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老大平了臉色,送上杯剛泡好的烏龍茶,「你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了,事情該怎麼處理你很清楚,該做的事情別手軟。這件事如果順利,咱們忠義盟就可以賺一票,翻身過個好年。這次金華的李老板攀上全達企業這座金礦,我們和他合作是穩賺不賠的,給我辦得妥當,听見沒?」
「我知道。」阿平小心接過茶杯。
「石桌的烏龍茶喉韻不錯。」老大滿足地喝著茶湯,他看見阿平放下茶杯,吩咐道︰「茶喝過了,該辦的事情去給我辦好。」
「大哥,我出去做事了。」阿平小心地退出去。
第五章
「左老師您來了!」方艷邊和左絨打招呼,眼楮還邊向四周溜。對兒子的家教老師她只是敷衍。
方艷四十五歲左右,因為保養得當,眼底眉梢還保有艷麗風情。胡大權的大老婆是個殷實的鄉下婦人,早年她幫著丈夫打天下,可惜只生了胡菁菁這個女兒。方艷原本是胡大權的秘書,在她懷了胡繼業後,索性叫胡太太一聲「大姐」,名正言順地住進胡家,元配的胡太太反而搬回鄉下去。
方艷是個非常有交際手腕的女人,她分攤了不少全達企業的事情,尤其近年來胡大權的身體不佳,常是方艷出面處理公司的事情,所以人人都當她是正牌的胡太太。
「胡太太您好。」左絨客氣地回禮。
「繼業的功課就要請你多費心。」方艷拍拍左絨的手,「劉董,好久不見!」方艷扭著細腰轉身寒暄著。
左絨小心避開眼前的人潮往樓上走,邊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人,不知道胡大權在家舉行這場宴會的目的是什麼。
「真不上道,今天還要上課。」胡繼業對剛踏進門的左絨不客氣地批評。
「你家今天很熱鬧。」她依照慣例不理會。
「我媽要辦的,我爸幾個月前開刀剛出院,說什麼開個宴會慶祝一下,還不是借機展示她的新裝,順便聯絡感情。」
「聯絡感情?」左絨裝出糊涂的表情,借機滿足胡繼業炫耀的心態,她不動聲色地打听。
「你是豬啊?官商勾結你听過沒?」胡繼業非常得意地賣弄著他偷听來的消息,「我老爸的事業有證券公司、銀行等等,這些公司就需要有錢人來投資。我听我媽說,最近有人找碴,應該是為了這個,所以需要活動活動。」
「你家的事業那麼大、關系那麼好,怎麼會有人找碴?」
「有人眼紅啊!說什麼銀行有超貸現象,證券公司使用人頭炒作股票……哎呀!反正很麻煩,我說你也不懂,土蛋!」胡繼業不可一世地瞪著左絨,其實他自己也是偷听來的,不甚了解,反正天塌下來有他爸媽頂,他怕什麼。
她不答腔卻仔細地思考著。
胡菁菁一身艷紅低胸的絲質禮服,風情萬種地周旋在賓客間。
「胡董,你們菁菁可是越大越標致了。」客人客氣地稱贊著。
「討厭,林伯伯最愛開玩笑了。」胡菁菁挽著胡大權的手嬌笑著,她始終知道自己的外貌是出色的,對男人打量她的眼光,自在地接受著,邊心不在焉地望著門口。這些閑聊她連一句也沒听進去。石川焰明明說過會來的,難道他竟敢放她鴿子?
