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心語似懂非懂,她走近床緣,看著沉睡中的高天寒。
有著俊俏臉龐的他,就像是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王子,看著看著,小小年紀的心語竟紅了臉,差點不敢直視他沉睡的模樣,一顆心還撲通、撲通地,跳得好快。
她怯怯地抬手撫著他的眉,他竟然也沒有醒,心語皺起小小眉頭,感到好心疼。她想,大哥哥一定是被巫婆施了法,才會沉睡不醒的。
在夢里,他和她一樣孤單嗎?她等著她的媽媽,他是不是也在等著醒來,好見見他的媽媽?
劉院長常說她是心語小鮑主,故事里都是白馬王子救了沉睡中的白雪公主,現在換心語公主來吻醒白馬王子了。
心語伸長小小的身子,輕輕地吻了高天寒的唇
「大哥哥……我會治好你,不會丟下你的……」
她純淨的心靈因為心疼高天寒,而毫無設防地讓他佔領了,而她原本落寞無神的眼里,此刻則多了一份堅定的光芒。
斑正琛和任盈縈驚愕地看著心語,沒想到心語竟是這麼善良,他們好感動,也好心疼。
「心語,謝謝妳……」任盈縈忍不住又哭了。
「阿姨,我願意嫁給大哥哥,大哥哥會醒來的。」
「好。」高正琛蹲,拿出口袋里的鑽石對戒。「這是叔叔為你們準備的結婚戒指,只要戴上了,妳就是天寒的新娘。」
心語點點頭,讓高正琛為她套上了戒指,小巧可愛的鑽戒在她白皙的指上更顯得閃亮,而高正琛也替兒子套上了戒指。
「心語……當了天寒的新娘後,阿姨必須送妳到英國……」任盈縈好難受,為什麼一天里,她得做這麼多殘忍的事?
「英國是什麼地方?很遠嗎?」心語忽然感到驚惶。她又要被送往哪里了?
斑正琛心疼地說︰「坐飛機就能到了……」
「那就是很遠了?」心語退了一步,害怕地緊抓著天寒的手。「我不要……」她才剛剛答應大哥哥,絕不會丟下他的。
任盈縈忍著眼淚哄道︰「心語,妳不是想當大哥哥的新娘嗎?當新娘要學會好多、好多的事情喔,所以心語得先到英國,學習怎麼做一個最棒的新娘喔。」
「可是,我不要留下他一個人……」心語想學,但她也不想離開。
「妳放心,阿姨會好好照顧他的。」
心語為難地紅了眼眶,她抿著小嘴,不反抗,但也不答應。
「心語,等妳長大再回來,叔叔保證,絕不會讓妳再離開大哥哥了,好嗎?」高正琛哄著她。
「真的嗎?」心語哽咽著。
斑正琛和任盈縈保證著地點頭。
心語吸吸鼻子,握緊天寒的手,柔聲地對他保證道︰「大哥哥,我一定會回來,不會讓你一直等我的……」
那一天,心語哭了。
媽媽離開她時,她沒有哭;離開育幼院時,她也沒有哭,可現在,要離開和她同樣孤單的大哥哥,她的心卻難受得緊。
「大哥哥,我一定會努力學,做一個好新娘!」
她听話地搭飛機離開台灣,前往英國。那一整天,她始終沒等到大哥哥醒來和她說再見……
夏心語下意識地撫著胸前的小鑽戒,淺淺地笑著。
其實,去了英國的第二天,她就接到阿姨的電話,說大哥哥已經醒了,而且還開口說話了!
太好了,她真的救了白馬王子!
這是童年的夢、童年的童話,長大後,雖然覺得小時候的想法和舉動很好笑,但她喜歡大哥哥的心可從來沒有改變。
她體諒阿姨的愛子心切,不怪他們擅自為她決定了終身大事,還把她送往英國這麼遠的地方,因為她真的深深愛著那個曾經和她一樣孤單的高天寒。
為了高天寒,她努力學著如何能成為一個完美的新娘、完美的妻子,更在得知高天寒是IQ兩百的天才後,她更是博覽群書,希望增加自己的智能,不讓自己跟不上他的腳步。
她發過誓,這輩子要以他為天,照顧他一生一世!
