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對龍鳳燭沒?這是我們的新房,今天是我們成親的大好日子。」高順生欺上前,得意的宣布,「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要讓你當正房大太太,所以,家里那些女人都處理完我才來的。」
「你殺了她們?」她抖著後問出口。
「沒有。」高碩生獰笑搖頭,「看在她們伺候過我的份上,我讓人剁下她們各一只手,送出高服堡。」
想到有三個無辜的女人,因她的無心亂語而被砍斷手臂……修眉覺得胃部一陣翻攪。眼前的男人根本就瘋了!她難受的閉了閉眼楮,壓下喉間想嘔吐的酸意。當初只是隨口說,她不給人當妾,要他擺平家里的眾位妻妾再來跟她求親,沒想到他竟然當真?
勉強的吞了吞口水,和瘋子說話絕對不能依循常理。她擠出璨笑,故意附和的說︰「夠俐落!真是做大事的人,說砍手就砍手,好氣魄!」
斑順生癲狂的大笑,伸手扣住她的肩膀,興奮的前後搖晃,「我就知道你和我是相同的人,你一定懂得欣賞我,哈哈哈……
誰跟你這個瘋子一樣?
忍下到口的反駁,修眉簡直快被他粗魯的搖散了骨頭,她笑容僵硬的問︰
「可是……我害你瘸了腿,不怪我嗎?」
「怪,怎麼不怪?」冰涼汗濕的手掌撫著小臉蛋,欣賞她眼底的慌亂,陰陰的說︰「所以,你要好好的伺候我,讓我舍不得你。否則……」手往下,模著她細白的頸子說︰「否則……明天早上,所有的人都會看見你的脖子和頭分了家。這麼細小的頸子,要擰斷一點都不困難,你說是嗎?」
「我……我相信。」從腰眼往上它起一陣寒涼,修眉皺眉忍受著冰涼發汗的手掌,心的直想吐。該死!她手腕上的武器全被拔掉了,而且系在腰際上的荷包也不見蹤影……
「我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說話了。」高順生俐落的月兌下外施,接著剝除剩下的衣物,路出毛茸茸的胸膛。
「成親……成親不是要喝交杯酒嗎?我們怎麼沒喝?」她隨口胡謅眼楮四處打轉,尋找能防衛的武器,「還有,我成親沒跟家人報告,我爺爺很凶,會生氣的;我還有個以殺人為興趣的叔叔……」她越說越結巴、越來越慌亂,越來越害怕。
巨大的黑影撲向她,修眉利用曲膝坐在床上的姿勢,重心往後,借勢將雙腿往前蹄,踢開高順生,再順勢側身翻倒,啪!重重的摔下地。她咬緊牙根忍住痛,奮力往門邊爬,知道這是逃走的唯一機會,要是被逮住就完了。
心急急的鼓動,腦筋暈眩得無法思考,恐懼緊緊的扭住胸腔,渾身就像沒在冰水中似的。
嘶——小腿肚一涼,衣裙的下擺已經被撕裂。不爭氣的眼淚模糊了視線,修眉沒回頭檢查衣服破損的情況,只管低頭往前爬。
右腳踝卷上圈束,「不要,滾開!」她尖叫的掙動雙腿,仍然無法阻止身子被拖往後。
「你又不听話…••」高順生以身體補壓著修眉,左手勒壓她的咽喉,陰狠的說︰「我討厭不听話的女人。」毫不憐惜的動手甩了她一巴掌。
毫無防備中,臉頰受到重擊,修眉不小心咬破了嘴唇,嘴角滲出血絲。
什麼叫「眼冒金星?修眉終于親身體會到了。從小到大不曾挨過打,她憤恨倔氣的說︰「你真的不知道你惹上的是誰,今天你對我做的一切,日後我會拿你高眠堡所有的人來陪葬!」
「好,我喜歡潑辣的女人。」高順生誕著笑瞼模著她的嘴角,鮮血助長他的興奮.他開始去扯她的前襟。
「我是寒…••」
撲壓上來的結實截斷她的話,遍壓出胸膛里所有的空氣,讓她無法正常呼吸。雙手被捆綁無法攻擊,武功被禁,防身武器又被沒收,她沒有絲反抗的力量,陷入全然的無助。
耳邊響起男人數落她的聲音——
「你很幸運的沒見過真正殘忍的人,沒吃過求救無門的苦頭。」
含著淚光,她現在終于知道駱千綸的意思了。
男人溫文的俊逸臉龐清晰地浮現腦海,修眉忍不住哭著求救,「駱大哥救我……」
使勁掙扎抗拒,在淚眼模糊中,突然,好像一片紅霧在眼前爆開,臉頰撲上一股溫熱。最奇怪的是,方才還一臉瘋狂的高順生,五官瞬間恐怖的扭曲,身體抽搐的直挺倒下,空氣中全是濃稠的血腥味。
斑順生死了!
