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定邦明顯的表現出他對水銀的企圖心,每次她送萊上來,他的目光總是跟著她移動,還當著許添財的面說要請她吃飯。
大白痴、低能敗類!她在心里咒罵了幾千幾萬遍,雖然他的行為並無惡意,但卻會為她帶來數不盡的麻煩,她非得想辦法解決才成。
「杜小姐的英語流利嗎?」華定邦突然問。
正在替大家盛甜品的她頓了一下,才抬起頭,中規矩的回話,「我不會說英文。」
「水銀是華裔的泰國人,只會講國語和泰語。」許添財開玩笑的說︰「華總裁想挖角嗎?」
「如果許董肯放人的話。」華定邦似真似假的說。
「總裁,我會吃醋喔!你挖杜小姐進公司,那我怎麼辦?我又不會說泰語,許董一定不肯收容我。」瑞芬笑著打趣。
水銀盛完甜品,低聲說︰「請慢用。」便安靜的退下。
「杜小姐好像不太愛講話。」瑞芬以小女孩般天真的語氣說。
「她在泰北山區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鄉下人是上不了台面的。」說話的禿頭男人莊銘耀是許添財的妹夫。
「我覺得她挺漂亮的,不過,打扮有點土氣就是。」瑞芬還是那副小女孩的嘴臉。
「口沒遮攔,背後批評人,該打!」華定邦輕輕的敲她的頭。
「哎呀!總裁心疼了呢!」瑞芬火上添油的取笑,惹得在場人士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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笆力傣的樣貌看起來就不像個善類,所以,每當許添財談正當生意,或是參與公開活動時,他就讓他單純的當個司機,暫時避開不出現。
這棟大廈除了有個很漂亮的門面之外,在旁邊的巷子還另外有一扇側門,送完客人,水銀陪著許添財站在這里等待甘力傣把車開過來。
十月的夜晚,空氣開始飄浮著蕭瑟的秋意。
遠遠的,巷子底端出現一部汽車,以正常的速度開過來,卻在靠近時,突然把前燈由近燈換成刺眼的遠燈,並加足馬力往前沖。
「小心!」水銀警覺的一把拉退許添財,閃過突然沖撞過來的黑色汽車。
「吱——」汽車緊急煞車,沖勢尚未完全靜止,就從兩邊的車門沖下三個手持西瓜刀的男人,「砍!傍我廢了!」帶頭的男人吆喝。
「進去。」水銀把許添財往門內推,先把停在門旁的機車推倒,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再趁對方忙于問躲時,漂亮的側踢以阻止第一個人的砍殺;緊接著搶上前撞肘、出拳、閃身、踢腿、搶刀……出手利落狠辣的擋在側門前。
又是車燈閃過,「叭!」刺耳的喇叭聲響起,汽車輪胎在地上摩擦出高頻的聲音,甘力傣一打開車門就馬上掏槍。
黑色汽車上的駕駛一看到槍,馬上大踩油門,邊招呼同伴.「‘有槍,先閃!」
眼見汽車直直的沖過來,甘力傣不得不先閃身避開,也讓持刀的三個男人找到機會跳上車。
「別開槍!」水銀大聲阻止,眼看著黑車潛入夜色,這才回身拉開門。
笆為傣動作快速的從後面關心的問︰「老板,你沒事吧?還好我來得快。」
標準搶功的小人!水銀撇撇嘴,沒興趣與他爭辯。
「我沒事。」許添財驚魂未定的坐上車,氣呼呼的下令,「給我查查那幾個小子是從哪里來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坐在駕駛座旁的水銀推測說︰‘那三個二十出頭的毛孩子,听口音應該是香港來的,而且,他們連臉也不遮,就表示不怕人知道,台灣堂口的人沒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阿傣,你給我查清楚,要真是香港幫,大家就走著瞧。」許添財咬牙切齒的吩咐。
「是,我會盡快查清楚。真是的,剛剛要是留下一兩個就好辦了,水銀呀!今天不是初一、十五,怎麼就吃素呢?」甘力傣笑得不懷好意,分明是意有所指。
「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水銀冷著臉。,聲音凍人,「我從來不怕染血腥味,剛才阻止你開槍是不想給老板惹麻煩,這里是鬧區,刀傷斗毆和槍戰,哪一個比較容易引起警察注意?台灣是槍械管制的地方,公然開槍不是擺明讓條子來查嗎?
