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主動讓黑曜更加急切,火熱的唇與手在她細女敕的肌膚四處游移,極欲帶她登上的巔峰,在感覺她不住地輕顫時,黑曜加快了律動的速度。
「不……不要……」這陌生的感覺讓殷水浣情不自禁地嬌吟出聲,內心的理智叫她抗拒,卻又讓她無法自拔。
「別排斥它……」察覺到她的不安,黑曜覆上她的櫻唇,勾起她的雙膝,加深沖刺。
溫暖的情潮融化了理智,歡愉的申吟被交纏吮吻的丁香吞沒,快感席卷全身感官,兩人共同攀上了的高潮。
第五章
情潮乍褪的寢宮內,彌漫著粗重的喘息,初嘗人事的殷水浣,全身還因為那猛烈的快感而輕顫著。她努力調停嬌喘的氣息,睜開氤氳的眼,看見黑曜背對著她側躺,她不動聲色地靜候,直到他勻律的呼吸聲輕微響起。
她輕悄坐起,不敢驚動熟睡的人半分,那衣衫半覆的胴體不住顫抖,和方才引起輕顫的原因不同。殷水浣水樣的眸里有了難掩的遲疑,雙手不住握合,看著那碩寬的背影,仇恨已被苦澀吞噬大半。
早在心中橫互的愛戀已讓她幾乎下不了手,為何要在她下手之前,還讓她發現他的溫柔?他體貼的柔情不用言語,藉由他的動作她就深深感受。直至此時才發現,她是完完全全地愛上了他!
殷水浣閉上了眼,費盡全力要將那股軟弱趕出理智之外。想想爹娘吧!她喚著記憶里的血腥片段,手模到枕畔,拾起方才黑曜隨手一擲的淬毒發簪,為何黑曜下將之擲至她伸手所不能及的地方?這樣她還有理由停下手……
她握緊手中的發簪,睜開眼看準了心口的位置後,又緊緊地閉上了眼,怕再多看他幾眼,理智又將磨滅。
終於明白,雖然彼此的身分不容許,她還是不可救藥地交出了自己的心。但在弒親之仇與狂燃的愛戀中,教她如何取舍?她該如何作出抉擇?好不容易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人,卻得親手刃之。
她不想殺他,她不想的!但她卻只能罔視自己的心,忍痛選擇另一個結局。在她完成了復仇後,她會結束自己的生命隨之而去,她不願獨活於這個世界,懊悔自殘的心會將她鞭答得體無完膚。
不知屆時地府下相會,他是否能對她有所諒解?殷水浣帶著哀淒的笑,一咬牙,狠下心將手中的發簪往前刺去,然而,那含於眼眸的薄霧,也汩汩地滑下臉側。
陡然一只大手緊緊攫住她的腕,讓她全身血液在霎時間幾乎完全凍結!她睜開眼,凝結成淚的水霧還有些許留在眼睫上,而那引起水霧的人,卻一臉冷然地看著她!
「果然下手了。」手上勁道一收,痛得她握不住發簪。看到那掉至褥上的發簪閃著青光,黑曜嗤笑一聲
雖明白她獻身的動機,甚至故意將武器擲至她觸手可及的地方,考驗她是否真會動手,但當她真的下手時,一種被刺傷的感覺還是令他沈怒起來。肉身安好無恙,但他的心,卻被狠狠重傷!
黑曜冶鶩著臉,望著麗容慘白的她,灼然的憤怒無處宣泄。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賠上了自己,還讓人抓個正著,天要絕她至此,她也無話可說。心頭猛然揪痛,不為行刺失敗,也不為將因此而喪失生命,讓她感到心痛的,她與他的交集至此,在處決了她之後,他是否還會記得曾有她這名刺客?
