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要彌補的?」他的目光射向她。
杜舒庭縮了一下。
「可是……可是,不是用這種方……方法。」對于這場突如其來的「替代婚禮」,她非常地不願意,可是理虧的她卻又站不住腳,不敢大聲反駁。
「這是你的責任和義務。」辜京徹提醒著她。
他的話她是明白,可是要她就這麼兒戲地把「第一次」給他,她真的很難過。這跟她夢想中的婚禮完全不一樣,而且一起步向紅毯的,也不是愛她的男人……
「這場婚禮是為了我爺爺辦的,如果讓他知道新娘沒了、婚禮吹了,妳想,他虛弱的身體受得了這種打擊嗎?」辜京徹再次說道,聲音雖輕,卻也好冷冽。
「這……」杜舒庭慌了,她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一條人命和女人最重要的夢想,不斷地在她心中交戰著。
「可是,老先生他不會發現新娘換了人嗎?」她還在試著其它的可能性。
奔京徹瞥向她。「你只管穿上婚紗,和我走完那條紅毯,其余不必多問。」
看了冷峻的辜京徹一眼,她終究還是得點頭答應。
婚禮音樂悠揚地響起,汪孝德牽著杜舒庭,親手將她交給辜京徹。
「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汪孝德嘴上說著,眼眶泛著淚,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是嫁女兒的欣喜淚水,而是愧疚的淚、生氣的淚、難堪的淚呀……
奔京徹厚實的手掌包裹著杜舒庭發顫的小手,漾開笑容。「我會的,岳父。」
這是杜舒庭第一次看他笑,雖然明白他和汪孝德之間的對話,只是制式的,但她仍覺得好感動,仿佛自己真的是貨真價真的新嫁娘。
但一抬眼,看見舞台上方的「辜汪聯姻」,她又被打回現實了。
此時,電漿屏幕從上而下緩緩降落,吱的一聲,畫面里出現一個坐著輪椅,打著點滴的老人。
「爺爺。」辜京徹喚了聲,臉上線條柔和溫暖,一點也不像方才的剛硬。
「好好好!」老爺爺情緒似乎很激動。
杜舒庭有些傻眼,她毫無預期辜爺爺會突然出現,作賊心虛的她,手心緊張地又開始發抖、冒汗。萬一辜爺爺識破了她,一生氣,心髒負荷不了,那那那……那該怎麼辦?她不能再當一次罪人了。
奔京徹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沒說什麼,只是更加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還真會以為他們很恩愛呢!
婚禮開始了,證婚人在台上說了些什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好緊張、好害怕,隔著面紗,她不斷地看向屏幕中的辜爺爺,真怕他會發現。
「……說我願意。」辜京徹提醒失神的她。
「我願意!」
嗯……辜爺爺還安在,沒有心髒病發作的現象,那麼他應該沒有發現吧?可是,如果他沒識破她,那為什麼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笑容?
