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接掌技奇集團五年的總裁華定邦,今年三十三歲、未婚,旁邊的女人是他的特別助理容瑞芬,二十五歲。」站在旁邊的幕僚指著監視器上的人做介紹。
這又是貴賓廳里一項體貼的設計,每個包廂里都另有小房間可供隱密的商談,並且設有電視熒幕,可以隨時透過監視器監控整棟大樓每個出人口的情況。
小室外,高瘦的泰國男人守著不讓人進出,他有張坑坑洞洞的麻臉,雖然穿著全套西裝,仍舊掩飾不了身上暴戾粗鄙的氣息,他是許添財的保鏢兼司機甘力傣。
全墾廳里,幾個服務生正在擺放餐具,其中有一個挺翹的臀部讓甘力傣心癢難耐的伸手想模一把卡油。
女服務生警覺的轉身,快速地屈膝加上手肘一頂,寒光中閃過一把細薄如柳葉的小刀.瞬間抵在甘力傣的胸口。說
「嘿嘿!開個玩笑,于嘛這麼認真?」
他流里流氣的說。
絕艷的臉龐不見笑意,眼神則透著冷寒,杜水銀慢條斯理的說︰
「咱們都是從泰國來的,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應該很清楚泰北的孩子一出生就會玩刀,會走路就扛著槍桿,而我是從不開玩笑的。
「知道我為什麼會跟許老板來台灣?」她勾起唇,在他耳邊清晰的說︰
「因為我趁我男人睡著時,用這把刀挖出他的心.犯了事,所以在泰國待不下去,懂嗎?」
「懂、懂!」
礙于胸前的利刀,甘力傣咬牙應答。
一懂就好。」她維持平板的表情把刀收回,轉身繼續擺放餐具。
「阿傣。」
小室的門打開了,許添財揮手吩咐,「客人來了,你先下去。」方才的小插曲他全看在眼里,心底已有盤算。
「我下去幫忙上菜。」
水銀自動往外退。
這就是許添財的習慣,宴客時不讓閑雜人等進出包廂,連上菜服務都得由他自己的人手來做,以防不知不覺中讓人把消息泄漏出去。
「叩叩!」
辨律的敲門聲響起,厚重的門被推開,穿著銀白高叉旗袍的女服務生殷勤的說︰∼
「許董,貴客到。」
「歡迎華先生肯抽空光臨,真是我莫大的榮幸。」許添財迎上則,熱絡的和華定邦握手人,井—一介紹在場的人。
輕巧的敲門聲後,門再度被推開,水銀端著第一鳳凰湯翅上桌。
正在和許添財話家常的華定邦轉頭看見進門的人,端著酒杯的手突然顫抖,人也激動的站起,「是你!」
他突來的大動作讓酒杯翻倒在桌上,酒漬噴濺到他的西服上O
是他!那個死老百姓!
原來他竟是技奇的老板,她曾在報上看過他的照片,難怪會覺得他眼熟,水銀盡力穩住手臂不讓湯汁潑灑出來,按兵不動的站在原地。
短短的一秒內,她腦子快速的沙盤推演,考慮應變以及未來計劃的調整與變更。
華定邦愣著,並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從頭到腳、從腳到頭徹底的打量站在眼前的女人。
「先生,您怎麼了?」
她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決定來個抵死不認帳,並暗自祈禱他會懂適可而止的意義,別給她帶來麻煩。
咦!她沒被他嚇到?
