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下子,財伯的嘴更合不攏了。
第七章
"什麼?這不成啊!"後院的晾衣架前,傳來詫異驚慌的低喊,"財伯,您不是答應過我不在大少爺面前提到任何關于我的事的,怎麼現在又……"
"秋襲,財伯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要叫你去那兒從頭到尾都是大少爺開的口,財伯可是連暗示都沒做過啊!"財伯大呼冤枉,眼角眉梢卻全讓笑意給淹沒了。
看著財伯那喜形于色的模樣,商秋襲懊惱得直咬下唇。他昨天的話還困擾在她的腦海里無法理清,如今卻又傳來要她去服侍他的消息,原本惶然的心更加慌亂不安了。
主人染指奴婢是天經地義的……他這句話到底隱含了多少隱喻?
"說不定大少爺點了你只是恰巧而已,你這樣避著不去反而容易讓大少爺起疑。"財伯壓著笑意嚴肅勸道。叫他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相聚的機會從他眼前消失?門兒都沒有!
不是恰巧,他們見過兩次的!可她卻不能說,口口聲聲說要避開他的人卻還見了兩面,這可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商秋襲更咬緊了下唇,雙手扭絞著。
"算啦!我去回了大少爺吧,要是大少爺自個兒跑來問你原因,可別又賴到我這老頭身上,說我故意替你們制造見面機會啊!"財伯揮揮手,轉身就走。
"等等,財伯……"商秋襲急喚,一咬牙,終于答應,"我跟你去……"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重重地嘆了口氣。
欲擒故縱這一招果然有效!"太好了……呃,我是說那就好,來、來、來,快跟我到木場去吧!"財伯笑道,歡天喜地地帶頭先行。
主人染指奴婢是天經地義的……他那句話又在耳畔響起,商秋襲連忙甩頭,將心頭的浮動甩月兌。有財伯在,他不可能會對她怎樣的。
她深吸一口氣,碎步朝財伯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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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前兩天木場的氣氛是狂風暴雨,今兒個可算是風平浪靜嘍!
無時無刻被氣擰了眉的財伯如今笑得跟彌勒佛似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邊去了,就連武承半晌認不對一片木料也都不以為意,依然笑著、笑著,笑到讓人差點以為他戴了個笑臉面具,否則哪有人老咧著嘴角一點都不覺得酸的?
武承也微笑著,看著商秋襲在他的目光下變得局促不安時,他的眼眸就因燦爛笑意轉得更為深邃。想避開他?這點本事在他面前是行不通的,他不過略施小技就瓦解了她的保持距離,更甚至,還得朝夕相處呢!
唯一與這和樂氣氛不搭調的,就只有財伯一人了。除了送飯、遞茶水外,她一概躲得遠遠的,連眼也不肯抬,就怕會和他對上眼。
"好啦,今天就早點休息吧!"天色才微微轉橘,財伯就拍手笑道,"秋襲,還不去替大少爺抹抹臉?"
