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好女孩是不能大聲說話,大呼小叫的這也是禮儀教授說的。
「對不起。」高天寒淡淡地道歉著。
「沒關系的……」心語擠出笑容,聲音更小了。
此刻,高天寒終于可以確認,在英式教育下的她,真的非常的拘謹、有教養。
拘謹,又低智商的女人!在這個年代,她真可算是異類!
他不禁感興趣地揚起眉毛,甚至壞心地想象她失控驚呼的模樣。
「正琛,你說我們讓天寒去機場接心語,會不會太刻意了?」任盈縈的臉上滿是擔憂。
「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想先觀察他對心語的反應,再打算下一步怎麼做。」高正琛嘆氣。
「他會發現我們十五年前的安排嗎?」雖然很高興心語回國,但想到當年荒謬的安排即將「東窗事發」,任盈縈也不禁慌了起來。
「應該沒那麼快,不過天寒那麼聰明,我想我們瞞不了幾天的。」高正琛吐了一口氣。
都怪他們愛子心切,誤以為天寒不喜歡說話和喜歡睡覺,是一種救不了的病,才會心急跑去亂問算命師。
後來才發現,原來兒子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他不願意和人多說話,只因為他覺得和一群低智商的笨蛋多說一句,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至于為何他會有一睡著就連雷公都吵不醒的「特異功能」?至今仍是個謎。
不過,瞧天寒把高任建設集團中的「高遠土地開發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許多筆沒用的土地,在他手中全變成了搶手的黃金,就知道他絕對是健康的。所以「嗜睡」的毛病嘛……高氏夫婦只好勉強接受它是正常的行為。
兒子沒事了,但當初心急找來的兒媳婦夏心語怎麼辦?他們總不能過河拆橋,「休」了兒媳婦吧?
當然不行!愈認識到心語的美麗善良,他們便愈喜歡她,當然更希望心語能成為他們的媳婦。只是,一天拖過一天,他們始終沒敢向兒子提起這回事,幸好心語一直都乖乖地在英國努力學習,沒有多問,夫婦倆也就樂得不用面對現實。
可今天心語就要回到台灣,這件事現下真是火燒眉毛了。
天寒雖然老是一副愛困的模樣,看起好象很好說話也很好騙,但如果惹到了他,那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從小到大,沒有人看過天寒發脾氣,或大聲說過話,但惹到他的,只要他的眉一挑,絕對會被他用短短的幾個字,修理得「金細細」,恨不得當場一頭撞死,以謝他的「諄諄教誨」!
瞧他能在半睡半醒,還邊打哈欠的同時,就把每塊土地的開發價值精算出來,還順便讓對方把合約簽了的卓越能力,就可以證明他不是好惹的!
他們的三個兒子中,老大高天杰成熟內斂,個性溫柔仁慈;老三高天臨性子急躁,但沒什麼心機,一眼就能瞧出他心底在想什麼。而老二高天寒,卻讓人永遠猜不著他在想什麼,除了嗜睡,似乎也沒有什麼固定的行為模式。
想到天寒總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容易歇斯底里的低智商動物,而他們卻還私自替他找了個「女人」當他的終身伴侶。高正琛和任盈縈無法想象,這一次,天寒會有什麼反應?
「正琛,我想還是直接跟天寒說好了。」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老實說吧。任盈縈下定決心。
斑正琛嘆了口氣。「嗯……就直接說吧。」看來也沒其它辦法了。
夫婦倆剛達成共識,高天寒正好也領著夏心語進門來。
「阿姨,叔叔……」心語見到高正琛和任盈縈,心情是激動的,但她輕輕放下行李,月兌下白色手套,才和當年領養她,又給了她一切的恩人緊緊相擁。
這些年,雖然高氏夫婦每年都會到英國看看她,但總是行色匆匆,等不及她為他們精心準備一頓豐盛的佳肴,就又動身回台灣了。
這一次她回台灣,她不但要好好服侍她深愛的天寒,還要好好的孝順他們兩位老人家。
「心語,妳終于回來了,阿姨好想妳喔。」見到心語,任盈縈開心得熱淚盈眶,不管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樣的場面,她這會兒全不在乎了。
她沒有女兒,所以把心語當親生女兒來疼。可天寒是絕對不會乖乖接受這樣的婚姻安排的。
唉∼∼他們該怎麼做呢?
「走了。」這種離別後重逢的畫面真是無聊,高天寒丟下這兩個字,轉身準備回公司。
今天他睡到中午醒來,看見手機未接來電竟然有五十七通之多,看來,公司那里真的急著找他,正想趕去公司,母親又突然要他到機場接人,敵不過母親乞求的眼神,他只好先放下公事。
「等一下……」高正琛考慮著該怎麼開口。
「這女人和我有關?」回家的路上他稍微想了一下,立刻就推出這個結論。否則為什麼非要他丟下公事來接她?
這女人?听到高天寒這樣的問話,心語驚訝地看著他。他不知道她和他的關系嗎?她深愛著他,他卻不知道她的存在?這個發現令她錯愕,覺得受傷,難怪他對她一直都這麼冷淡,就像個陌生人……
斑天寒姿態慵懶,雙手環胸,等著父親的答案。
「呃……心語是你的妻子……」高正琛心驚膽戰地說出這句話。
聞言,高天寒細長的眼微微瞇起,很難看出他此時此刻的情緒。「然後?」他語氣平淡,像是不關他的事,可他的心卻不知為何,像是被硬生生地撞了一下,他的胸口忽地有種澎湃的陌生情緒,連自己也分辦不出那到底是喜是怒。
「下個月心語生日那天,我打算替你們辦訂婚宴……」高正琛說得更小聲了。
斑天寒挑眉。「我不記得自己有答應過。」
「其實,十五年前,我和你母親就幫你們安排好了」高正琛豁出去了,他簡單地把趁高天寒「昏睡」時,私自替他訂了婚約的事說了一遍。
「原因?」高天寒懶懶的眼神似乎已經冒著怒火。
「我……我和你父親以為你病了,所以……所以听了算命的話,幫你沖喜……」任盈縈愈說愈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真是荒唐。
斑天寒听著听著,修長的手指不禁下意識地撫上胸口。原來那戒指是……
「哼!」高天寒不屑地冷嗤一聲,看了母親一眼後,他的視線又慵懶地移到心語身上
「妳想嫁給我?」他冷冷地問道。
心語怯怯地,卻很肯定地用力點頭。
「但我討厭女人!」高天寒下了結論,然後走了出去。
聞言,心語倒抽了一口氣。
斑天寒冷淡又厭惡的語氣,已經否決了她的存在,在他眼里,她彷佛只是沒有意義的泡沫。
心語焦急地看向高正琛和任盈縈,心完全慌了。
「正琛,這……」任盈縈著急地看著丈夫。
「呃……」沒想到兒子竟然說得那麼狠!斑正琛傻眼。
「阿姨,天寒他不答應嗎?」心語覺得心口好痛,眼眶好熱,感覺好無助,彷佛十多年來唯一的信念依歸突然不見了。
「心語,妳放心,阿姨會想辦法讓天寒答應的。」任盈縈安撫著她,心里卻也沒有太大把握。「妳先上樓休息,等寶媽回來,再叫她做妳喜歡的菜為妳接風。寶媽在我們家快三十年了,她做的菜不會輸外面的飯店喔。」
心語輕輕點頭。但是得到任盈縈的保證,她卻沒有開心的感覺。
雖然她用生命愛著高天寒,但如果他被迫娶她,那他一定不會快樂的,她可以忍受一輩子苦戀,卻不忍心讓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