了不起!他在心里對她喝采。
今天她說出口的國語和那天夜里完全不同,帶著生澀奇特的外國口音。眼前的她把長發全挽成發髻盤在腦後,露出輪廓挺秀的五官;一身男性的黑色長褲和西服雖然掩住女性玲瓏的曲線,卻更突顯出她修長的身量。
華定邦從來不知道,男人的西服穿在女人的身上,竟然能呈現出這麼奇特的中性魅力,他的眼光毫不掩藏對她外貌的欣賞。
在座的人全都不解的看著華定邦和杜水銀兩人。
瑞芬也感覺到訝異,她提醒的喊,「總裁!」
水銀撐住不為所動的表情,其實心已提得老高,提防著他接下來可能說出口的話。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華定邦重復的低哺的,低頭以食指和拇指輕輕的揉壓鼻梁,邊以眼角余光觀察她的表情及動作。
她沉著的放下菜肴,手沒有絲毫的晃動。
不相信她真能不為所動,華定邦走近她,「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您和幾年前救我一命的人很像。」他還不安好心的朝她伸出大手,「我是華定邦,小姐貴姓大名?」
「我是許董事長的助理杜水銀。」她不甘心的開口,遲疑的伸手放在他的大掌中。
「杜、水、銀。」他直盯著她的臉,刻意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念,語氣沉醉的說︰「你的名字好特別。」邊輕佻的以中指輕搔她的手心。
她驚訝的用力抽回手,眉梢浮現的怒氣一閃而逝,冷著嗓音回話,「總裁過獎了。」
他開心的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一副萬里晴空的模樣,「許董真是對不起,我太失態了,罰一杯酒給大家賠罪。」
「哪里,世界上人口那麼多,長得像是有可能的。」許添財笑著打圓場,眼神有些狐疑。
容瑞芬刻意靠近華定邦的身邊,「總裁,這不會是你看到美女搭訕所用的新招吧?」雖然她壓低聲音,但在場的人卻听得清清楚楚。
「少胡說,別惹杜小姐不好意思。」華定邦否認的語氣一點也不強烈,臉上的表情還是笑咪咪的。
「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遂。」
坐在許添財右手邊,一位滿頭灰發的中年男人笑著發表意見,他是鼎吉工程的總經理。
「對對對。」許添財笑的直點頭,還擠眉弄眼的暗示。
水銀冰封的表情絲毫不受現場氣氛所影響,她優雅的點頭轉身離開。
「對不起,我想去洗把臉,是不是……」華定邦盯著水銀的背影。
「水銀,你招呼一下華總裁。」許添財會意的吩咐。
水銀忍住氣,點頭應道︰「是,請跟我來。」
門一關上,室內馬上響起高高低低不同的笑聲。
而在走廊上。
「男廁在右手邊,您請自便。」水銀不顧再理會他。
他的腳打滑了一下,為了穩住身體,他的右手很自然的抓住她,還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聯絡我,我要見你,你不來我會去找你。」
「你敢威脅我?」水銀不悅的眯緊狹長的眼,感覺怒氣已充滿胸膛,這個白痴以為自己是什麼人?
「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告訴你我將怎麼做,還是……你想我去告訴許先生,他乖巧的助理半夜三更在外游蕩,還被人追殺?」
「你」
「謝謝你,杜小姐。」華定邦優雅的握住她的手,時間掐得剛剛好,正好有服務生從旁走過,讓她無法發作。
他略彎腰,把她的小手送到嘴邊親吻,聲音低沉而撩人,「剛剛真是抱歉,我無意惹你不愉快。」他抬起頭,眼神里摯且專注的看著她的臉,眸光中的溫柔宛如浪潮般的涌向她。
她果愣了一下,發現到自己的反應,馬上用力抽回手,並在瞬間武裝起冰冷的神情,咬牙切齒的拋下一句,「我、沒、有。不、愉、快。」只是氣瘋了而已。
「水銀。」
他沒有提高音量,卻輕易的阻止了她的腳步,讓她不甘心的回過頭。
「記住我們的約定。’他輕佻的眨了一下眼,嘴角揚著得意的弧度。
在她黑白分明的眼中燃燒著怒焰,她不答話便徑自離開。
他得意的笑著,用眼楮吞噬著她優雅的背影。
這頓飯真是賓主盡歡,許添財絲毫不隱瞞對承接FHD程誓在必得的企圖心;而華定邦雖然沒有正面允諾,但態度卻是歡迎的。酒足飯飽,席間氣氛熱絡,每個人都心情愉快,只除了水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