殷水浣別開了臉,為自己方才的落淚而笑,笑得嘲諷苦澀。在他眼中,不管她曾是多麼引他動心,如今,該是對她憎惡至極了吧!怪不得任何人,是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這苦楚,該自己承擔的。
「回去你的房間,清昊宮里不準任何人留宿。」黑曜松開了對她的執握,將床榻上的宮服朝她擲去,剛好罩上她的軀體,自己則旁若無人地走至桌旁倒了杯茶飲啜。
殷水浣將衣衫在胸前緊緊抓攏,直盯著俊冷得有如雕像的黑曜。
「你想要什麼?」在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殷水浣才有辦法將話說出。她這個現行犯都被當場抓個正著了,他這若無其事的反應到底是何用意?
「如果我說要你的招供,你會吐實嗎?」黑曜睨了她一眼低道。
「你殺了我吧!」殷水浣閉眼,她賠上了自己不打緊,但她絕不讓失敗的自己玷污了爹娘的名。
「為何獻上自己?」看到她在意料之中的反應,黑曜露出淺笑。故意挑了這個問題,想看她作何回答。
「榮華富貴誘人。」事實明已擺在眼前,她還是選擇了睜眼說瞎話。
「無妨,如果你真如此認為的話。」黑曜一聳肩,緩步至榻前,陡然俯身攫起她的下頷。「今夜,你進佔了個契機。你的付出不會白費,你依然是我的貼身女侍,不過,你所更進一步的關系,必須維持下去,別妄想再退回以前的單純身分。」
溫熱的唇吐出的話語卻是如此冰寒,望進他深湛譏誚的瞳眸,更是讓她渾身泛涼。
「我會當這一切從沒發生過。」黑曜用布裹住那枝發簪,拿到她面前,簪上腥臭的毒味讓她微微別了開臉。「你以後的行為,我也會視若無睹。」
他的意思……她可以留在他的身邊,可以隨時隨地見機行刺?殷水浣倏地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黑曜,不敢相信有人會將自己的生命毫不在乎地玩弄著。
「懷疑嗎?君無戲言。」黑曜輕笑,松開了手,將簪子丟到她身旁,身子往後斜靠著桌沿。「這該是你最求之不得的,你不認為嗎?在我身邊,你隨時可以伺機而動。」
這是一個多誘人的陷阱,明知難以得手,卻比任何方式的可能性都來得高出許多,她已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情況百差也不過如此,躍入這個陷阱,是唯一的選擇。
「君無戲言。」殷水浣重復,代表允下答案。她猶如落入陷阱的野獸,除了死亡一途,再無其他結局。
以前爹爹設下的陷阱抓著了獵物,心軟的她會偷偷放走一些眼神哀憫的小動物;如今易位而處,身落陷阱的是她,不同的是她只願留、不求去,而他,亦非心軟放生之人。
「如果你服侍得不好,我依然可以撤去你的工作,只留下小埃子。」黑曜露出自信的笑,早知她無法抗拒這樣的誘引。「你與小埃子的範圍劃分,任由你們去協調,現在,離開這里。」
殷水浣拾起簪子,慌促地將宮服套上,方才刻意的剪裁,如今卻讓她直攏至頸側。她跨下榻,一心只想盡速離開,逃離他那掌控一切的壓迫感,才奔至門口,卻被他硬生生喊住。
「奴婢不該幫主子更衣?」黑曜暗示著她的殆忽職守。
毋需他明言,她清楚知道親近他身旁的機會多寡,完全在她,但這個玩局,他才是操控一切的人,擁有隨時喊停的權利,只要他對她的態度不滿意的話。殷水浣揪著衣襟的手緊握,走回榻邊拾起他飄落的單衣,輕柔地為他穿上。
「去吧!」黑曜一揚手,戲弄至此也夠了。
看著她衣衫不整地踉蹌而出,心頭的愉悅倏然變淡。他明明不喜歡她的背叛行徑,卻為何還對她允下承諾?是為了再找藉口將她留在身側,讓自己能再次放任汲取她的梅香嗎?
黑曜為這種難解的心情感到不悅,瞳色轉為陰沈。在瞥見單衣袖口印有血漬時,面容更形冷峻。
這件單衣,是被她壓在身下的,而這血漬,是她的清白。