「另外,老板還沒決定是否要和香港幫決裂,放那些孩子一馬可以讓老板去興師問罪,現在是他們欠我們解釋。」
「好!沒錯,水銀說得對。」許添財贊賞的點頭,從後座伸手拍拍甘力傣的肩膀,「還是女人心細、想得多,阿傣,你要好好跟水銀學學。」
「是。」咬著牙,甘力傣不甘心的點頭。
「學是不警。」水銀的聲音依然平板無波,「我只是奇怪,老板的行蹤怎麼會讓外地的毛孩子查到,還知道去側門堵人?分明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你這是在懷疑我?」甘力傣沉不住氣的大吼。
「誰心里有鬼,誰就應聲。」她還是那副不關痛癢的模樣。
「好了,都別再吵,你們兩個我都信得過。」許添財平息爭端,臉上沒啥表情,心里卻自動的想到,從側門上車是甘力傣建議的。
第三章
情愫
難道
你真能望進我的心
看穿我的人
將我的秘密
攤在陽光下
讓我曝光
斑雄的光害實在太嚴重,夜晚根本看不見星星,但他還是把窗戶全開,讓屋子充滿海水的味道,只留下一盞小小的夜燈。
輕啜一口紅酒,他靜靜的聆听從音響傳出LOUISARM.SThONG(路易阿姆斯壯)厚實沙啞的歌聲,歌頌著WHATAWONDERFULWORLD(美好世界)。
她來了!
不是他听見了細小的足音或看見了人影,而是心底就是有一股奇妙的感應。
他回頭看,一抹縴長的身影就倚在門邊,還是晚上的那身打扮。室內微弱的光線讓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從她的站姿。呼吸,以及奇怪的感應,他就是知道她在生氣,而且是針對他。
「你在生我的氣?為什麼?」華定邦放下酒杯站起身,背後的夜燈烘照出他寬闊的肩膀和運動家般的結實體格。
「你是什麼意思?」隨著責問,銀光呈拋物線的射向他。-。
深夜,她回到住所,竟然在口袋中發現華定邦的名片,上面詳列著他的住址、個人專線、手機號碼……而且背面還貼著鑰匙,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她完全沒有印象東西是何時放進她口袋的。這是奇恥大辱!她是個受過訓練的專家,怎麼可以讓人人侵得如此徹底卻毫無知覺?萬一他放在她身上的是竊听器、追蹤器呢?她簡直愧對死那些花時間訓練她的人。
「別愧疚。」他握著鑰匙,靠近她解釋道︰「不是我放的,我沒有機會。」靈光一閃,水銀想起在走廊轉角口曾有人和她擦身而過,「是她?你的特助。」那位短發的年輕女孩。
「她是容瑞芬。你一心防我,所以會忽略她,而且,女人對女人的身體警戒通常會降低,這很正常。」他沒說出口的是,容瑞芬不僅家學淵源,還有個拿手絕活——眨眼楮扮無辜。
他邊說話邊小心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像在接近身上豎直毛的貓一樣,你必須不動聲色,一點一滴慢慢的挪移、緩緩加壓,以隱性的氣勢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屈服。
「你要什麼?」她開門見山的問,卻注意到他有一雙很誠懇的眼楮,里面彌漫著熱情和光彩,身上也充滿陽光般的溫暖特質。
「你。」短促的一個音節重重的敲擊在她心上。
「我找了你五年。」隨著說話,他的氣息吹拂著她的劉海,發絲細微的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