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一個古意盎然的都市,光是建築就不同于東京。這里的觀光客頗多,腳步也不似東京的快速,到處都有著賣紀念品的小店。京都有一個特色,那就是寺廟特別多,「清水寺」是其中一個頗具代表的寺廟。四月天的觀光客特別多,因為滿山的櫻花盛開,整座山變成一片粉紅色的花海……絢麗又壯觀的花海……
庭園一處幽靜的角落,一個年輕的男人倚在樹干上,一臉慵懶的微笑。如果用中國人的眼光來看,他實在是非常標準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他輕松倚在樹干上,他是真的將重心全放在樹干上,雙腳悠閑地交叉著。雙手松松地放在他的灰色長褲中,一件高領的灰色毛衣包裹住他瘦長的軀干。渾身上下散發出慵懶、不正經、閑散的氣質。
但是不可否認的,他非常的吸引女人的目光。尤其他譏誚的薄唇正掛著輕揚的弧度,一雙略帶桃花的鳳眼,邪惡地看著站在他眼前的女孩。他還是懶懶地說話,聲音似稠密不可分的絲絮一般,充滿粘人的氣息。就像他剛由床上爬起來,正惺忪未醒的樣子。
這是他給人的整體感覺,好像正被人用力由床上踹起一般,他滿是睡意,並且是不甘心地離開床鋪……
「小表,看來這次你真的生氣了?」是吊兒郎當似的語氣。
「廢話!否則我干嗎專程跑來京都,還浪費時間找你。」軒萱氣呼呼地瞪著眼前的小扮——石川焰。
奇怪,以前她怎麼會覺得,小扮既帥又迷人?尤其是他的慵懶和隨性,真是充滿了惑人的魅力。現在她看來,小扮的懶散簡直像是吸食「安非他命」吸得快要斃命的人,哪像修文渾身是男人剛正的氣質,人卻偏又斯文有禮。以前覺得小扮那種輕忽的站法,又酷又迷人。現在看來似乎沒長骨頭似的,就好像有人用竹筷子把他撐起來似的,哪像修文正經又誠懇,讓人信賴。
她搖搖頭提醒自己,不行!不可以再想他了,她先要解決她的問題。
「怎麼了?」石川焰好奇地看著軒萱迷惑的眼光和困惑的表情,她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看來這次的問題不小了。
「沒事!」她不自然地回話,她趕緊回復原來的重點重復,「小扮,你到底幫不幫我?」
「幫,怎麼不幫?」石川焰不正經地攬了一下軒萱說,「你是我最愛的女人了,我怎麼會不幫你妮?」
「少來。」她皺著眉,悶悶地說,「小扮,你替我查查,對方到底是誰?我知道日本的‘東道社’欠你人情,麻煩他們去查好不好?」
「好,怎麼不好呢?」他敷衍地說著,眼神飄向一旁的櫻花樹,心里盤算著……
「好氣!我想逮幾個來問,偏偏對方也很狡猾,害我老是逮不到。」
「通知大哥了嗎?」他收回視線,輕松地問。
「沒有,這事我自己就可以處理了,最近三哥在海島好像有大活動正忙著呢!」
「那更不用說,你一定也沒通知井遨了?」井遨是莫氏遠東業務負責人,也是祖傲天的好友。
「他不是在海島?」
「沒有,他叫天前跟我聯絡,他現在正在日本忙‘RO42系統’的安裝工作。可能會待一陣子吧!」
「拜托!」她夸張地輕叫著,「通知井遨和告訴大哥結果都是一樣,他們兩個一定把我打包得像個快遞包裹,然後讓我搭上最近一班飛機,送回去城堡里警戒起來。」城堡,是他們對家的昵稱。
「哈……」石川焰悶笑著,他清楚軒萱說的是事實,他笑著說︰「你該感謝的。如果是二哥,他會把你吊起來先毒打一頓,然後打暈你,再把你像沙袋一樣扔上飛機。」
「胡說!二哥不打女人。」
「更正,是雷克強不打女人,但是小丫頭例外。」
「臭小扮,哼!」軒萱瞪著眼前一臉可惡笑容的小扮,真想揍黑他的眼圈,她壞壞地想著。
