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中,明天一早,你持令牌讓官兵護衛你這個寶靖王爺回京。馮奇你隨後出發,駕著馬車由後門離去,五十里後你丟棄馬車和魏中會合回京城。」
「為什麼?」
「我想知道「燕霸山」有多想要寶靖王爺的命?他會選擇救她,還是繼續圍殺寶靖王爺,魏中你要當心,弄不好會完蛋的。」
「放心!對方敢來,我要他來得去不得,哼……,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大言不慚。」馮奇冷冷的說︰
「什麼?」
「我說你大言不慚。你要真讓子白放心,他會要我跟你一道嗎?你沖動又少根筋,來明的你不怕,就怕對方設圈套,只怕你連想也不想就跳進去了。」
「對喔!這些混蛋,心眼拐彎抹角,誰知道他們會出什麼鬼主意,好吧!那就只有讓你跟了!也只有你這種陰陽怪氣、心眼如豆的同類人,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哼!只有愚蠢的人,才愛找借口。」
「你……」
這就是魏中可愛又可氣的地方,他是個很爽朗的人,他明白自己的缺點在哪里,而且不會死要面子而否認。他和馮奇明明親如手足,但是就是喜歡損他;幸好馮奇生性寡言,不愛多說話,不過他一向是一針見血,魏中和他斗還甚少佔上風。
魏中還是忍不住的問︰
「子白,那你呢?」
「我會帶著咱們的貴客,光明正大的騎馬繞路回京城。」
「為什麼要帶她回王府?」
「燕霸山」的事肯定不單純,我要找出朝中是誰做的內應,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嚴刑拷打比較快,不用帶她回京城吧!」魏中建議著。
「不!」李聿白連想也沒想,已經激烈的否定。他瞪了一臉訝異的魏中,這才皺緊雙眉不悅的說︰
「她是個好餌,可以利用的地方很多。不過以她的個性,嚴刑拷打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你怎麼知道?」
「我……」李聿白困窘的看了一眼一直不搭話的馮奇,他無奈的說︰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會听,也需要听。」馮奇的日光充分告訴他,他根本不相信他的借口。馮奇還是一臉平靜的說︰
「你今天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吧?我想她就是你遲來一天的原因吧!你要帶她回王府,我想她不會肯的,尤其當她知道你真正的身分時,你會很危險的。」
「我不會讓她知道我真正的身分。」
「到了京城你怎麼瞞?你拿她怎麼辦?子白,你好好的想一想你今天的失常吧!我沒看過你這樣看一個女人;就憑你的能力,你要調查「燕霸山」的事,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忙。」
「你愛上她了?」魏中現在終于明白的大叫。
「嗯……難怪方才對我那麼凶。」他低低的說,一副終于明白的表情。
李聿白嚴肅的否認︰
「不是,我對她只是好奇、只是欣賞罷了!別瞎猜,我要去休息了。」他回過身,不想去看他們兩人一臉討厭的笑容。
「聖上和八王爺,不會準你娶這樣一個女人的。」馮奇還是平靜的說︰
「誰說我要娶她的?」他氣憤的辯解,不過卻發現「娶她」這個想法,他一點也不討厭。
「隨你怎麼騙自己。」馮奇一臉無所謂的說。
魏中憋住滿心的竊笑,臉已經漲成紅色,哈!能看子白如此手足無措,真是快樂的事;光是看他氣憤踱出房門的僵硬背影,就足夠他開心了。
他不知不覺的又回到她的床前,痴痴的看著她,腦中想起馮奇的話。方才看她受傷,他的心緊揪著,胸前沉郁的像有重物壓著,那已經不是「心痛」所能形容,他在乎她的程度,使他驚訝了。
他伸出手,下意識溫柔的輕撫她嬌美的容顏,如水的肌膚細柔晶瑩,指尖的溫柔觸感,令他迷戀,他逼迫自己厘清對她的感覺,真是好奇嗎?不!他可以肯定不只如此。從小到大,他還不曾如此在乎過一個人,她的倔強、聰明、冷傲在在吸引著他,而這些幾乎都是兩人相像的特質。
他眷戀的目光緊鎖住眼前這片冰肌玉骨。回想方才為她吸毒時,聞到的盡是她身上一股若有似無的處子馨香,那香氣一直干擾著他的思緒。他的嘴唇在接觸到她背上柔女敕的肌膚時,他幾乎無法克制住他內心的騷動,那如綢的觸感、細致柔軟,在在蠱惑著他。他勉力收斂心神,親憐蜜愛,小心輕巧的替她蓋上被子,就是深怕自己動作太過粗魯,會弄痛她的傷口。
他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煩人的情緒,他會弄懂的,他會有很多時間來和她相處的。
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看清自己的處境。她趴臥著,一用力背上傳來一股刺痛,回憶慢慢的回到她的腦海中……昨天她中了宋承斌的獨門暗器「子母梨型鏢」,上面是淬毒的。她更明白,昨天那一切,都是宋承斌那個奸險小人的陷阱;他故意將寶靖王爺的房間給說錯,而見她被擒時,更是想殺她滅口。
是那個自負的男人救了她,一想到他為她吸毒那種親密的接觸,她的臉不自主又灼熱起來,但是內心卻是一股甜甜的滋味。想必現在宋承斌二正是在義父面前訴說她的背叛,挑撥離間一向是他的專長,唉!真是一團混亂。
最教她心亂的是他,原以為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他居然是寶靖王爺的侍衛,而寶靖王爺則是她要劫殺的對象。她該如何面對他?不,該說他要如何的處置她呢?畢竟她在他的手中,她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間,但是對這點她反而一點也不擔心。
也許她該謝謝宋承斌,她自嘲的想;若非他給她錯誤的情報,可能她真的已經殺了寶靖王爺,如果她真殺了王爺,她該如何去面對他呢?一轉念,她責備自己干嘛在乎他的想法?
吧嘛擔心他的處境?他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不是嗎?她努力的說服自己。
看清現狀,她命令自己︰他為何要救她呢?是有目的吧!多年的訓練讓她明白一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對她有所求嗎?那麼她要付的代價是什麼呢?他會怎麼對待她呢?嚴刑逼供?殺了她?不管他要什麼他都不會如願的,她作了決定。
但是現在,她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回去跟義父解釋,她不能讓義父誤會她。她勉力的撐起自己的身子,那毒傷她不輕,如今她只覺得腳步虛軟、使不上力來。她跌跌撞撞的出了門,忍住眼前的一陣暈眩,扶著牆壁,一步一步的往後門去,她迷迷糊糊蹣跚的走著,卻沒力氣抬頭去看看前方。才走了幾步,就一把撞進他寬厚的懷抱,她不用抬頭就知道是他。他的身上正泛出一波又一波的怒氣,那種足以撼動山河的氣勢,令她恐慌。她幾乎是心虛的抓著自己的前襟。
他抓著她細瘦的手,輕輕的搖著她羸弱的身子對著她說︰
「妳不知道妳受了毒傷,要好好休息嗎?妳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妳這種樣子,要去哪里?」
他低下頭,看著她倔強的抿緊雙唇,面無表情的不答話。他瞇著眼,打量著她,看清她眼中的躲避和她想走的方向。他微笑的說︰
「妳想離開?妳還沒謝過我的救命大恩呢!」
「多事,沒人要你救,我說過了我不會感謝你。」
「好吧!就算妳不感謝我,妳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妳被我抓了,妳現在是我的囚犯,我不準妳走,妳就哪也不能去,听見了嗎?」
她冷然卻高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