一堆的問題纏著杜舒庭驚慌混亂的腦袋,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儀式進行到哪兒了,只知道她的手被執起,套了件東西上去。
「請新郎給新娘一個愛的熱吻,不夠熱烈不能禮成喔!」證婚人突然提出了一道難題。
杜舒庭一顆緊繃的心,全神戒備地看著辜爺爺的面色變化,就害怕他有個萬一,根本沒听見主婚人的話,只知道,有人掀起了她的面紗,接著她感到唇上一陣溫暖、酥麻。
天!他吻她!她驚愕地全回神了,兩眼圓瞠,雙手本能地推拒他。
「別忘了,你現在的角色是我辜京徹的新娘。」他依著她的唇畔,冷淡地提醒。
杜舒庭的淚霍地落下,不知是委屈、難過,還是在哀悼她好多個「第一次」全賠給辜京徹。總之,她知道自己迎上他,覆著他的唇。
她以為接觸的一定是兩片冰冷的薄唇,可是沒想到,他的吻好溫柔、好醉人,令她感到滿滿的寵溺。
他一定很愛汪心寧,才會把她當成是汪心寧,她心底快速閃過一絲難過,連她都沒有發覺。
奔京徹吻著她,她柔軟異常的唇,令他不自覺地加深了吻,原本是為了想讓爺爺相信,他是真的愛這個女人才和她結婚的,可卻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吻,舌尖更因渴望著她唇腔里的蜜液,而探向她、纏住她。
杜舒庭被他的法氏熱吻嚇了一跳,她才有些抗拒,辜京徹就放開她了,頓時,一股失落襲向她的心頭。還來不及感受時,辜爺爺急促的呼吸又嚇住了她。
畫面中,辜爺爺被一群醫護人員帶走,然後一名醫師出現說明。
「請放心,老太爺只是累了,只要多做休息就行了。」
真的是這樣嗎?辜爺爺真的不是因為識破她而氣的嗎?杜舒庭不禁開始「作賊心虛」地胡思亂想。
「禮成!」屏幕變暗之後,證婚人喊道。
然後,杜舒庭被帶至主桌,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但隨即跟上來,站在她身旁替她挾菜的同事,又令她捏了一把冷汗。她小心地覷著她們,幸好她們沒發現她,否則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呢!
有誰能想象,本來是服務新娘的女服務生,一轉眼就替代了新娘的位置,和大家心中的白馬王子步上紅毯呢?雖然不是真結婚,但這也太扯了啦!
整場婚宴,杜舒庭都得端著笑,忙了一天什麼也沒入口的她,都快餓昏了。
慘的是,三道菜出來後,她又得起身和辜京徹一桌桌地敬酒。
「我不會喝酒。」她倚在他耳邊小聲地求救著。
「這也是你的責任和義務。汪心寧在的話,要她打通關也沒問題。」
他的話似乎存心要讓她內疚的。其實他對汪心寧會不會喝酒,一點都不了解,因為他根本不認識汪心寧,「汪心寧」只是他的新娘候選名單中的三個字而已。
「可我不是她。」她小聲地抗議著,臉上仍是應付的笑。
「你現在是她。」
「你——」她又無法反駁了。
「走吧。」辜京徹拉起她走向第一桌。
瞪著眼前一大杯的酒,杜舒庭後悔了。她當初就應該撇下道德責任,管他辜汪兩家會不會丟面子,管他爺爺會不會氣死,先逃再說。
「喝呀,小新娘,今天是妳的大喜日子,不喝也要喝的,反正妳醉了,有人會抱你上去的。」客人甲曖昧地調侃著。
「這……」在辜京徹的注視下,她勉強地啜了一口,但馬上被酒氣辣得嗆出了淚水。
「我這兒有糖。」有人好心地遞來夾心糖。
杜舒庭要拿,糖又被收了回去。
「想吃糖,新郎喂她吃。」那人刁難著。
奔京徹了解這群人,如果他不虛應一下,將會沒完沒了,而且他不想讓人以為在他自己的婚禮上還這麼冷淡、不茍言笑的,更不希望這些話,傳到爺爺耳里。
爺爺雖老,但他很精明的。如果自己還這麼冷淡,那麼爺爺絕對不會相信他是因為深愛汪心寧而娶她。于是,他把糖果放進自己嘴里含著。
杜舒庭瞪著他,盯著他蠕動的唇,氣他不夠義氣,她都快辣死了!
可是,怎麼盯著盯著,他的唇卻離她愈來愈近?是她醉了嗎?還是……
他又吻她!而且還把嘴里的糖果送進她的嘴里,宛如靈蛇的舌更撫弄著她的舌,這、這未免太限制級了吧!杜舒庭又一次驚愕,不過她熱辣的口腔真的是舒緩多了。
他離開她的唇,欣賞著她呆楞的樣子,連舌尖的糖果就快滾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