千綸曾經發火的扣住她,回想起當時的爭吵和酸麻痛感,心頭竟然滲出苦澀的甜意。

從被高順生抓住,到血手閣的人挾持著走,這一段路上,她百般受委屈,終于知道真正的壞人可以殘忍到什麼程度。她既年幼,力量又微弱,如果對方真要傷害她,她根本無力進過。就像駱千給所言,之前瞻闖禍的南北亂定沒出事,是她幸運,而如今,所有的幸運都她揮霍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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