門口頎長的身影,馬上吸引她的注意力。「焰——」她顧不了其他人飛奔過去。
石川焰還是維持著他風流倜儻的形象,一襲深藍底白色細直紋的新式西裝,前額略卷的發絲紊亂地垂放在一邊的臉頰上,略微掩住眼楮,譏誚的薄唇掛著斜勾的弧度,還是那副慵懶樣。
「嗨,晚安。」他任胡菁菁的身軀貼上,懶懶出聲。
「討厭,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害人家一直在等你。」胡菁菁大發嬌嗔。
「你忘了我要工作?」石川焰對她的嬌嗔毫不在意。處理這種狀況,他堪稱高手中的高手,更何況胡菁菁只是互相做伴的女性朋友。「來,鮮花送佳人。」他由身後捧出紅玫瑰遞給她。
胡菁菁看見鮮花愉快地笑著,「先去和我爸打招呼,他問了好多次你怎麼還沒來。」
石川焰對這種敷衍的應酬向來在行,他嘴上閑聊其實心里轉的是其他主意。他趁著胡菁菁被幾個男人纏住,放下手上的酒杯,小心地移動身影往二樓走……
左絨觀察過,胡繼業的房間在三樓,胡大權的書房在二樓。
今天因為辦宴會,屋里來來去去都是人,她懷疑胡大權是主使金華建設的黑手,只是缺乏證據。她住樓下走,長廊上果然空無一人,她走進起居室跨過陽台,爬往書房外的陽台,小心地閃身進到書房。
書房里沒開燈,她警覺地觀察著四周,隱約地看見黑影閃過。
突然地,由黑暗中伸出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後拉扯,撞入後面那具溫熱的軀體中。
反擊的念頭一閃,身體剛要作出反應,鼻端卻聞到熟悉的古龍水味道。
石川焰?!
不用開口,不用燈光看清背後的人,她敏感地知道隱在黑暗中的身軀是誰,她硬是壓下反擊的動作。
「啊——」左絨刻意小聲地尖叫著,模仿著所有女性的自然反應。
「噓——是我。」男性沉沉的嗓音響在她耳畔,他的雙手在她腰際交叉圈合住,完全柔性地制止她的掙扎。
石川焰偎近左絨的耳邊,感受到她細柔的發絲傳來的淡香。他用力地呼氣,忍不住用唇輕輕地貼靠著她細致的頸部肌膚,感覺到體溫的燃高。
「你好軟。」他的聲音似低吟、似驚嘆,雙手緊緊地圈抱住她,邊感受這種迷離的滋味。不一樣,內心的感覺就是不同以往,石川焰努力地分析著自己的心靈感受。
「我不會尖叫,放開我。」左絨談條件地提議著,不自在地扭動雙肩,希望月兌出他的掌握。幸好在黑暗的掩飾下,她不需要對抗自己的表情——泄漏出內心翻攬的震撼。
「別動——只要一會兒。」他語氣不穩地命令著。只要一會兒,他就可以分辨出來︰這一刻體內不同以往的騷動,或者他會回復和過去他擁抱任何女人感覺都相同的情況。她感受到背脊不斷高升的溫度,慢慢地感染了她,石川焰粗重的鼻息吹撫在她的耳際,讓她的肩背僵直地挺著,不敢有任何的松懈,深怕緊繃的神經因此而放松。
沉默和男人壓抑的呼氣,化成一道重重的壓力,迎面撲罩過來令她動彈不得。她小心地轉動眼珠,由陽台邊瀉入的光線提供微弱的光源,讓她可以略微地打量跟前的環境。
「你在找東西?」她小心地詢問著。書桌上放著小型的手電筒,很明顯他的入侵別有目的。她暗中祈禱可以順利地轉移石川焰的注意力,讓他松開手。
「嗯……」咕噥不清的哼氣,他還是沒有松開的跡象。
石川焰的唇接觸著左絨柔膩的肌膚,陶然地貼合感受她身上的柔軟,心狂野不受控制,他想接近,完全地貼近她,黑暗提供絕佳的發酵空間。
左絨平靜的語調,和石川焰火燙的渴望造成強烈對比,也迅速挑起他的惱怒。不公平!為什麼她總是這麼冷然?他不回話,將左絨轉過身面對他,難道她真的對他的擁抱沒感覺,他不相信。
「你做什麼?」她其實可以輕易地月兌出,不過她沒采取行動。
「我最討厭你這種不為所動的平靜。不管我做了什麼,你都是這樣冰點、沒波痕的表情。」他的聲音有困惑和怒火,就像小孩子得不到他想要的玩具,想耍賴的表現,「你到底是什麼做的,冰塊?」他突然彎腰,把耳朵貼近左絨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