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什麼嗎?」黑肱旭盯著她發怒的容顏,疑惑地偏著頭。
「你說過讓我離開的。」
「原來是這事呀,不過剛才我好像是要你‘滾’,怎麼不見你听話地真用滾的滾下山?」他揚起算計的笑容,雙手環胸地等著她的反應。
「你——你——」潘瑾純指著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合約沒履行,我不可能讓你離開的。」老頭子對她很是滿意,若現在臨時說要換掉新娘人選,第一個反對的鐵定是他。
「就算讓你戴綠帽子你也不在乎?」沒有一個丈夫能容許妻子這麼做。
「我想過了,像你這種女人除了倒霉、不得已的我,和那個食古不化的何定南外,實在很難讓男人看得人眼,所以你根本不可能在外招蜂引蝶,也沒那個本事。」他很有把握地說道。
聞言,潘瑾純差點昏厥過去!這麼毒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忍住氣、咬牙切齒地問。
現在她才發覺自己是多麼的愚蠢,為何下午有那麼好的機會她不逃,還傻里傻氣地拼命找著回黑肱居的路,真是自投羅網、自找罪受!
「很簡單,我只要求你履行合約而已。」
「不可能!」和他這種人根本不必談什麼信用!
「是嗎?」他邪睨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輕笑,仿佛正在听一則笑話似的。
潘瑾純被他看得心口一顫,感覺自己像只待宰羔羊,于是轉身拔腿就跑;而黑肱旭也不追,他不疾不徐地慢慢跟在她身後,因為,再往上走就是他平日用來思考、尋找靈感的「旭園」,那里緊臨崖邊無路可去,他不信她還能跑到哪里去。
潘瑾純深怕他追上來沒命地奔跑著,直到一處涼亭。
她提心吊膽地看著來路,久久不見黑肱旭追來,才敢稍稍松口氣的坐下來休息。
耳邊傳來陣陣嘩啦嘩啦的浪濤聲,讓她緊繃一天的情緒稍微地放松了。她借著微亮的月光看了下四周,發現這座涼亭竟有條曲廊,通往一棟看似以圓木搭建的小屋,該不會是供游客休息的地方吧?
她好奇地走向木屋,並推了推門,發現門沒鎖,于是她大膽地走進去,在門邊模索到電燈開關。
燈一亮,屋里頭簡單舒適的擺設讓潘瑾純心里閃過一絲尷尬,好似她人侵了某人最干淨舒服的私密空間,她站在門邊考慮著該不該進去,但眼前那張藤編坐臥合一的沙發床,卻不斷地向身心俱疲的她發出極度誘惑的邀請;于是,她不由自主地走向它,一雙手更是自動地將折疊的沙發拉開成一張柔軟的床,然後一顆昏昏沉沉的頭,就再也不受控制地黏上去。
哇……柔軟的床再加上屋外陣陣的浪濤聲,真是舒服呀,這輩子她都不想醒了……
而黑肱旭到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抱著靠枕滿足的睡相。
他一臉譏笑地走到她身邊,原本想用最輕蔑的話來諷刺她,但一見到她滿足的睡容,他卻不忍心了。
真是見鬼了!他應該殘忍地將她從睡夢中挖起來,再將她趕出這間他從不讓人踏足的小屋的,不是嗎?怎麼此刻他非但沒有拎著她的耳朵對她咆哮,還怕她睡得不夠舒服似的,幫她轉開空調?!
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潘瑾純,總之,他一雙眼直瞪著睡得一臉無辜的潘瑾純,決定把她拖離這片只屬于自己的私密空間,丟到外面的涼亭去。外人連涼亭都到不了,他把她扔在涼亭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他粗暴地抱起她,正準備將她丟出門外時,潘瑾純突然反手緊緊勾住他的頸子,抽泣地囈語著。
「不要丟下我……不要……我會乖乖的……我會努力賺錢養你們……」
黑肱旭愣了一下,被她含糊的夢話給扯動了身上的某一根弦,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她這沒人要的模樣,看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算了!他又將她抱回床上,她都已經丑得有夠可憐了,他就當是大發善心收留她一夜好了。
看著她又濕又給的樣子,他順手從衣櫃里拿出一件襯衫,心中無任何遐想地月兌掉她一身的濕衣服;可是,當他看到她頸部以下微微泛紅、如粉瓷般的女性胴體,便再也舍不得離開視線了。
他大手輕輕地、幾近愛戀地撫著她如絲緞般的身體,怎麼他一直沒發現她有著如此完美細女敕的體膚呢?原來老天是公平的,雖然給了她一副平凡的「菜市仔面」,卻也給了她一身女人們夢寐以求的膚色,這膚色若再配上妖艷的天使面孔,簡直就是天生來魅惑男人的狐狸精。
不過,幸好她沒有。他在心里慶幸著。
「啊……我要……求你……」潘瑾純抬起臀配合著他手指的律動,急喘地喊著,身子也滲出了細微的汗珠兒。
※※※
這一覺,潘瑾純睡到日正當中才醒來,她張開眼楮全身酸痛得連動都動不了。
難道做一場春夢竟會是這麼的累人?
昨夜,她竟夢見自己不顧一切瘋狂地和黑肱旭,那膚觸,那愛語、那悸動,真實得令她到現在都還會臉紅心跳的,可是,她怎麼會做這種夢呢?她不是應該很恨他的嗎?對了!一定是她太恨他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夢。
不過,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眼前最重要的是得趕緊回去上班,萬一讓那個沒天良的老總結掃地出門,那可就糟了!
一想到這兒,她再也顧不得全身的酸痛,咬著牙也要站起來。
走出門,她一雙眼正好對上黑肱旭深邃的黑眸,霎時,昨夜夢里的春景全浮現心頭,她慌張地連忙移開眼,脹紅著臉,一顆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而心髒更像是跑了幾千公里似的狂跳著。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不自在地開口。
「你昨天夢見誰了?」黑肱旭抓著她的肩頭急問著。這是他苦惱了一整夜的問題,為了等這個答案,他在亭子里整整坐了一夜,也煩躁了一夜。
被他這麼一問,潘瑾純瞠目驚愕地張大了口,難道他知道了?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知道,潘瑾純你別自己嚇自己了。她連忙要自己安心,千萬不能被套出話來。
「反正不可能是你。」她深吸了一口氣,口是心非地說。
「潘瑾純!」他忍無可忍地朝她大吼。昨天她嘴里低喃著的人果然是何定南!
這個女人三番兩次不把他放在眼旱,從今天起,他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跟我走!」
「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里?」潘瑾純死命拉著門把不肯放手。她又得罪他了嗎?為什麼他的表情看起來這麼嚇人?
「你不是不想嫁給我嗎?好,我成全你。」他一定要折磨到她跪地求饒,以雪前恥!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我才不要!」這個死要面子的人,婚禮的怕子都已經發出去了,這個時候卻自己提出要毀婚,她死都不相信他會不顧面子的放過她,這其中一定有詐。
黑肱旭扳開她的手指,粗暴地把她扛上肩。
「黑肱旭,你欺侮女人,你不是男人!」潘瑾純在他肩上掙扎的叫罵著,而黑肱旭則在她上回以一個響亮、火辣的巴掌。
※※※
潘瑾純像個破女圭女圭似的被扛回黑肱居,然後再被丟進一張硬邦邦的椅子,剛才被打腫的,此刻更是疼得她哇哇大叫。
「你——你只會欺悔女人,你不是人!」潘瑾純揉著,指著他的鼻子大叫。
「林伯,今天開始,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全部休假,當然這期間的薪餉照領。」他簡單地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