「哦……」過度的驚慌,反而讓喉頭像塞了東西似的發不出聲音,修眉只能驚駭的張著嘴。
「走!」陌生的聲音命令著,右上臂被死扣住,蠻橫的把她拖拉起來。
修眉生平頭一次遇上人活生生被殺死在她的眼前,震驚得一時之間無法恢復,宛如夢游的被拖拉出去。等到露天的冷風一吹,突來的寒涼戰栗才讓她清醒過來。手模到臉頰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擦掉臉上的血!」布迎面拋來。
原來高順生的血噴在她臉上,難怪她一直聞到令人作嘔的腥味。木然的听話照做,注意到一左一右挾著她的人,雖然拿黑布蒙臉,又穿著夜行衣,但是他們的身形以及動作,卻給她很熟悉的感覺。
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解下布巾。
「威遠鎮局——董威遠、郭紹青?」修眉驚訝的低喊,看著從黑暗中牽著馬匹走出來的三、四個陌生的男人。「不對,不會這麼巧,你們又來救我第二次?你們到底是誰?」她搖頭往後退,當初覺得董威遠體面的相貌,現在看來卻顯得陰森,至于鷹鼻長臉的郭紹青,更是顯得冷酷。「血手閣,我們要的是百幅令。」
「令牌已不在我身上,你們抓我沒用。」
董威遠一把拽著她的發絲,強迫她仰頭,冷冷的說︰「我們要拿你換令牌,你最好祈禱駱千綸會依約而來,否則,我可以保證你的下場會很慘很慘。」
冰紹青牽來一批馬,命令著,「既然高顧生在你身上種了‘流金花’,倒省了我的麻煩。上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修眉合作的被推上馬背,低垂著頭。表面上,她看起來垂頭喪氣,又驚又怕,可是瞳眸中流轉的波光卻表示她正在動腦筋。
她握緊小拳頭拚命鼓舞自己;這些人既然要拿她換令牌,就表示他們不會殺她,頂多只是折磨她,所以,她一定能尋隙找到逃走的機會…••
***
七日後,馬坡頭五角亭,以百幅命換人。
素白的紙張上只寫了這十五個字,下面落款的是個鮮紅的手印,代表的正是——血手閣。
駱千綸下顎緊繃,風暴凝聚在眼底,「現場還找到什麼?」
站在旁近垂手而立的葛一漢.奉上一只繡功精細的荷包及鮮紅的衣料.看布邊的不規則形狀就知道是被硬撕開的不難推想衣服的主人遭遇了什麼情況。他的手指來回的撫模布料,表情冷峻陰寒。
「我們到達時,高眠堡的人會都死了沒留下活扣,傅姑娘也被帶走了。」葛一漢慚愧的報告。
「行蹤呢?」
「還在查,這些鼠輩逃竄得很快,而且擅長躲避追蹤。」
「他們帶著眉兒目標顯著.為了避人耳目,應該會避開城鎮,專走小道。」
「是,我這就吩咐弟兄加緊追查。」葛一漢抱拳應允。
「真沒想到,我的恐嚇竟然成真……」駱千綸苦澀的彎了彎薄唇,心坎卻堆聚著沉沉的痛楚,就像螞蟻啃食般的酸麻。他似乎又看見修眉嗚咽哭泣的臉,大手握拳緊捏著破碎的夜料,生平第一次嘗到心如刀割的淒楚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