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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傷 第25頁

作者︰駱沁

「皇兄,我求您!求您原諒皇嫂,不管您怎麼討厭她,不管她做了什麼,求您千萬別殺她啊!我不當公主了,我用公主來換皇嫂的命,您別殺她啊!」閻舲純跪在他面前,用力磕頭,磕得額角都砐皮出血了,還是拚命磕著。「以後舲純不當公主了,永遠不煩您,求求您放了皇嫂吧!」哭喊的語音逐漸嘶啞。

「皇上,那胎兒留不得啊!一國之後居然和他人私通,這是天地不容的事。」

好不容易趕上的周青彥一听到閻舲純的話,深恐閻聿會被這番說詞打動的他,連忙跪伏在閻聿跟前,開口制止。「皇後不能殺,卻一定得把皇後找出來,將胎兒打下啊!」

不是他殘忍,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一定會天下大亂的。

閻聿依然沉默不語,視線看到榻前端正放置的繡鞋。他彎身將之拾起,痛苦地閉上了眼,她竟然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他竟傷她至此,讓她驚懼至此。想到她赤果的足踝在石道上奔跑而過,就讓他的心揪痛得無法呼吸。

「吩咐下去,叫所有人放下手邊工作,去將皇後找出來。」閻聿站起,再睜開眼,眼神已由悲痛轉為冷靜。

「皇兄!」閻舲純驚嚷,不敢相信他真的這麼無情。

「是!」周青彥驚喜抬頭,起身就要到外頭將命令傳達下去,然而閻聿接下來的話,卻又頓住了他的動作。

「誰也不準傷了皇後。」閻聿握緊了手中繡鞋,轉向周青彥沉聲說道。「我說過,誰要是傷害了皇後,我會將他連誅九族,滿門抄靳,若無戲言。」

「皇上,使不得啊!」周青彥驚道,皇上下了這道命令,不是等于赦了皇後的罪嗎?

「她是我的人,肚里的胎兒是我種下的,誰要是敢傷了皇後和未來皇嗣,唯一死刑!」

閻聿直視著他,一字一字清楚說出。

周肯彥啞然,為何皇上之前對皇後都是厭惡異常,避之唯恐不及,而如今卻一直幫皇後月兌罪?「皇上您別再為皇後說話了,這是不可能的!誰都知道您從沒臨幸過皇後……」話還沒說全,就被閻聿打斷。

「在大婚當夜,我就已經和皇後圓了房,這是證據。」閻聿從懷中掏出一塊絲絹,掌尢一送,絲絹平穩地朝周青彥飛去。

太醫連忙上前,和周青彥兩人捧著絲絹細看,絹帕一角有用特殊方法繡上的士靬皇室徽印,這確是士軒用來驗後宮妃子是否純潔的絹帕啊!

周青彥抬頭看了太醫一眼,太醫隨即會意地說道︰「我馬上去拿!」原先那條一直保管在太醫那里,如今要一驗真偽,唯有兩者比對。

要是皇上所言是真……周青彥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往外奔去。「動員全部人力去找皇後,要是皇後有任何損傷,唯你們是問──」房外的吼聲急迫暸亮,連在房里都清晰可聞。

「您不會殺皇嫂了?」依然跪在地上的閻舲純怯怯地間,淚和塵沾染了整臉。

她不懂其間復雜的變化,只知道一件事──事情似乎有了轉機。

這就是裴珞兩次為她出頭的舲純嗎?

他的皇妺,卻要別人來護衛;他的皇後,卻要這個他不曾關心的皇妹來求情。

他到底做了什麼?他以為他經歷的人質生活,足以讓他將別人的尊嚴都踐踏在腳下嗎?他不想讓人同情,做出的卻是要他人給予同情包容的舉動。

看著眼前高度只到他腰帶上方的女孩,閻聿只覺那段歲月似乎已微不足道。他飽受折磨,她不也受盡了冷落之苦?他至少還曾經嘗過五年衱人拱捧在手心上的日子,她卻是從一出生就不曾受過關愛。