財伯是存心的!商秋襲惱怒咬唇,卻苦于無法作聲,只好悶悶地應了聲,拿了布巾往武承走去,"大少爺,奴婢幫您抹臉。"
"哦?謝謝你了。"武承笑道,坐上一旁的椅子,仰首閉眼,安靜地等著。
財伯還在場,他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駭人的舉動吧?商秋襲頓了下,然後才上前一步,將布巾輕柔地往他的臉上抹去。
"等等,我這兒剛沾到沙塵了,這兒也有點癢,還有這兒、這兒……"倏地武承緊緊攫住她的柔荑,帶領她在他臉上四處游移。
仿佛他的手會燙人,商秋襲想把手抽回,但在他牢固的掌握下,那小小的掙動根本就無濟于事。"大少爺,您放開我!"她不由得惱怒低喊。
"那麼凶?"將她的手拉下,武承笑睨了她一眼,"我是看你擦不干淨才幫你的。唔,你手臂上抹了什麼?好香。"說著,他把她的手湊上鼻端,唇畔還若有似無地刷過他阿的肌膚。
麗顏瞬間轉紅,商秋襲用力扯著手,卻還是徒勞無功,反倒自己把手貼上了他的唇。"您別這樣……"求救地朝財伯望去一眼,卻見他老人家走到木場另一端抬頭看天,看得不亦樂乎,完全不看他們這邊。若要請財伯幫他,根本就是請貓幫忙看魚,財伯沒把她綁得牢牢的雙手奉上,她就該偷笑了……咦?貓?!她想到了!希望這招有用——
"喵——"她避緊了喉嚨,冒出一聲似假還真的貓叫聲。
只見方才臉上還掛著一抹慵懶笑意的武承瞬間彈跳後退,慌亂地左顧右盼︰"貓在哪兒?哪里有貓?"那蓄勢待發的模樣,好似只要一見貓影,立刻就會逃得不見蹤影。
沒想到喪失了記憶的他,卻還記得這個克他的天敵——貓!商秋襲不禁掩嘴輕笑︰"奴婢去喚人幫大少爺準備熱水。"怕再逗留下去,等他鎮定了,又不知要用什麼法子來招惹她,商秋襲一福,快步走出木場。
他——被耍了!
看著她愈漸遠去的窈窕身影,武承難以置信地吹了聲口哨,眸中的光芒轉為幽暗熾熱。
她得為這一次的逃月兌付出代價,因她已挑起他征服的火熱,除了她之外,再沒有人能夠澆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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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那兒地不平,別讓水溢出來給燙著了。"商秋襲叮嚀道,帶領推著熱水的僕人進了小屋。
"要放哪兒?"那人問道,推車上有一個雙人合抱的大木桶,里頭裝滿了溫度適當的氤氳熱水,另有兩小桶的冷水、熱水,是用來增減溫度的。
"放那兒好了。"商秋襲看了看,指向屋內的角落。那兒避風,他沐浴完才不容易著涼,看到一把椅子擋了路,連忙過去拿開。
"秋襲,讓我來就行了。"僕人不好意思地說道,知曉她以前的身份,總是多了分禮讓。
"沒關系的……啊,我來幫你。"見他一人搬木桶搬得吃力!她又上前幫忙。
"我一個人就成了,你別來,等下累壞了你!"僕人急道。
"不會的。"商秋襲堅持,僕人無法,只好和她合力搬了木桶下來。看到推車上還有兩個木桶,她上前有提,卻不小心絆了腳,失去平衡地往前撲去。
"小心啊!"僕人及時扶住。
"謝謝你了。"商秋襲撫住驚跳的心口,強自笑道。
"你們玩都不找我,我也要!"輕快笑語自身後傳來,商秋襲還沒回過神,就被帶得身子一旋,跌進了另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中。"瞧,我不也接得挺好的?"頭頂上傳來武承的戲噱笑語。
"大少爺。"僕人躬身喚道。
記得他是大少爺還敢這樣踫他的人?明知那人是為了救她,可她偎在他人懷中的畫面,卻是讓他打從骨子里冒出酸意。唉,瀟灑自若的他怎麼會變成這麼小家子氣,竟跟個家僕爭風吃醋起來?武承在心底低低嘆了口氣︰"你退下吧,我要洗澡了。"
"是。"僕人得了令,立刻走出小屋,把門帶上。
意識到小屋里剩下他們兩人,而她還親昵地倚在他身上,頓時,整個小屋里彌漫了曖昧不明的氣氛,商秋襲臉一紅,急忙推開他。
"大少爺,您沐浴吧,奴婢出去了。"她頭低低地就要走出,卻被一把拉住。
"你就這麼走了,那我還找你來服侍我干麼?"武承眼中盈滿調侃的笑意,頗以她的窘境為樂。肯貼近別的男人卻不肯貼近他,他定要好好懲罰她!想到待會兒懲罰的方式,一股火苗立刻朝鼠蹊部竄去,全身血液都為之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