一個長發美女,姿態優雅地由另一頭走來,她用無限傾慕的眼光對著石川焰說︰「還沒好嗎?」她飽含不友善地看了軒萱一眼,接著又恢復溫柔地仰頭對石川焰說︰「我想去那里好嗎?」
「好,你先去。我一會兒去找你,嗯……」石川焰微笑地說,手指流連地輕撫女人的臉頰,那種眼光是專注的,標準大眾情人的眼光。
「唉!」軒萱看著那個女人離去的背影,那個女人看起來很漂亮,算了!會出現在小扮身邊的都是大美人,否則小扮才看不上眼。那女人的那種眼光,她實在看太多了,又是一個沉迷于小扮魅力的傻瓜,她相信只要小扮輕輕勾一勾手指,那女人就會飛奔過來,連矜持都可以省了。
「嘆什麼氣?」石川焰的語氣連一點變化也沒有。
「小扮,她又……是誰?」她故意把「又」字拉得老長。
「病人的妹妹。」他不在意地說。
「小扮你的癖好還是沒改嗎?喜歡收集洋女圭女圭,你對女人就不能用點心,認真一點嗎?」
「听听這語氣,跟美琦真像,好嘮叨喔……」他一臉壞笑地調侃著。
「小扮……算了!你當心哪一天被女人因愛生妒,拿手術刀刺死你,你這個醫生就顏面掃地了。」
「喔……」石川焰做作地捧著心,笑眯眯地說,「能死在女人的手下也不錯。」
「真是個混蛋。」軒萱不悅地罵著,接著她踮起腳跟,親吻他的臉頰補上一句,「但是……是全世界最迷人的混蛋。」
「小表……」石川焰寵愛地模模她的短發。
不久兩人各自轉身離去,似乎從來不曾見過彼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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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做吧……我這是逼不得已的……」修文坐在軒萱的房中喃喃地念著。
他考慮著是先看抽屜還是衣櫃。他當然知道去翻別人的東西,是極不禮貌的做法,更是侵犯到別人的隱私,可是修儷說得對,這也許是惟一可以找到軒萱的做法了,誰叫他對軒萱的事知道這麼少。
「二哥……吃飯了……」修儷的聲音自樓下傳來。
是的!在他不分晝夜地勤奮工作了七天後,修儷借口關心來東京看他。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大伯在「勸告」無效後,一狀告回家里,指稱修文迷上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還同居在一起,簡直是敗壞門風。
這一狀告回家,林家真是欣喜若狂,尤其是修文的媽媽,簡直笑得合不攏嘴,她終于可以看見自己的呆兒子有對象了。不過她對自己兒子的基本信任還是有的,她絕對不相信修文看上的會是多壞的女人。于是她立即派遣她最精明的小女兒——修儷,來刺探軍情。
這會兒,探子正盡職地回報前線軍情回去,只見修儷悠閑地拿著話筒——
「喂……媽,我是修儷,是,我剛到。」
「哎呀!我沒看見她啦。二哥說她一聲不響地去玩了,已經七八天了,二哥很急呢!」
「不是、不是,她行李還在呢!大概是去哪里玩玩吧。二哥說她本來就是來日本自助旅行的嘛。」
「拜托,媽……您的浪漫細胞別這麼發達好嗎?」
「好了!我建議二哥去翻她的行李,說不定可以找到有關她的資料。」
「好了!我要掛電話了。再見!」
修文慢慢地打開軒萱的衣櫥,這是生平第一次,他不經主人許可,自行打開別人的東西,希望軒萱知道後不會拆了他的骨頭。衣櫃里掛著幾件她慣穿的長袖襯衫、外套、毛衣,而T恤整齊地疊在下層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