「你依然是公主,她依然是你的皇嫂。」閻聿俯身將她抱坐在圓幾上,用衣袖輕輕拭去她額上的血漬,溫柔道。「今後,我會做好皇兄和夫君的職責,我保證。」

她不想做個愛哭愛鬧的小孩,因為那會惹人厭,可是,她卻說什麼也停不下一直跑出來的眼淚啊!閻舲純不住用袖子用力擦著眼眶,依然抽噎不斷。

「裴珞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閻聿輕撫她的頭頂,給予安慰。

這個安慰,給她,也給自己。

待得太醫取來原本收藏的絹帕,和仍在門前焦急踱步的周青彥兩人一對照之下,兩人面面柑覷的眼中都滿是驚恐惶然。那條絹帕,是假的,即使材質和繡工相仿,但上頭少了士靬的皇室徽章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真的全都誤會皇後了!周青彥臉色倏變,立即奪門而出,找來侍衛長詢問「找到皇後沒有?」

「敵稟周丞相,還沒找著。」侍衛長回答道,他甚至連宮中雜役都調來尋找,卻說什麼也找不到。「宮門的衛兵說除了一些大臣外,並沒有其它人進出,皇後應該還在宮里面。」

「那為什麼找了這麼久還沒找到?一群飯桶!傍我仔細找,就算把整個皇宮翻過來,也要將皇後找出來!」周青彥急怒交加,忍不住破口大罵,歷年來儒雅的文人形象完全毀于一旦。

「是。」侍衛長連忙退下,加入搜尋行列。

「周丞相,皇後本身底子就較虛,現在情緒又大為受創,如果不快點找到,我怕……」太醫走到周青彥身旁低道,兩手又開始緊張地互搓。

「我們怎麼料得到皇上會……」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這是辱君,急忙噤了口。

皇上明明表現出不接受皇後的模樣,誰知道卻已經寵幸過皇後了?周青彥眉頭糾結,心中同樣焦慮。「我也去找好了!」袖子一甩,周青彥決定稟奏皇上後加入尋找行列,終究這樁禍端都是他惹起的。

「我跟你一起去找。」太醫連忙附和,跟著他走進了房間。要是皇後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傳達錯誤消息的罪魁禍首是以死謝罪都難以彌補了。

一踏進內室,再見空無一人的景象又讓他們兩個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剛剛還在房里的皇上到哪去了?他們一直站在門口,並沒有看到皇上離開啊!

「救我!」突然鏡台後傳來閻舲純的呼救聲,周青彥和太醫急忙繞到鏡台後方,看到閻舲純正掛在一扇敞開的窗欞上,兩腳懸空,上下不得。

兩人手忙腳亂地將閻舲純抱下,不約而同地急道︰「皇上呢?」

「皇兄說他要去找皇嫂,就從這扇窗子飛出去了。」閻舲純指著窗外說道。皇兄要她在這里等,說他一定會將皇嫂帶回來,隨及就像只長了翅膀的大鳥一樣飛出了窗外。

可她哪放心得下呢?跟到窗邊往前一撲就想跟進,沒想到手短腳短的她反而被困住,還得勞駕別人來救。

皇後可能就是從這扇窗戶離開的!太醫一個箭步逼近窗口,往外看去,庭園一角又是樹又是花的,就是沒半個人影。皇後上哪去、皇上叉土哪去找了?!皇後都還沒找到,現在就連皇上也失蹤了。

「走,我們快點去找!」周冑彥把太醫推開,長袍一撩,月兌一跨,手腳笨拙地想要翻窗而出。

「周丞相,你在做什麼?皇後和皇上是為了要避人耳目才走這里,你又沒這個必要,何必放著光明正大的大門不走而走這兒?」太醫見狀急忙制止,上前將他扶下。

「瞧,我都給急胡涂了!」周青彥一臉尷尬,連忙下了窗,往門口奔去,太醫亦隨後追上,兩人柑繼出了房間。

「怎麼人全都光走了?」閻舲純看了看靜悄的四周自言自語。

她走到圓幾旁坐下,手支在下顎。方才她告訴皇兄說皇嫂是因為听到他要納嬪妃才昏倒時,皇兄臉上的自責神情連她都看得清楚萬分,這不是證明了皇兄很重視皇嫂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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