此刻,她已迫不及待,真想見見高天寒,不知道他是否仍像白馬王子一樣俊逸秀杰……
「夏心語?」低沉迷人的男聲,打斷了心語美麗的回想。
心語轉身,抬頭看著對方。
背著陽光的他,像莊嚴的神祇,但慵懶的姿態,又像極了尊貴的王子,她望著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令她的心跳速度忽地再度狂奏。
「你是……?」她怯怯地問著,小臉泛著嫣紅。
「走。」高天寒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後,便轉過身,也不管夏心語有沒有跟上,徑自地走向私家房車。
來之前,他查了這個女人的資料
夏心語,二十歲,十五年前讓一對「匿名」夫婦收養,送往英國的貴族學校就讀。
不用想,這對「匿名」夫妻肯定是他的父母,否則母親也不會大費周章,要他到機場接一個全身白色蕾絲的芭比女圭女圭。
但,母親明知道他不喜歡和「女人」這種低智商動物接觸,還偏偏指名他接機,難道是三兄弟里,屬他最閑?
他愛睡,不代表他最閑!他不屑地撇撇唇角。
謗據他的經驗,愈美麗的女人愈沒有腦袋。眼前這個女人,長如黑緞的發,如瀑般直泄在她胸前,白里透紅的臉上不施任何脂粉,細致的皮膚像是高級細瓷,一雙無辜的大眼老瞅著他,害他心頭怪怪的,朱點般的櫻唇,更是嬌女敕得令人想要一口咬下去。
美麗的女人,正常的男人都想一親芳澤,他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比正常的男人的級數更高個十等,他雖然也有一親芳澤的念頭,但一想到愈美麗智商愈低,他就全沒了興趣。
和沒有腦袋的女人接吻,他不如回家睡大頭覺。
夏心語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她不敢跟陌生的男人走,即使他令她有熟悉的感覺,令她臉紅心跳……
沒听到預期的腳步聲,高天寒回頭,冷冷地開口自我介紹
「高天寒。」
「高……」心語倒抽了一口氣,小嘴微啟。
他真的是高天寒
這些年,因為阿姨和叔叔說,天寒不喜歡拍照,所以沒辦法傳輸照片到英國給她,只能約略告訴她天寒生活的點滴。
至于為什麼天寒不但不曾來英國看過她,也沒和她連絡,她不知道,也不敢問,因此,她對他,只有小時候的印象。
雖然不能見到他,但是知道他平安健康,對她而言,也就夠了。
可是她這麼想他,他卻好象不認識她似的。
他……好冷淡……她忽然難過得想哭。
一向懶得開口的高天寒,站在座車旁,還在等著她。
心語連忙快步走向他,雖然步伐加快,但她的姿態卻仍是那麼的優雅,每一步都穩重不輕浮。因為,好女孩是不可以跨大步走的這是禮儀老師說的。
斑天寒皺起眉,他的一小步,恐怕是她的四、五步。
說話聲音細若蚊蚋就算了,連走個路都這麼拘謹,受不了!
心語坐進車里,動作仍是那麼地優雅,坐定後,她理理裙襬,然後雙手交疊在膝上,腰桿更是直挺挺的。
斑天寒好笑地看著她每個動作,原本半瞇慵懶的細眼,不禁亮了起來。
她在英國學的就是這套淑女教養嗎?而且還是七○年代版的哪。
他不禁對她好奇起來。她老是這麼拘謹?難道沒有失控的時候?
于是他挪動修長的腿,故意踩了心語一下,可是,卻沒有听到預期中的痛呼聲,心語只是緊緊地皺起眉頭,彎下腰,揉著發疼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